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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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儿便转身去了。
旖滟早早沐浴后怏怏地睡下,枕着绵软清香的枕头,盖着簇新精美的锦被,反倒觉着浑身别扭。身旁的薄被上一身灰毛的咕噜却睡得香甜,羽翼将小脑袋藏在了里头,裹成一团,它原就不是什么多珍贵的品种,颜色并不斑斓,偏还是个爱美喜俏的,先前羽毛五彩斑斓都是凤帝修给染了颜色。
自打凤帝修认识了旖滟,对咕噜的关注和耐心呈抛物线下降,可怜咕噜浑身毛色褪尽,哀鸣多次也不得再染回五色,如今它灰突突地睡在旖滟身旁,旖滟望去就见一个毛茸茸的灰团子一鼓一缩,伴着这动作,鸟腹分明还有咕噜咕噜的打呼声传出来。
旖滟这两日都将咕噜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只她赶路劳累,这两日都是倒头就睡,白日里咕噜缩在她的袖囊中睡觉,那点打呼声自然也被马蹄声掩盖了过去,今儿倒是旖滟头回发现这鹦鹉还会如此打呼,只怕咕噜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不知道凤帝修那厮头回发觉咕噜打呼是不是也和自己此刻一般既惊诧又叫新奇好玩,当也是如此,不然他何故独独就给咕噜起了这么个名字。想着这个旖滟突然就有种两人相隔千里,却心意相通的感觉,忍不住勾了勾唇。
那男人可真是好算计,将咕噜丢给她,叫她如何不天天想起他,时时挂着他?
旖滟伸手捅了捅咕噜,咕噜却是睡得沉,愣是没动,旖滟再捅,咕噜抬了抬翅膀,翻着眼皮黑豆眼似睁开了一下,也不知是瞧清了旖滟,还是条件反射了,当下便叫了一声,“滟滟每天要想爷!”
喊罢,眼皮一耷拉,咕噜噜的显是又睡了过去,旖滟见它睡的迷糊竟还不忘主子的吩咐,简直就是尽忠职守的标兵,忍不住笑意扬起,挪了个身子闭上眼睛眨眼浅眠了过去。
“滟滟是爷的,滟滟每天都要想爷,等爷回来娶滟滟!”
翌日外头的天还黑沉沉,耳边便响起了聒噪无比的声音,旖滟未曾睁眼,只恨这只破鸟天不黑便钻进她袖囊中呼呼睡大觉,养精蓄锐如今半夜三更地醒来折磨人,她伸手挥了一下,结果那魔音还在继续,索性随手摸了一床被子掀起便一甩兜头将咕噜整个闷了进去。
耳边安静下来,旖滟蒙头继续睡,岂料那边咕噜在被子下扑棱着翅膀折腾了半天没能出去,倒是跳进了她的被窝里一阵的乱跳乱抓,旖滟穿着一层单衣,痒意传来哪里还睡得成,气恨地一下子睁开眼睛,一把扯了被子满目凶光地瞪向咕噜。
岂料她瞧去却见咕噜瞪着小眼睛,脖子上挂了一个小竹筒,嘴里也叼着一根金链子,其下挂着一个盈绿滴翠的小坠子,一瞧便是个精贵物件,却不是这屋子里原本有的东西。
旖滟愕了一下,咕噜便跳上了她的膝盖,仰着头黑眼睛转着几分得意地盯着旖滟,一副立了功劳的自得模样,旖滟目光落在那盈绿坠子上,不由一凝,咦了一声。
将金项链取下来,玉坠如掌,莹润如水,触手先凉,后又温暖贴心,竟是一块难得的暖玉。那条链子虽是赤金打造但精巧别致,并不显得俗气。
仔细一瞧,待看清那坠子拇指长短,却雕刻着一个衣袂飘飘的男子,玉冠束发,身姿挺俊,五官精致,栩栩如生,却正是凤帝修的模样,旖滟扬了下眉,眸光转至窗户,果见那里有一条小缝,显是咕噜出去过。
旖滟弹指敲了下咕噜的小脑袋,从它脖下将挂着的小竹筒取下来,抽出一张小纸条来,上头墨迹如刀,力透纸背,却只一句话。
“女人,爷将你贴心带在心口,敢不随之,后果自负。”
语气中满是凤帝修的霸道,却又带着股蹁跹缠绵的柔情,旖滟抿唇一笑,将那链子挂在脖子上,金项链比一般项链略长一些,那坠子恰就落在了心口位置,暖暖的,润润的,熨帖了心房,她动了下,那玉雕的小人便在心口处也动了下,像是要钻进心里去一般。旖滟心跳快了半拍,唇角又挑起一些。
紫儿听到动静进来伺候旖滟洗漱,只简单在房中用了些吃食,旖滟便下了楼,客栈中多是过路之人,此刻虽外头天都未亮,但客栈中已有一些赶早的客人来来回回地忙碌起来。
厅堂中,不少客人已在用早膳,莫云璃身着一袭极平常的青色袍子,坐在南面一张桌前,正吃着茶。他的姿态,就像着客栈中寻常客人一般,然而出众的姿容,不俗的气质,优雅的举止却生生分割出另一个世界来,在厅堂用食的客人们也都自觉地远离了一方桌子,脚步声说话声也都带着一股拘谨。
寻常莫云璃总比旖滟早上起码半日启程,亲自安排她的行程,今日旖滟在这里瞧见到,岂能不诧异。见那桌上分明也摆着两个茶盏,显然他是在等自己,旖滟大步走了过去。
莫云璃自旖滟下楼目光便锁定了她,她的脸上还做着修饰,肌肤微黑,一副男装打扮,胸前缠了束布,她身量本就比寻常女子略高一些,虽面容精美太过,但举手投足却没半点女子的娇柔样,尽皆透着一种男子才会有的洒脱从容来,步履并不见刻意加大,然每一步都沉稳从容,气定神闲。这种潇洒俊逸,即便在男子身上都不常见,这气质使她绝美的容貌倒成了易被疏忽的其次,若非熟知,只怕连他都要将她错认成男子。
迎上他的目光,女子的美眸明亮而清澈,她虽也专注地瞧着他,可那眼睛中没有一丝的情绪,无边清湛,这使得她明明一步步在向他走近,但莫云璃却生出一种拒人千万里远的错觉来。
见旖滟停步在桌前,莫云璃目光落在她眉心不可掩饰的那一朵红莲上,笑着抬了下手。旖滟随意在他身边坐下,见他一直盯着眉心来,不由恼怒地抿了下唇,莫云璃这才收回了视线,道:“这莲花倒是衬你,很好看。”
这事本就令旖滟憋屈,闻言不由瞪了眼他,莫云璃笑意不减,给旖滟倒了茶,却道:“中紫国先帝时曾组建过一个暗卫组织,名唤泣血阁,直接听令于皇帝,专门替皇帝办辛秘之事,保护皇族安全,忠心耿耿,武功高强。先帝死后,这泣血阁便再不得闻,那日行刺君卿洌的,很可能便是泣血阁的人。”
昨夜狄霍离开,今日旖滟便再没被人盯视的感觉,想必人已离开。旖滟听闻莫云璃的话,举起茶盏抿了一口,道:“多谢提点。”
莫云璃见她若有所思,便也不再多言,道:“我今日是向霓裳辞别的,昨夜收到消息,家母病重,家中急唤我回去。”
他言罢,目光灼灼盯着旖滟,见女子面上没半点不舍,反倒眸中有两分晶亮闪动,虽是意料之中,但却免不了心中微黯,扬起一个笑意来,摇头道:“璃从不知自己竟这么招人厌呢。”
旖滟却回望着莫云璃,欣赏着他自我调侃的笑意,眨了眨眼,道:“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莫云璃不由气结,遂倒真笑了起来,那笑容一瞬清湛俊朗,令旖滟眼前一亮。莫云璃收了笑意,却又一叹,表情几分委屈哀怨,道:“第一次讨好一个女子,璃自问用心,没不想竟得此结果,真叫人情何以堪。”
话虽如此,旖滟却未从莫云璃眼中瞧到伤心之态来,举起茶盏和莫云璃手中的碰了下,没心没肺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莫兄年轻有为,天宙国有的是多情女郎,都还等着被莫兄祸害呢,兄弟以茶代酒,送别莫兄。”
莫云璃见旖滟碰杯之后一脸豪爽地饮尽了杯中茶水,目光幽深一凝,盯着她,道:“弱水三千璃只想取那一瓢饮,天宙国的多情女郎看来是于璃无缘了。”
旖滟却将茶盏一放,道:“这世上诸事多变,莫兄又何必说的如此绝对?兄弟还要赶路便不亲送莫兄了,多谢连日来的款待,祝兄一路顺风,伯母早日康复。”
她言罢站起身来,竟是说走便走,莫云璃眼看着她起身而去,却也并未相阻,只目光温淡地瞧着她大步出了厅堂,这才轻叹一声,喃声道:“诸事多变吗?这世上之事谁又能尽言呢,我不能,你亦然……”
128 筹谋
一场秋雨一场寒,南方暴雨过后又阴雨连绵,迅速进入了寒秋时节。
禹城是南方运河的繁华城市,受灾并不算严重,故而便成了难民的集中地,城墙外望不尽的灾民,衣衫褴褛,夹儿带老,乞讨哀嚎,满目疮痍。难民云集,故官府最早便在这禹城外广设了救济粥棚,每日早中晚施粥三次,放眼望去,破棚烂布搭建的难民帐篷无边无际。
旖滟是在三日前到达禹城的,城中的客栈早已人满为患,依瑶早便到了禹城,安排好了住宿。旖滟此刻坐在酒楼雅间,瞧着外头熙熙攘攘的街道,淡声问道:“靖南侯这两日都在做何?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影三站在雅间八仙桌前,闻言忙恭谨地回道:“靖南侯来禹城大半个月,每日都在忙着赈济灾民,这两日他早晚都出城去,亲自施粥,还亲自处理死尸,防范瘟疫,即便是闲暇下来也都和下属们讨论救灾事宜。很是尽心尽力,看样子是打算趁机立份大功。而且自他来了以后,城外灾民有了秩序,每日好赖都能吃上一碗米粥,虽不能饱腹,但起码命是保住了,所以这两日城外灾民都在传颂靖南侯的好名声,还说等灾情一过定要给靖南侯送万民伞,奏请皇上嘉奖靖南侯。”
主子这次南下就是为了算计靖南侯,如今靖南侯如此尽心,事情可不好办。影三想着,看向旖滟,却见她依旧一身男装,闻言面上并没焦急之色,反倒淡淡一笑,似玉似风。
“随州知府和大小官员呢,他们又在做什么?”
旖滟回过头来,目光扫向影三,影三忙收回视线,禀道:“知府刘更每日跟着靖南侯忙碌,极尽拍马之能事,三日前往靖南侯的屋中送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靖南侯未收,昨日刘更夜半又捧了个盒子去寻靖南侯,结果被轰了出去,颜面全失,刘更碰了壁,其他大小官员都为其马首是瞻,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旖滟听罢眸光微闪,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影三见主子气定神闲,眉宇间却有股万事掌控的自信熠熠生辉,虽心中不明,却不敢多言,垂首出了雅间。屋中恢复静谧,旖滟轻勾着唇角,手指在窗棂上一下下敲过,微弯了眼眸。
靖南侯自到了禹城便在知府衙门设了一个专门的救济所,简单地收拾出几间房舍来,平日不仅在里头商议赈济事宜,接见官员,便连晚上睡觉都在救济所中,当真是一副一心为民,亲力亲为的清官表现。
是日夜,入夜以后,救济所的简陋屋舍还燃着灯,窗户上影影绰绰的影子显示着有人还在处理公文,此人瞧着二十七八岁,身材魁梧,五官俊朗,眉宇间隐着精明,正是靖南侯。
书案旁站着个穿青衫布衣做书生打扮的男子,二十出头模样,面容微黑,相貌俊秀,他见靖南侯合上一本公文,揉了揉眉心,一脸疲倦,便上前一步,道:“天色不早了,明日一早侯爷还要亲自出城视察,还是早点安歇吧,倘使侯爷累倒了,这随州上下官员尽皆养尊处优,只顾自身,百姓们便真暗无天日了。自打侯爷来后,这禹城百姓就有了主心骨,侯爷可不能累坏。说起来侯爷是金贵之躯,如今勉强住在这种房子中,节衣缩食,实在是子文之过……”
靖南侯闻言面露欣慰,瞧着杜子文,道:“子文不必歉疚,正因本侯以身作则,百姓们才深信本王是好官,民心才得以安定,这可都是子文之功,本侯正是听从了子文的建议,且将子文的赈灾良策一一付诸,这才有了今日百姓的交口称赞,子文放心,待得灾情一过,本侯定奏请皇上,为你请功,也为你爹翻案。”
杜子文听罢面露感激,目光熠熠,踌躇满志,道:“侯爷知遇之恩,子文无以为报,能协助侯爷为灾民尽一份心,已是子文的福气,不敢贪功,百姓赞颂侯爷,皆因侯爷一心为民,哪里是子文之功啊,侯爷若真能助属下父亲洗刷冤屈,属下已是做牛做马无以回报侯爷的恩典了!”
靖南侯拍了拍杜子文的肩,点头赞扬道:“不骄不躁,好!”他言罢却又恨声道,“随州上下官员尽皆平庸,赈灾不尽心,却净走歪门邪道,整日想着给本侯送女人送银子,可见腐朽,实在可恨,本侯定要奏禀皇上,将这些朝廷蛀虫尽数处斩,朝廷正是需要像你这样一心为民,又心思灵活的年轻人为官。这次回京你随本侯同往,本侯为你引荐翼王殿下,只要得到殿下垂青,你以后想不平步青云都难。”
杜子文面露喜色,忙退后一步跪地道:“多谢侯爷提携。”
靖南侯这才站起身来,亲自掺扶起他,伸了个懒腰,道:“还真是累了,本侯听你的,不看了,你也下去早些安歇吧。”
杜子文应下,又躬身一礼,这才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靖南侯瞧着他的身影消失,赞赏地点了点头。说来这回奉命做钦差前来赈灾还真是连老天都帮着,这杜子文就是在刚离京的路上,他新得的人才,没想到他倒是颇有几分才能,进献的赈灾良计,不仅迅速稳定了局面,而且在短短半月的时间内便为自己打造出了良好的官声。
杜子文之父原也是一县令,清正廉明,但却被贪官所害,杜子文寄希望于自己帮他翻案,自然是尽心尽力地为自己所用,所以杜子文虽跟在他身边没多久,但靖南侯却很信他,毕竟在他看来,杜子文的前途还靠着他靖南侯,敢不尽心?
按目前状况,等他成功赈灾,收服民心,回京后便能解翼王于水火之中,翼王好了,来日他这从龙之功是跑不掉的。他对灾民做不到爱护如子,不过是为了靖南侯府的百年基业能长盛不衰,为此,即便是住在城外的帐篷中都是能够容忍的。靖南侯想着,厌恶地挥了下耳边的蚊虫。
一时辰后,夜已到了最深之时,救济所东边的房间却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黑影闪了出来,鬼魅一般快速离开院子,左右看了下,几个翻跃从知府衙门的后墙跳出,快速穿了一条巷子,进了一条更黯的巷子。
巷子尽头早已有辆马车等候,这黑影快步过去,恭谨地冲马车一礼,道:“公子。”声音朗润,正是杜子文。
马车车门被玉雕般的纤长手指推开,车中露出一个身姿清俊的少年公子,皓月般白净的面庞上挂着温润笑容,眉心一点鲜红莲花,正是旖滟,她抬手冲杜子文示意,待他起身,这才道:“如何?”
杜子文忙道:“属下按照公子的吩咐给靖南侯进了那赈灾三十策,靖南侯一一付诸实践,近日已有成效,不仅城外乱势安定,且也未曾发现瘟疫,民心安抚,皆对靖南侯赞颂有佳。属下立了功,靖南侯如今已很是信任属下,今日还说等回京将属下引荐给翼王。”
靖南侯已向杜子文表明了为君卿睿效力,这便是真拿杜子文当自己人了,杜子文已得到信任,倒不枉费她辛苦想的那些赈灾条陈,旖滟满意点头,道:“我听说昨日刘更被靖南侯臭骂一顿,轰出了房间?”
杜子文微微抬头,道:“刘更是夜半去寻的靖南侯,捧着个盒子,里头有随州上下官员一起给的孝敬银票,靖南侯听了属下的建议,果然大怒,将那盒子直接拍在了刘知府的脸上,后来是亲自踹刘知府出的屋子。”
旖滟勾唇,道:“很好,明日你可向靖南侯进言,令他彻查随州各地的粮仓,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