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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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这人确实不是遗玉。
焦荣山狐疑地想,这人姓高,难道是遗玉的族兄?
再见此人视线未有闪躲,镇定自若又略含不满地同他对视,焦荣山有些慌了神,竟不太敢继续对视下去,目光忙往旁边一让。
这一来,又同那和尚撞了正着。
对上他的视线,那和尚嘴角泛起了抹浅淡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施主确实是认错人了,这位高郎君乃是我之好友,确实不叫什么遗玉。”
焦荣山气焰随之弱了下来,讪讪地道,“是……是吗?”
眼见气氛缓和了过来,王大郎赶紧过来帮忙打圆场。
“小郎许是真的认错了,这世上样貌生得像的不知凡几,认错人此乃常有的事,”王大郎笑道,“我之前还差点将一位娘子错当成了内人,可讨得一顿好骂。”
万幸的是,王氏终于从屋里拿了钱赶回了堂中。
她没看出堂中气氛有异,笑骂着走了过来,“也是我糊涂了,竟把今早备下的零钱给忘了。左找右着都没找到,将屋里翻了个遍,这才在床脚找着了。喏,小郎,这些饼子钱,你可得收好了,倘若像我一样粗漏,这可就麻烦了。”便将些铜钱给递了过来。
焦荣山接过钱,却不敢再待下去了。
这人若真是遗玉族兄,那便也是国公府的。
国公府的人可不同遗玉,个个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眼前这人神情已露不满,倘若他回过神后计较起来,难免招来祸事,思来想去,还是先走为上。
王氏不晓得前因后果,见茶水没动,还想留他吃茶,见他逃也般地离去了,难免有些疑惑。
“怎么走得这么快,连茶水都没喝上一杯。”不过,她也未曾在意,又笑着将食盒打开,招呼众人一块儿吃饼。
只不过,被焦荣山一打搅,惜翠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
盒中的饼呈梅花状,金灿灿,热乎乎的,分外好看,但一想到是焦荣山做的,惜翠更没动筷子的欲望。
王氏夫妻俩人都不错,她不愿拂了王氏的好意,这才吃了一些。
卫檀生倒是施施然地吃了两块。
用完茶点,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向王氏夫妻拜别。
王氏夫妻本欲留饭,却遭卫檀生婉拒。只说是刚吃了饼,腹中不饿,夫妻俩这才失望地将二人送到了门外。
出了王家,临门不远便是一条宽阔的长街。
此时,正值晌午,日头当空。
街上人来人外,分外热闹。
惜翠望向卫檀生。
面前的少年僧人似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眼睛一弯,笑出了一弯月牙儿,“娘子是想要去吃饭,还是想四处逛逛?”
惜翠道,“先逛逛罢,我不饿。”
惜翠穿越过来后,基本上就是在高家和空山寺两点一线到处跑,就算出门,也不过只去了侯夫人宴请的那一次。
到现在,她还没见识到过大梁的繁华,既然得空,肯定是要好好看看的。
大梁类宋,商业繁荣,中有条类似汴河的大河贯穿京中。
河畔,船工正忙着卸货。天南海北的珠宝、布帛、茶叶、粮食,统统经由这条长河输送至京中。
街角巷口,聚拢了一堆午间歇息的长工,正摆摊帮着算命的道士僧人,商铺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笔墨纸砚摆得琳琅满目,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有老翁正穿梭在繁忙的人流中要和兜售着自家酿的酒。
卫檀生走在她身侧,恰到好处的保持了一臂远的距离。
此时,他没带斗笠,只将斗笠拿在手中,缓步而行。
因顶着个光秃秃的脑门,又是个跛足,兼之容貌甚美,不少人都往他这方向看来,瞧见他微滞的步伐,不由心下叹息。
同情的叹惋本没有恶意,但与卫檀生一同沐浴在这目光之中,惜翠也有些不太舒服。
卫檀生却好似习以为常。
惜翠顾忌到他是跛足,走起路来难免费劲,没逛上两圈,便寻了个茶摊坐下来歇息。
两人相对坐下,店主擦干净了桌子,上了壶热腾腾的茶汤。
“你担心我的身子?”他突然开口。
惜翠没有掩饰,“是。”
卫檀生轻笑,“我自小便已习惯了,后来幸得吴娘子帮我调养,这跛足已好上了不少,你倒不用挂念我。”
只这一句,便将惜翠的话堵了回去。
“倒是你,”卫檀生轻描淡写地将话题绕到了她头上来,“今日碰上那郎君你认得?”
没想到卫檀生竟会关心她的事,惜翠有些惊讶。
毕竟卫檀生的兴趣一直在吴怀翡身上,对她却没什么关注,直到现在,待她的态度才好上不少。
惜翠应道:“是。”
卫檀生淡淡地道,“娘子与这郎君之间似乎是有些私人恩怨。”
惜翠握紧了茶杯,又松开,“我也不瞒小师父,这位郎君是我幼时一位好友。”
他笑道,“没想到,娘子交游倒是甚众,除了我与那褚六郎,却还有一位郎君。”
他恍若未觉,眸光冷冷的,轻声叹息道,“这让我颇为好奇,娘子究竟还认得多少人。”
惜翠身子有些僵硬。
他似乎猜中了她心头所想,一字一顿的,缓缓地说,“娘子曾面色诚恳地说愿与我结交,想来,这话恐怕也对不少人都说过。”
“在娘子看来,什么人都能担得上朋友二字?”他笑道,“便如今日这焦郎君?”
惜翠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镇定地说,“小师父误会了。”
“在我看来,小师父与他二人均有所不同。”
卫檀生笑道,“有何不同?我愿听娘子一解。”
惜翠酝酿着措辞,沉吟着慢慢地说,“这位焦郎君,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虽有些幼时情谊,但年岁渐长后,难免生疏了不少。”
“至于褚郎君,”惜翠道,“这褚家六郎向来仰慕我二哥,我与他之间倒没什么关系。”
对于她的解释,卫檀生却没表露出多大的反应,只是略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原是如此。”
“至于小师父……”惜翠低下声,“小师父是我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真正想要结交的好友。”
卫檀生眸光微闪。
她低垂着头,手指暗暗摩挲着杯面,似乎很是紧张,在腹中努力搜寻着合适的字句。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
口是心非。
但不知为何,见她这么一番模样,他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他微笑道,“我倒是不知,我竟能得娘子如此厚爱。”
惜翠恳切地说,“小师父天资纯至,邃于禅学,能与小师父结交,是遗玉之幸也。”
她认真地吹着彩虹屁的行为似乎有些用处。
卫檀生袍袖一振,笑了笑,方才冷漠的气势一泄。
看来喜欢听人拍马屁倒是人之常情,惜翠暗暗地记下。
歇息了片刻,结了茶钱,惜翠与他继续向前。
没有目的,只是一路走一路看,偶尔碰上感兴趣的,则停下脚步,相谈两句,多看两眼。
行至中途,正好赶上有一富户娶亲。
铺了十里红妆,敲锣打鼓,歌声震天。车马行进中,道旁行人纷纷往两侧避让。
惜翠还没见过古代的迎亲队伍,这是头一回见。
看他们拿着妆盒、衣匣、灯烛,跟着花担子往新娘家中去,她也感到了些新奇,不由自主地被这喜气洋洋的气氛感染,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惜翠转头看向了卫檀生。
他甚至都没看这车马一眼,神色淡然,一副意懒的模样,并无往前去凑热闹的心思。
等队伍走过,两旁的行人这才又回到了街上。
“小师父对这似乎并无兴趣?”
“为何要有兴趣?”卫檀生言语有礼地反问。
惜翠想了一下,说道,“这有人嫁娶,看看热闹本为人之常情。”
被她如此一说,卫檀生却好像提起了兴趣,面露些笑意,微扬的唇角,竟无端透露出些锋锐的绮丽,“你可曾听闻过志公禅师?”
“志公禅师身具五眼六通,通晓今生前世之因果。一日,有户人家正办喜事,他应邀前去,到了那儿,却脱口念了几句话。”
“什么话?”
卫檀生一边往前走,一边朗声念道,“古古怪,怪怪古,孙儿娶祖母,猪羊炕上坐,六亲锅内煮,女食母之肉,子敲父皮鼓,众人皆道喜,我谓众生苦。”
伴随着他清润的嗓音,惜翠腕上佛珠相撞,发出一连串清响。
“其子娶的妻,实乃其婆婆转世而成。而这户人家前世本为屠夫,当初屠戮的猪羊如今投胎转生为亲朋好友,而前世的亲朋好友,则投生为锅中的猪羊,受沸水烹煮之苦。”卫檀生脚步一顿,接着道,“席间吃肉的女童,所食的正是前世其母之肉。这敲鼓的,所敲的鼓面,也是其父投胎为驴所剥下的皮。”
“如此想来,”他牵了牵唇角,眼中沉下轻慢的讽意,“这看人嫁娶,究竟还有何意思?”
见惜翠久久没有说话,卫檀生面上似是掠过一抹歉疚之色,“可是吓着你了?”
惜翠摇头,饶是她,听到这诡异的佛偈,脊背也不由得攀上一阵寒凉。
见她面色不好,卫檀生唇角又是一弯,心情倒是愈发地好了。
第45章 谈婚论嫁
惜翠与他一直逛到了傍晚。
帝京日落后,才是重头戏的开场。
大梁夜市繁荣; 日落西山后; 商铺前点上了一盏盏黄莹莹的灯。河中拥挤地停泊着无数大船小船; 星星点点的船火倒映入水; 与街市上的灯辉连成一片。
嬉笑怒骂; 鼓乐歌声汇聚为一条极富人情百态的声色河流。
月光穿云破雾,下照人间。
京城中里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有三两头戴花冠,腰肢纤袅的女伎; 正沿街卖唱赶趁,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一伙儿人正聚在一起关扑。
察觉到卫檀生在往那儿看; 惜翠跟着止住步子,“小师父在看什么?”
卫檀生笑道,“只是在那货郎的担子中瞧见了我曾经遍寻不得的一本旧书。”
惜翠:“你想要这书?”
她快步走上前。
大梁百姓与宋朝百姓也有些相似之处,譬如; 都热爱关扑这种娱乐活动。
树上挂了个三尺圆盘; 圆盘上绘有各种各样的飞鸟走兽; 有些像后世夜市里的扎气球。
惜翠站在树下,看他们扑了一会儿,就掌握了游戏规则。
那货郎见她衣着华贵,忙笑着招呼道; “郎君可要试一试?一文钱扑一次。”
惜翠:“我要这本书; 倘若我赢了; 可给我?”
“只要郎君赢了; 大可拿去。”
货郎:“郎君可挑好了要射哪个?”
惜翠看了一眼,圆盘上绘的动物大小都差不多,不论射什么都没有太大差别。
“就选这头虎罢。”
她掏出一文钱递给了那货郎,接过攒着五色羽毛的针箭。
货郎转动圆盘。
卫檀生就站在她身侧,静静地注视着她。
惜翠并不紧张,等看准了,才将针箭丢了出去。
没中。
她又给了货郎五文钱继续。
高遗玉的动态视力很好,她有信心能射中。
一连射了三支后,圆盘停下,针箭险险地扎在了老虎身上。
货郎取下针箭,笑着将担子重的那本旧书递给了她。
这本书在他看来没多大用处,就算给了出去他也不心疼,相反,有人既然扑得了,还能借此机会招揽其他人继续。
惜翠将旧书塞到了卫檀生怀里。
卫檀生低头看了看,抬眼笑道,“多谢。”
但他却没收下,而是将书塞回到了惜翠手上,自己则走到了那货郎面前,掏出了几文钱交予他。
货郎略感惊讶,“小师父想要扑哪个?”
卫檀生随手指了个,微笑道,“便是这个。”
他指的是个云纹木簪。
他自幼习武射箭,准头比她好上不少,只试了两次,便将木簪扑到了手。
货郎脸上的笑已有些僵硬,看到这两人没有再扑下去的意思后,面色才缓和了不少。
云纹木簪落入了左手的掌心。
虽是个木簪,但雕得简单利落,线条流畅。
惜翠抬眼对上了卫檀生的视线,他莞尔笑道,“礼尚往来。”
说着,袍袖一扬,将她右手中的书给抽了出来。
惜翠握紧了木簪,也露出了个笑。
华灯绚烂,映照着她颊上好似泛起了抹淡淡的红晕,眼神明亮如京中的河水,倒映着漫天的星辉,竟也有几分别样的风流。
卫檀生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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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兑现了他的承诺,请惜翠吃了顿饭。
走了一大圈,惜翠也确实有些饿了。
知道卫檀生他有钱,她没跟他客气,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同时也没忘记为他点上几样素的。
吃完饭,这才结了账,回到山上。
一路上,并无灯火,只能买了盏灯笼,提着灯,在山路上摸索前行。
卫檀生在前,惜翠再后。
“夜里山路难走,娘子请跟紧我。”
就这样到了山门前,卫檀生却突然将灯笼吹熄了。
惜翠刚想问他。
卫檀生却道:“嘘——娘子噤声,小心让寂安师兄瞧见。”
惜翠沉默了一瞬,“你没向寺中告假?”
卫檀生苦笑,“倒是告了假,只是未曾想到会拖到这么晚。”
他话音刚落,黑夜中遥遥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签板相撞,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尤为清楚。
寂安手持签板边摇边走,脚步声愈来愈近。
“得罪了。”
就在此时,惜翠耳畔突然响起卫檀生的温润可亲的嗓音。
他一手握住她的臂膀,将她往旁边一拽,靠着墙角,深深地隐入了黑夜中。
卫檀生离她极近。
近到惜翠能瞧见他下垂着的眼角,泛着微光的双眼。
只一刹那,不用他开口,惜翠已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僧值摇着签板,脚步轻而慢。
在漫长的等待中,惜翠蓦地感觉到脖子后面好像落了什么东西,细细痒痒的,正在往衣服里钻。
她面色一变,张了张嘴。
卫檀生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轻轻摇了摇头。
他凑近了,唇瓣贴在她耳畔,唇间辗转吐出一个低而沉气音。
“嘘——”
他一只手捂得紧紧的,另一只手却越过她的头顶,往她脖颈后面伸去。
微凉的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抚过惜翠光洁的肌肤。
指尖慢慢地摩挲着,像一条吐着信子的冰冷毒蛇。
而后,顿住,稳稳地一抓,便将方才落在她脖子上的蜘蛛给捏在了手心。
僧值终于走过,签板相撞的声响渐渐远去。
卫檀生这才放开她。
他俯下身,将手上捏着的一只蜘蛛也放了下来。
夜色中,惜翠隐隐能瞧见他的脸。
神色坦荡,并未因刚刚的亲密相触而表露半分尴尬。
“时候不早了,回去罢。”他起身,提了提衣袖,笑意晏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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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逛了一圈后,卫檀生便开始准备闭关的事宜。
这次寂安让他提前闭关,说不定正与寂尘一事有关。
在他闭关前,惜翠特地去送了送他。
卫檀生瞧见她来,不禁笑道,“不过是闭关十天半个月罢了。”
惜翠一本正经,“卫小师父既是我之朋友,我前来送送也是应当的。”
卫檀生笑了笑,请她喝了杯茶。
寮房轩窗大敞,春风穿堂而过。
“要在石室中枯坐半个月,小师父不感到无聊吗?”
“若想要得到真乘,自然是要行难行之事,忍难忍之情。”
惜翠坦诚地说:“我生性好动,叫我枯坐上十天半个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