漩涡里的野玫瑰-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守护在他身边,看着他面容安详地躺着,心底很凉很涩。
清晨醒来,容尘还在睡,我心下一紧,号了号他的脉。
还好,一切正常,是真的在睡觉。
“阿肉……”他额头不断有冷汗渗出,我扶住他乱动的身体,紧张地看他。
“容尘,我在这。”我抓住他的手。
他猛地睁大眼睛,面色苍白,喘着粗气,好似惊魂未定。
“我在这呢,容尘,不要怕……我在这呢……”
“不要走,阿肉,不要离开我。”
“不走,你眼睛没好起来之前我哪都不走。”
他起身抱住我,圈住我的双手十分用力。
“容尘……”
他沉默着,将我越抱越紧,仿佛要将我与他融为一体。
…………………………………………………………………………………………………………………………………………………………………………………………………………………
大叔把打猎得来的虎皮和自己打造的铁器运到城里出售,我和容尘坐着他的牛车跟他一起进了城。
原来大叔在城里开店,店里卖的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真皮和铁器,我在店里转了会儿,竟让我发现一件和双节棍长得几乎一样的东西,我让伙计给我拿出来瞅瞅。
把它握在手中仔细打量,整个构造和我小时候让宋师傅造的双节棍一模一样,我怔了怔后恍然大悟。
我问伙计:“你们老板叫什么?”
“宋昭。”
“真的是宋师傅!”
这时,大叔正从后院进来,我兴奋地大叫一声:“宋师傅!”
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并不怎么讶异。
“我师父是柳权伊啊,我是阿肉,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小时候你帮我做过很多东西。”
宋师傅露出些许喜色,说:“原来是阿肉啊。”
“是我是我,里面那个是辽芝……”我顿了顿。
宋师傅给了一个“都明白”的眼神,我欣慰地笑了笑,想到什么,我问:“宋师傅可知这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是谁?”
“论医术,谁有玉面郎医的千手神医术厉害?该来的会来,你也别太担心了。”宋师傅道了这么一句莫测的话后离开店铺。
该来的会来?玉面郎医的千手神医术?对了,韩珀!
他应该成功逃出去了吧,只有他读得懂《金医书》,风家那两兄弟也会派人保护他,他们现在会在哪呢?有没有离开红莲?
还有师父师弟他们是否平安?大家会不会都以为她死了?
其实这样认为也挺好的,但她必须找到韩珀,容尘需要他。
我站在门后,看着后院里坐在杏花树下默默饮茶的容尘,重重呼出一口气,等到容尘的眼睛恢复后一切的一切就真的可以结束了。
“阿肉?”
“嗯,我在呢。”我笑着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倒了杯茶,捧在手心里吹着。“我想过了,等会我就去找韩珀,他一定能治好你。对了,你的白仙能否帮忙联系韩珀?我看白仙那么有灵性,这个能办到吗?”
“他手里没有紫晶琉璃瓶,白仙无法追踪。”
我笑了笑:“没事,宋师傅会知道怎么联系师父,只要找到师父……什么都好办了。”
“你恨吗?”
“什么?”
“师父他骗了你这么多年,你恨他吗?”
“起初多少有点难过,但从断崖下摔下去之后,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经历了这么多,还要再去恨一个人,太累太憋屈。”
“你倒是很能想开。”
“想不开的话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还和小时候一样。”容尘轻笑着,“真好。”
“容尘,韩珀手里有《金医书》,不只你的眼睛,你的病也都可以治好,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要那么长命做什么?”
“长命还不好啊?你真是不知足,有钱有权有命,以后还会有一堆女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想要吗,这样的生活?”
我迟疑了会儿,笑着摇头说:“我跟你不同,我爱钱,但不爱权,对我来说,自由就是信仰,没有任何羁绊,做自己喜爱的事,优哉游哉就是一辈子。”
“简简单单,却偏偏是乱世里最不容易存在的,你为了你的信仰已经受了这么多苦,还要继续?”
“你也说了,我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为何不继续?如果停下,以前的执着不都变得可笑了吗?”
“如果明知可笑还要继续,就变成糊里糊涂一辈子了。”
“啊喂,容尘,你一直在给我泼冷水,就不能鼓励我一下?好歹我也坚持了这么久,我从一个不会拿刀杀人的人走到今天,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就算是现在想起毒发时的疼痛,我都肝疼,既然承受了这么多,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阿肉,如果我一辈子都看不见呢?”
“不会的。”
“看得见的时候你却不在身边,还不如瞎着。”
手腕被他猛地一拽,跌进他的怀抱,我怔了怔,“喂”了一声,他沉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也有信仰,为了我的信仰眼睛都瞎了,更不能说放弃就放弃,你说是不?”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脸蛋莫名火辣辣的烧。
“阿肉,你听好了,我龙毕琛喜欢你,喜欢了你十三年。”
那一刻,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仿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照射进心窗,心尖一点一点地消融,毫无防范和抵御能力,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阻止。
“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在你心里还是个男孩,你有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这重要吗?”容尘轻轻地笑,“只要是你阿肉,男人还是女人,我都要。”
“可是我喜欢女人。”
“是么?”语气突然变得很阴森。
“嗯嗯,我就喜欢女人,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他捏了捏我的脸。“红成这样了还不肯承认?”
“承认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喂,你放我下来,你瞎的啊,小心摔了!”
怎料作为瞎子,容尘的方向感依然好到咂舌,他把我打横抱起,进了睡房。
“容尘,你不可以霸王……”
“哦?霸王什么?”他把我在床上放下。
“你会病发的!你在玩命!”
“接近你的每一刻我都在玩命。”
我从床上起来,严肃道:“我不想看你把命玩没了。听话,乖乖的,什么也别做。啊啊!”
容尘帮我把衣服鞋袜脱了,盖好被子,握住我的手,温和地说:“你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睡一觉吧。我的事可以自己处理,相信我,我们都不会有事。”
我静静望着他,从小到大,他说什么最后能做到,他的能力和城府是我害怕他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我从来没有正视过,现在我正因此害怕着……
第六十章 :回头
一觉睡到翌日巳时;我舒舒服服伸个懒腰,窗外暖阳高照,静谧安好。
宋师傅收到了师父的回信,信上内容大概是要宋师傅帮忙寻找我和容尘;他可能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宋师傅正好路过救了我们。
宋师傅在写回信,我说:“能不能帮我告诉师父,除了韩珀,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在这。”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开始;不想再卷入那趟浑水。
宋师傅看我一眼;按照我说的写下。
在等待师父和韩珀来找我们这段时间里;容尘心情似乎很不错,就算看不见,每天依然坚持要和我出去游玩。
宋师傅按照我的图纸,做了一根伸缩自如的拐杖,我把拐杖送给容尘;容尘像对待极其珍贵的宝物一样;有时还不舍得拿出来用。
我说:“这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用的,就算坏了,再做一根出来就是,还是说,你觉得哪里不好用?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让宋师傅再改改。”
他却满足地笑着,空洞的眼里溢出温柔的光。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
“……那个,什么话啊,我以前给你做了好几年的菜,服侍你那么久,怎么说得我对你很不好似的。”
容尘垂眸浅笑。
“对了,容尘,”我漫不经心地问,“你和慕容芙香怎么样了?”
“嗯?”他稍显诧异。
“我也只是好奇,当年她一心要嫁给你,冷傲如她,却能为你放下矜持,我就想看看她如愿了没?嘿嘿。”
“慕容芙香嫁给了司马铮这事你还不知道?”容尘继续诧异。
我一拍大腿。“他们两居然真的在一起了?我一直在牧封怎么会知道你们那么多事?说来听听,慕容芙香是怎么被司马那小子追到的?想当初,司马都不知被慕容芙香拒绝多少次了,太神奇了这世界,快,我好想听。”
容尘面色沉静,缓缓道了句:“我赐婚的。”
“呃?”
“我也是看司马追慕容芙香那么辛苦,好心帮他一把。”
“你有问过慕容芙香么?”
“没有。”容尘微微挑了挑眼梢。“不过我有问慕容军慷。”
“慕容军慷一直以为你是龙阳癖。”我黑线着脸。
“说到这个,还得感谢你的合作。”
“容尘,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要脸做什么?你会像慕容芙香那样爱慕我?”
“哼,我才不要变成慕容芙香!说不定被你玩腻了,被你随手赐给慕容定杰都说不定。”
“定杰是窕儿的,袁合雅不错,刚娶了正室,我还想着给他赐几个小妾。”
“容——尘——”
容尘笑了笑说:“我怎么舍得。阿肉,只有你,我谁都不会给。”
“我不是你的东西,不用你给不给,我是谁的只有我自己能决定。”
“是么?”他这一句说得很轻,嘴角有若有似无的笑。
“容尘,我太了解你了,你的花招我都懂,所以,嘿嘿,你厉害,我也不会太傻,我是不会再中你的圈套了。”
“哦。”他淡淡地答,表情太过平静,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中了圈套。
容尘想求只姻缘签,我们来到月老庙,把容尘送进庙堂后我先出去等候,百无聊赖之时瞄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转瞬即逝,也不太敢确定。
容尘杵着拐杖出来,我好奇地凑过去瞅了瞅他手里的签,六号上上签。
我努嘴看他,“运气不错啊。”
他微微一笑,“带我去解签。”
扶着容尘坐下,解签大师从盒子里拿出相应的签文,捋了捋胡须,啧啧叹道:“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鹊桥高架待良时。好啊,好啊,佳偶天成,这位公子,你的姻缘就在身边,勿须着急。”
“就在身边?”容尘微微垂眸,嘴角噙着浅笑。
“是啊公子,等到时机成熟你们自然一拍即成。”
“谢谢大师。”容尘有意把头转向我,我别过头,面色泛红。
离开月老庙,容尘问我:“你怎么不求?”
我笑:“我不信这个,与其求到不好的日日忧心,不如顺其自然,该来的总会来。”
“说得极是,就跟我刚才抽到的签一样,时机到了水到渠成。”
“真没想到,你还会信这个?挺出乎我意料。”
他却轻轻地笑说:“你刚也听到了,我们是佳偶天成。”
脸又红起来,我说:“什么我们?签文可没说这么多。”
他笑着,我突然看见一个人影,立马认出那个人,我对容尘说:“我看到一个仇人,你等我一下。”
我跟着他追进赌坊,他手里甩着银子,正要下注,我拍拍他的肩膀,他不善地回头,“干嘛啊?”
“好小子,果然是你!”
“你TM谁啊?老子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但一定认识我的马,你小子偷了我的马!”
他眼睛微微眯起,想了想后猛地睁开,似乎记起什么。
我夺走他手里的银子。“这些就当是偿还给我的钱,像你这样的人总是要吃点教训才行。”
“那天是有人给我银子指使我,我才偷你的马,不关我的事啊,你把钱还我。”
我一听更是好奇,问:“是谁指示你的?”
“不能说。”
我把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说了就还你。”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人长得俊,衣服又好看,其它的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突然看见什么,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指着窗外。“欸,就是他。”
我顺着看过去,只见容尘杵着拐杖向这边走来。
那人趁我失神,夺走我手里的银子压了“大”。
我走出赌坊,容尘正好过来,问我:“这么老半天,发生什么事了?”
我笑笑:“没事,遇到个熟人聊了聊。”
“哦。”他面色沉静,又道,“我们回去吧。”
“嗯。”我看向他,久违的害怕又出现了。
…………………………………………………………………………………………………………………………………………………………………………………………………………………
这一回去便见韩珀呆在店铺里把弄着兵器玩耍,他一见我们,立即放下手中东西跑过来,在我们身上打量片刻,摇头说:“不容易医治啊。”
“怎么会不容易,你很厉害的啊,对了,《金医书》是不是在你手里?拿出来看看,也许很有用。”
“《金医书》给风花玥了。”
“可是容尘的病还没治呢。”
“放心吧,该记下的我都记着,我说的不容易治是指他的心病,至于眼睛,等我检查一番再下定论。”
容尘问:“师父呢?”
韩珀看了我一眼,容尘的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我看着韩珀说:“师父不想见我对不对?”
“嗨,哪是这个,自从发生那事他虽然表面没什么事,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我看他还在愧疚呢,你们之间的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人都来了,就是不准备见你们。”
“如果你以后见到师父,帮我和他说一声,我,不怪他了。”
韩珀哈哈笑着。“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这附近呢,不用我传话他也听到了。”
是么?我环顾一周,什么也没发现。
之后几日,韩珀为容尘医治眼睛,我有时就帮他们打打下手,看着容尘逐渐好起来,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我收拾包袱,准备早起走人,走前去看了一眼容尘,他睡得很安详,有韩珀在,他一定会好起来,愿佛主保佑他长命百岁。
骑在马背上,悠悠晃晃地行在山水间,我哼唱着:“注定一生与天争,注定一生假假真真。成功的门谁是输赢,我逃不开名利缠身。情有几分爱有几分,情爱一生只不过是贪恋痴嗔。怨有几分恨有几分,恩怨一生只不过是互相矛盾。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大江南北什么都不怕。天大地大留下什么话,好名照青史人走天涯。”
再次唱起这首歌,心情却不同往日,我重重呼出一口气,把所有烦心事甩开。
以后就真的是一个人闯荡,一个人生活。
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鹊桥高架待良时。
又想起了这只签,回忆犹如潮水排山倒海涌入脑海,不行不行,不能去想,仿佛只要多想一点,随时可能调转缰绳。
……
“我信你。”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那夜,他的笑容比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