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之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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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雷震低吼一声,眼中冷酷的电流击向蓓儿。
“开始……上……上班了吗?”蓓儿浑身惴栗,大梦初醒般地说。
“废话!我要的资料快拿来。”雷震命令,转身迳自进了公司。
“不……就在你桌上吗?”蓓儿迟疑地追上前,跟在他身后问。
雷震没有回头看她,更没有停下脚步,唇角扯出一抹戏谑的笑痕。“我看那内容好像是文艺爱情小说。”
“什么糟了!我放错了……”蓓儿这才知道自己铸成大错,情急之下问他。“你……看了我的小说吗?”
“看了几眼,但我没空赏识你的其他才华,我只关心二十亿的土地买卖。”雷震冷淡至极地挖苦,进了专用电梯。
“我立刻拿你的资料去跟你换!”蓓儿小脸抽搐,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怎会放错了,都怪公文袋长得太相似了。
“换?”雷震冷冷地瞅了蓓儿一眼。
他嘲笑的神情令蓓儿毛骨悚然,她一点也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涵义。
“还不进来!”雷震真不知她一早是吃错什么药,平时的她精得不得了,说一就知道二了,今天竟有点憨憨傻傻的。
“哦。”蓓儿无辜地低着头走进去,电梯门关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立刻逼迫而来,她很想开口问他有没有把自己的稿子弄乱,但她的喉咙好像被掐住了,半点声音也吐不出来。终于她挤出蚂蚁般小的声音问:“你……有没有把我的稿子弄乱啊?”她很想克制自己别颤抖,也不知是怎么了,手脚就是抖个不停。
“撕了,扔到字纸篓了。”电梯门开启,雷震抛下漠然的一句话,走了出去。
蓓儿愣住了,好似被重重地掴了一巴掌,脑子嗡然作响。果然是没人性的魔鬼,竟然撕碎她花了半年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作品,还可恶地扔了;这对她而言不只是天大的伤害,简直是极大的羞辱。
虽然她的骨董电脑里还有存档,但她绝不原谅这不共戴天之仇!
而且她很快就会复仇!她气得头发昏,满眶不服气的泪直转。但雷震完全不予理会,大步地走向秘书室,哗地一声开门,命令。“去把资料找来!”
蓓儿咬着下唇,接受他的挑衅,大胆推开他走进去,从背包里找出那份资料,取出来当着他的面就要撕毁──
“你疯了!”雷震震惊至极,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了蓓儿纤细的手腕,力气之大只差没把她的手给扭断。
“你的二十亿对你很重要,但我赖以维生的稿费也很重要!”蓓儿并没有臣服在他的神力之下,她毫不松手,可是两行不争气的泪却滑了下来。
雷震怒不可遏,她竟敢对他孩子气的胡言乱语,对峙中他死盯着她悲愤交加的泪眼,怀疑在他心底扩散,今早她不只神情不对,发型也不对,所有她一向竖立的形象完全都异位了!
“你在暗示我什么?”
何必暗示?她是“明示”!“你毁了我的稿子,我就毁了你的资料。”这才公平。
“我不相信你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拿你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雷震夺下她手中的资料,俯下头,深邃的盯着她红红的眼问:“想吸引我留意你,是吗?”
蓓儿惊慌于如此陌生的贴近,他热热的气息,低切的语意……隔着泪雾瞅着他魔鬼般讳莫如深的黑眸,她的心头一阵燥热。“你……少臭美,我是气昏头了……”
他摇头,不认同她的话,牵动唇角,扯出邪邪的一笑。“遇到你的那一刻恍若天雷勾动地火,一见钟情,擦出爱的火花,力量像被殒石撞击般……世界摧毁了,你的爱却造就了另一个世界……这些我全心领了。”
她的文字由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念出,她竟感到昏眩,双腿发软。
完了,莫非他会错意了,以为她故意放爱情小说向他示爱……不!是“丝蕾”向他示爱,他完全不知她是冒牌的女秘书!
这下完了,真的完了!老姐,我不是故意把事情搞砸的,这下可怎么好?
“放开我……我不是……”蓓儿很想解释这个错误,但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双臂圈住她的纤腰,长腿一扬将门给带上了,砰地一声教她心神俱震。
“就让我的爱造就你的另一个世界,我接受你的……挑逗。”雷震用一种坏透了的眼神瞥着蓓儿,鼻尖凑近她的,像一头狂猛自信的雄狮正嗅着猎物。蓦然,他的吻如狂风骤雨般降临,掳住她的唇,恶作剧地吻她。
她惊愕得瞪大双眼,由他的耳际看去,墙上的日历斗大的数字──四月一日映入她的眼中,今天竟是愚人节!
但究竟是她愚弄了他,还是他愚弄她呢?
她的心绪乱纷纷的,理不出头绪,只知自己随着他灼烫的吻掉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二章
他的舌搅乱了她平静的心湖,一阵强烈的电流使她双腿几乎瘫软,他果真是个恶魔。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虽然写了几本爱情小说,可她从未谈过恋爱,而她宝贵的初吻怎可献给一个恶魔……
她红着小脸想推开他给他一个耳光,但她的手却使不出力来,双目迷眩……他的吻简直是太邪门了。
雷震环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虚软身子,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的唇,审视那双如梦境般虚飘的眼神,她是在故作青涩,或者是另一种挑逗的方式?他本只是想嘲讽她今早的反常,没想到自己竟被她弄糊涂了。
“我……我要回家了。”蓓儿在他深邃的目光下脑子更加昏眩,晕红的小脸像天上的红太阳。无措地推开他,也不打算再“上班”下去,匆匆背起背包跌跌撞撞地急欲离开。
发生这样的事,丝蕾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扒她的皮!
“站住。”雷震扯住她的手臂。
“不要……求求你放开我。”蓓儿哀求,向来还算灵光的脑子再也转不出任何想法,像只误闯禁她的鸟儿,只想脱逃。
雷震难以理解她既然有胆戏弄他,又何须如此的惊慌失措?“不准!”他将她甩到座位上。
“你果真是恶魔!”蓓儿惊魂未定,伸出颤抖的手指比划着十字架,降魔。
“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雷震又好气又好笑,双手扶在椅臂上,脸凑近瞪视着她。
蓓儿红着脸惊慌地看着他,心胡乱地敲着不规律的节奏,大气也不敢喘,以为他又要……吻她!此刻她真希望能够像小说情节一样,有人来解救她这个落难的女主角。
“总裁,亚莲小姐等候已久。”门外有人敲门催促。蓓儿心底庆幸着。
“立刻过去。”雷震四平八稳的声调好似门内没有任何“异常”,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瞪着她看。
“你……快走啊!”蓓儿声若蚊蚋般地说。
“你得一起走。”雷震略带揶愉的命令,像拎一只小猫似的拎起她。
“做什么?”蓓儿吓得挣扎。
“做记录,还要我来提醒吗?”雷震一路拖着她走。
蓓儿大惊失色,他要和法商代表交谈,说的一定是法语,她根本听不懂啊,这样下去一定会穿帮的!情急之下她低下头猛然咬了他的手腕一口,蓦然间她的手被松开了,她看见怒涛在他的黑眸中氾滥,她赶紧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逃之夭夭。
雷震眯着眼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完全弄不懂他的女秘书为何变得如此疯癫,看样子,他有必要“拨冗”关心、关心一下他的员工。
总裁室里走出一位身形婀娜,红唇娇艳欲滴的金发美女,以法话询问:“我好像听到外头有什么争执?”
“没那回事,亚莲小姐。”雷震气定神闲地以法语说,迎向她,亲吻她的手,和她一同进了总裁办公室,脸上淡然的笑意恍若什么也没发生过。
毁了,毁了!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任性妄为,现在可好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丝蕾,求求你原谅我,今天是四月一日,你就当是愚人节的恶作剧吧!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平常和你感情那么好,饶我一命吧!”归途中,蓓儿心底转着千百种的说词,也很想畏罪潜逃回南部老家去,可是爸妈若知道她这个不成材的女儿毁了姐姐捧在手心里的工作上定会大加责罚的。
还是勇于认错吧,姐姐应该不会因此把她这个妹子登报作废吧!
蓓儿硬着头皮回到租赁的公寓,打算向丝蕾认错,但丝蕾不在,可能是去看病还没回来。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房里,她呆坐在梳妆台前,这才惊觉镜中那张脸竟是艳红如酡!这……是怎么一回事?
雷震的吻像鬼魅般从记忆里被唤醒,紧紧缠绕在她心头,他戏弄的眼神,灼热的男性气息好似还逼迫着她……她触电似的从镜子前跳开,心慌意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现在该怎么办?蓓儿扯着自己的长发,在房里踱步。还是先换下丝蕾的套装,赶紧送回丝蕾的房里,然后开电脑,重新列印她的稿子,这才是正事。
她想把注意力转移到稿子上,脑子却昏昏乱乱的,无法静下心来。
她拚命阻止自己去追悼自己的初吻,唉──她也分不清自己是追悼还是念念不忘……
她的心忽地感到一阵奇异的灼热,坦白说,他不只吻她的唇,也吻去了她的灵魂,想着想着,她的脸又热得发烫。
铃──铃──突来的电话铃声惊得她魂飞魄散,是雷震打来的吗?还是丝蕾知道了,打算和她一刀两断?她像只无头苍蝇在房里乱窜,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当真躲进衣柜里,瑟缩在角落根本不敢去接听电话。
“蓓儿……咳……你在房里吗?出版社找你,咳……”丝蕾在房外叩门。
姐姐回来了!蓓儿乍听见丝蕾的叫唤,她的声音虚弱却不像在生气,但蓓儿宁愿躲着做缩头乌龟也不想出去,直到丝蕾的脚步移进她房里,没有完全合上的衣柜门被大刺刺地打开。
“你……躲在衣柜里做什么?”丝蕾不可思议地看着妹妹。
“我……我……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蓓儿准备受死。
“蓓儿,你说话别老是像小说里的对白好不好?是我自己不要你陪我去医院的,没必要那么愧疚好吗?”丝蕾受不了她,把她揪了出来数落一番。“你都二十二岁了,别那么幼稚。”
蓓儿低着头问:“姐,你的不怪我吗?或者你还不知情?”
“我真弄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去听电话,我要回房去睡了。”丝蕾摇摇头,身体不舒服使她没心情和妹妹打哑谜。走了几步,丝蕾忽然回过头来问道:“有没有帮我向公司请假?”
“有……有……”她是直接向雷大总裁请的假!蓓儿真恨不得捶自己几下,她不该隐瞒丝蕾,但她相信明天上班丝蕾若发现自己被革职时,就会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了。
唉!她不只是个千古罪人,还是个胆小鬼。蓓儿气馁地垮下双肩,有气无力地走到小客厅去接电话。“喂。”
“大小姐,你还在睡哦,交稿日到了,你不是要来交稿吗?”电话那头传来编编的声音。
“哦……三十分钟后到。”蓓儿挺直腰杆,这才从春秋大梦中惊醒。
“快快快……”编编连声催促。
正午,蓓儿马不停蹄的把热呼呼的稿子送到出版社。
“你果然守信,一起去吃午餐吧,顺便谈谈下一本小说的大纲。编编推了推眼镜接过稿子,顺口邀蓓儿。
“吃午餐可以,大纲嘛……下次好了。”蓓儿脸皮颤了颤,发誓再也不冒着生命危险写什么女秘书的故事了。
吃完了午餐回到出版社,蓓儿心虚地不敢回家面对老姐,索性就赖在会客室看起电视来,沉闷的电视节目教她梦周公去了,忽然有个软软的、温热的东西在她脸上蠕动。
“哇啊!”蓓儿立刻从梦中惊醒,一看原来是“福饼”在舔她的脸。福饼是出版社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圆滚滚的十分讨喜可爱,蓓儿立刻把它攥在怀里,娇嗔道:“都是你啦,赶走了我的好梦!”
喵呜──福饼叫了一声,不知是抗议的哀嚎,还是享受美人怀抱的舒服叫声。
“蓓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喝下午茶?”编编热情地过来问。
“已经下午了吗?不了,怎好意思。”蓓儿放开福饼,起身打道回府。
蓓儿徒步走过大街小巷,走得两腿发酸,家终于出现在眼前。
午后的小巷弄,十分宁静,微风吹拂着路旁的树,嫩绿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但她一点也无法享受如此闲适的时光,忐忑地走近公寓,她发现公寓前停着一辆派头十足的黑色宾士轿车,怎么会有辆高级房车停在这里?
她掏出钥匙进了公寓,这栋五层楼的公寓没有电梯要命的是她们就住在五楼,拖着累坏的两条腿,攀着扶把往上爬,她又累又渴,只想赶快进屋里喝杯水,却在门前煞住脚步。
家门外居然有双男性的光可鉴人的皮鞋!老姐引狼入室吗?
看看左右邻居,幸好没有人出门,若是被这些爱嚼舌根的邻居看到,老姐可要“晚节不保”了。不过她真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成为姐姐的入幕之宾呢?
她悄悄的把钥匙放进锁孔,安静地打开门,躲在门外偷瞄。客厅里飘来不寻常的花香,她清楚地看见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身影就端坐在沙发上──是雷震!原来楼下的黑头仔车是他的。
蓓儿惊慌地瞪大了双眼,他一定是来告状的,瞧丝蕾低着头坐在他对面,状似苦恼,一定是被革职了。
虽然长痛不如短痛,但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
蓓儿满腔歉意,泪在脸上悄然泛流,她安静地合上门,冲到楼顶的阳台,扑在栏杆上内疚地哭了。
“呜──姐,你杀了我吧……”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际,雷震走出身后这幢五楼公寓,心底疑云满布。
他的女秘书居然又和平时一样的拘谨,一板一眼的模样和今早的异常简直判若两人,最妙的是无论他如何暗示,她都像是不记得早上的“插曲”。
难道她是在故弄玄虚,想在愚人节里来个百无禁忌的恶作剧?
老实说,千篇一律的公式化日子实在索然无味,若她有意撩拨,那么他便乐意奉陪,四月一日还投过,今晚他可以让她的故事成真他别有深意地笑了,走向座车,驶离。
原本伏在栏杆上哭得好不伤心的蓓儿,跟角瞥见雷震的座车驶离,她小心挨着栏杆俯瞰,见车子远去了,她才稍稍安心。她沉痛地下楼去,这次她打算跪地求饶了,但丝蕾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此刻丝蕾一定坐在客厅里哭泣吧?!
蓓儿噙着自责的泪回到屋里,心情忧郁中忽然听见丝蕾轻快的歌声,定眼一瞧,丝蕾正抱着一大束美丽的玫瑰花在客厅里翩翩起舞。
完了,丝蕾一定是受不了刺激发疯了。“呜……姐!”蓓儿冲进去抱着丝蕾恸哭。
“你又怎么了?”丝蕾见蓓儿回来,神情愉快地问。
“你还好吗?”蓓儿伸出颤抖的手指,自责地轻抚着丝蕾脸上的笑意。
“我好得很,感冒全都不药而愈了。”丝蕾嗅着花香,笑得更灿烂了。
蓓儿知道老姐肯定病得不轻。“刚才有人来过,他对你说了什么?”
丝蕾掩不住喜悦的笑。“你这小鬼怎么知道的?他就是我的老板雷震啊,没想到我才请一天假,他就送花来慰问我,还邀我七点去法国餐厅用餐呢!”
“什……么?!”蓓儿诧异至极。
“那可是一家相当昂贵的餐厅呢!现在我要回房里去选衣服了,他七点会到,掰掰了,小鬼。”丝蕾点点蓓儿的鼻尖,快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