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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紫竹-梵天-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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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竹连夜翻出过去珍藏了的各式琴谱,一一试弹,发现其音质醇厚悠远批;而从斑纹上判断,是百年的珍品古琴。
  “天家富贵,可见一斑。爹一辈子也买不到、买不起。”即使把祖地卖了换成许多金子,没有权势恐也找不着。
  崔礼难得来串门子,其实其妻想看看外孙和外孙女。闻听惠儿从宫中送了礼物,也来开开眼。
  果然是能够传承的好东西!
  “爹,”紫竹犹豫了会,终于开口问。“辽东的战事如何?”
  她痛恨战争,战争夺走了数个亲人。
  崔礼当然明白她的担忧。
  “有皇上和尉迟大将军在,何况像聃儿这样会武的文官,又能碰上什么危险?我看他心思机敏,定能化解凶险。你这当娘的,总不能替孩子遮风挡雨一辈子!当儿子的长大后,应该由他来保护娘亲。”
  “我知道……只是,已经丢了一个女儿,不想再丢一个儿子啊!”
  “胡说!女儿是嫁了人,怎么是丢了?!这不,还给你捎带这样贵重的礼物。告诉你,宫人是不得随便寄钱物回家,这次至少也是内上报大总管获准了才能送出宫,不然就是夹带!”
  紫竹吓了一跳。也就是说,很多人知道女儿送她名琴?
  崔礼不可能将所有的话都讲出来。而据他所知,这琴上皇上所赐的宫中藏品,要送人非得经过上意不可!
  他这个风华依旧的女儿……认得好啊!
  
  徐孝德同样也没过想。
  他是得意的。
  旁人送女儿进宫,一般就当是丢了个孩子,有时还得倒贴宫中的各色花费。到最后音信皆无,最了不起的有个册封的册子已属不易。而有资格养下帝王血脉的是少数,能留名的更是极少。
  他稍不同些,数月能收到回女儿所作的诗文,一年半载的有礼物送过府,像是普通出了嫁的女儿般。
  “君辉兄,宝林的诗真是越发清俊,难怪入宫多年、仍受眷宠哪!”
  说话的人,女儿送进宫年余,却已有九个多月未蒙召见。
  徐孝德深谙人心多妒,立即换上凄凉面容,“……文字越发忧郁,害得内人一直担忧不已……”
  两个做父亲的一起感慨不已。
  拱手道别后,徐孝德不像对方、抱着刺探的心理来搭讪。他是真的忧心。
  
  后宅
  紫竹正在跟小女儿讲边关的景致,已经边民崇拜的神佛。
  “那个和寺里佛像不一样啊!”
  “每个地方的人长相不同,崇敬的神灵自然也不同。”
  “哦!那,娘再说说那个什么关。”
  “是苇泽关。”紫竹叹气。两个女儿根本是南辕北辙的性子,是她抱错了还是养错了?
  女仆来通报尉迟夫人到。
  “杜蜜儿!把尚儿小心肝带到我那去住些日子也好呀!”
  “您不是还有两个‘内孙’?”紫竹忍不住损几句。娘就自己一个女儿,而生到快四十岁了还是儿子、儿子,气得她和丈夫吵架——成了京里为数不多的“美谈”:妇人们想生儿子巩固地位想疯了,这位却大骂丈夫“没本事”让她生个娇小、乖巧、长相平常些的女儿……
  “连话都不会说,有什么好玩的!何况他们的娘也在,我又何必去抢她们的差事。”阿史娜的一堆儿子大都成了亲,可她的豪爽个性并未随着年纪的变化而有所改变。家里一堆大小男人打仗的打仗、外派的外派、只得一个成了家的在京中任职,但也分了府。偌大的家,如今只剩她老娘一个。
  又言不着意地调侃了会。
  “尚儿,你担不担心哥哥?”
  “不担心。”尚儿一边吃嫡亲外祖母带来的零嘴一边回道。有两家长辈真好,个个争着宠她。嘻嘻!
  “为什么?”奇了,十岁刚出头的小东西,知道多少?!
  “哥哥很机灵,上次和几个舅舅打——呵呵,他赢了呢!即使是力气最大的青舅舅,他也能想法子赢呢!”就是动点小手脚的意思啦!
  阿史娜与紫竹互觑一眼。
  “杜蜜儿,你那鬼儿子像谁?”亲人中没这一款的。
  “那还不是您的外孙!”到底像谁,不是很清楚嘛!
  “婆婆!”
  “诶,小心肝,什么事?”
  尚儿很不理解为何大人们总喜欢把她的脸蛋当蒸馍一样啃,不过既然他们不嫌她的脸脏,那她就忍了吧!
  “婆婆,尚儿要送您礼物!”
  说着,小家伙跑自己屋子里去了。
  “这孩子相貌没有惠儿好,但手巧、心活,将来不会吃亏。”
  紫竹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安排能让小女儿幸福。
  阿史娜只得想其他的话题。“你觉得这一仗能赢吗?”
  果然,拉回了紫竹的注意力,“能赢,母亲,能赢。这比老叔公被征去的那场仗得人心,人心一有就鹰定了。”
  只要看征兵的地方挤满了踌躇满志、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就知道。他们都想跟着战场有威名的君王出征,以建功立业、出人头地,而不是家人哭着送老弱去异地送死。
  “是呀!不过二十年的光景,就全变了样儿。”
  紫竹遥想着,突然很想将年轻时从军的所见织于丝缎上。
  “婆婆!”尚儿跑了回来,手里是小心保护却包得乱七八糟的小包包。
  “礼物”展开,不过是一尺宽、两尺高的小幅缂丝,却精美得让人吃惊。
  “这是——”
  阿史娜近年来笃信佛陀,而这方丝卷上,正是菩提树下金光四射的佛陀!
  紫竹也愣住。她只晓女儿很喜欢漂亮的丝绢和缂丝图案,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功力。
  “这是和朱姨一块织的!不过画是我画的!”尚儿骄傲地宣布。
  “宝贝心肝!”阿史娜乐得几乎手舞足蹈,恨不能立刻就捧回家去供着膜拜,顺便也让别人口水流满地。
  而徐尚则继续疑惑:她的脸真的很好啃?真可惜,她自己啃不到呢!


第 11 章
  战争近尾。勉强算是不胜不负吧?
  紫竹发觉自己已不再关心国家大事,只欣喜于儿子平安:没病痛,也无伤残。按阿史娜的话,是神佛在保佑。
  自己的亲生父亲与弟弟们也平安,至多受了些伤、并无大碍。
  “男人嘛,没点伤就称不上男子汉!”阿史娜一听说儿子们没有毁容或残疾之嫌,不会妨碍他们继续去勾引良家女孩,立即眉开眼笑。紫竹不知是该哭还是笑。但聃儿被正式委以职官位,再也不是母亲裙裾下庇护着的孩子,这令她多少有些失落。
  “孩子们都大了。”
  母亲走后,她对丈夫这样感慨着。
  徐孝德是文官,虽仕途不甚顺畅,也是同僚们眼中妻贤子孝的有福之人。因此他半丝不会去妒忌儿子年纪轻轻就扶摇直上的势头:旁的人羡慕他还来不及!
  搂了搂风采依旧照人的妻子,“就剩尚儿了,真希望她不要太快长大!”
  紫竹笑出来:“女儿都被你宠坏了,要风得风的,哪家闺女像她这样横行霸道的,像个小子!”
  “哈!夫人,这其中可也有你一半的功劳啊!”
  说笑几句,紫竹又习惯性地觉得有些眩晕,就闭了闭眼又立即睁开,熬过那一阵的不适。对上丈夫有些担心的文秀面庞,她转而道:“尚儿那一手缂丝技艺,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怕将来不把她当成摇钱树来看待!”
  “放心!紫竹,我徐孝德断不会让女儿受了委屈!”配个官宦子弟会好些,因为这样的人家不会让妻子出头赚取贴补零用钱;也或者是饱读诗文的世家也可以,凭尚儿的出身和兄姐的前途地位,应该会得到相当的重视。
  “君辉,我想在尚儿及笄之前,带着她多看看各地的景象。”无法让大女儿多见识些,总不能亏欠了小女儿。
  徐孝德说不清心中为何有种惶恐。许是几名同龄的同僚病故吧?但他一向身体很好,应该不会……“你想到哪里?”
  “总要去看看苇泽关吧?”
  徐孝德明白她对那个关隘、对早逝的公主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好呀!我先去看看哪些驿站刚修缮好。”
  紫竹相当感激他的豁达:少有人能容忍妻子与女儿出门远游,更不大会有做丈夫的亲自来打点妻女的行程。只是,她总觉着若是再不去旧地重游,就没机会了……
  
  出门在外的,毕竟有诸多不便。也好在这几年家里可使唤的钱宽余很多,因为光是卖掉几幅一尺宽的缂丝挂画,就有了来回的旅费。
  两辆布置暖和舒适的马车也是居功不小。
  紫竹和尚儿一辆,另一辆用来放东西,以及让几名家仆休息用。
  一琴、一萧、一剑。
  不像贵妇,倒像是个游侠儿。
  紫竹在进了太原后微恙,发过一晚的低热,可是吃一剂药、发身汗,第二天就全部康复。
  但眩晕之症更常犯了。
  紫竹也是很偶然,才发觉女儿的小脸满是担忧。然而小家伙在见到母亲注意到之后,立刻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
  “娘亲!这山岭的景致真是美呢!”
  苇泽关本就依山势而筑。紫竹已不在军中,自然不能上关隘,但从不远处仰视十丈有余的关墙,倒是比站在关楼前更为惊人。
  “娘亲曾经驻守这里啊?真是宏伟之所,尚儿好羡慕!”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每天没好吃没好喝,却要晨起练兵、还得跟着公主四处巡视,兵器不离身的。要是你,早就因为屡屡睡过头而挨军棍了!”
  小家伙吐吐粉嫩小舌头:“那还是当爹娘的小懒虫好了!”
  徐尚渐渐长大,她的五官却也未成如长姐的明艳,也不是如母亲般的文雅,而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想亲近的柔和。只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睛,几乎与她的亲外祖母生得一模一样。
  眼下是本朝最安稳、平和的日子。一路行来,不仅没有盗匪侵扰,而且军兵与官吏也是恪守王纪;没有抛荒的农地,没有哭泣的妇孺,家家户户尚能安身立命。
  古书中所说的太平盛世,也不过如此吧?
  紫竹无意识地抚摩着女儿的秀发,“要不要去看看水帘奇观?一条银龙从头顶的石头里飞溅而下,非常好看!”
  “娘累不累?……恩,反正尚儿想吃客栈里的肉饼,回去吃好不好?”
  女儿在担心她?紫竹满足地笑开。“娘最最舍不得尚儿了。”
  “那,尚儿和娘永远都在一起!”
  “傻话!”但窝心呢!紫竹绽开优雅笑容,回头再望了一眼巍峨的关城主楼。
  那里,曾经有个梦;梦虽灭了,这个叫徐尚的小可人却还在身边。
  “走吧,回去吃晚饭去。”
  第二日,尚儿硬是从随身带的行李中找出纸笔,缠着母亲画了一天的雄关、峻岭与山泉水流。
  果然,连日奔波的疲劳大多恢复。连仆人们也是兴高采烈地拿了赏钱,上街买零嘴去!
  “尚儿还想去看看什么地方?”小女儿很有见地,颇会挑诗书中所载的好去处。
  “晋祠!”
  
  “娘!这块饼太大了,尚儿吃不掉……”
  “刚才是谁一定说要把它吃完的?”
  “吃不下了嘛……”
  孩子毕竟还小了些,大人们平日也就由着她娇娇嫩嫩地耍赖。可她已十二岁,再聪明也得配上相符的言行。
  紫竹不打算姑息她,指着院中用石栏仔细护起来的千年古柏,说道:“这怎么行!尚儿,成王桐叶封弟时,周公是怎么说的?”
  “恩……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
  徐尚童声虽稚,但嗓音清朗可闻。
  “那你应该怎么做?”
  “……娘!尚儿又不是君子、更不是天子!尚儿是‘小女子’!!”
  尤其是最后三个字,特别地大声。
  紫竹目瞪口呆。
  耳边传来几记闷笑声,这令当母亲的尴尬不已。
  “尚儿?母亲?!”
  一个年轻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使得想拔腿逃跑的紫竹硬生生顿住了脚步。回头望过去,不禁喜出望外:
  “聃儿!真的是你!”
  
  美丽女人的笑颜在秋风中盛开。
  这让入眼都是沮丧与血泪的征战男儿们精神一振。
  一群便装、黯淡男子,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美貌依旧的女人,逼着为小妹求情的儿子吞下一大块的肉饼。
  郁积胸中的闷气,暂时被笑意取代。
  “紫竹女官还是豪气不减当年!”
  紫竹尴尬之下,惊愕地发现说话的正是征战归来的天子,立即按礼跪见。
  徐尚也规规矩矩地跪下了——在她哥哥把她的嘴角紧急擦拭干净后。
  
  “女官随平阳公主镇守苇泽关之时,来过此处吧?”
  “是。彼时,臣妾送文报来,也参加了祭奠。”
  “二十余年,一转瞬哪!”
  记忆中,那个佩刀悬剑、一脸英气的少女,儿子都到了报效朝廷的年纪了……
  “女官还在练剑吗?”
  一个女子出门在外,自然有不便之处。但大大方方地随身带把短剑的贵妇,可是极少见。
  紫竹恐怕主上真的兴起,要对战一番,慌忙摇头:“这把剑是公主所赐,正好带上好作凭吊。要说吓唬人尚可,要比武什么的……当然是找儿子出头。”
  “哈哈哈!女官说得甚是……我们都老了……”
  身旁的人赶紧过来奉承。
  紫竹不太喜欢这样的虚伪做作。他不再是当年的俊伟青年,她也不复年轻。将来是下一代的江山与功勋,有什么好掩饰的?
  “娘……”
  不知怎么回事,小女儿今天特别不合作,要东要西,最后宣布要解手,让本就尴尬的母亲更是面上无光。
  不过这也给了紫竹绝佳的借口,好避开眼前动辄得咎的暧昧处境,公开叮嘱了儿子几句就告退。
  可一离开那群显贵的跟前,尚儿立即恢复了正常的乖巧、恬静。
  “娘,回客栈吧,哥哥伴完驾就可以去找我们的。”
  紫竹看了女儿一会:小脸蛋上是忧心与挂念,却找不出半丝刚才在君前表现出的童稚。
  “尚儿,以后不要做得那么明显。你没看见你哥哥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吗?”
  “……好的!”


尾声
  一趟一月不到的旅程,小女儿不累,紫竹却觉得乏了。
  看向徐孝德辗转买来“孝敬”女儿的江南烟雨,紫竹突发奇言:“君辉,什么时候这官做得累了,就去松江养老、过过隐居的日子,如何?或者,你更喜欢苏州?”
  徐孝德有些怔愣,他没想过要辞官,而要告老又似乎早了些。“我倒无妨,你怎么可以离开京城?惠儿若是想娘亲了,难道要去求道旨意,宣你进京?”
  紫竹被逗笑了。她舍不下每个孩子是真。“还有聃儿呢!我这次在晋阳见到他伴驾,有模有样的,不比你这个做爹的差!”
  “那是自然!孩子们总得比我们有出息才是。”
  紫竹刚回家时,精神还很不错,但现在昏睡的时候越来越长,时不时地还会发低热,可很快就能复原。徐孝德偷偷请了几位医生来看诊,他们却摇头说只是乏累,好好休养即可。
  单手慢慢抚上妻子的腕。这些年来,她始终未变,可他却变得世故、苍老、患得患失。真的改放下一切、好好想想平生功过了……
  “这是什么?”在接近肘部的地方,突然多了几个红肿块。
  “哦,原来是发了疹子。君辉,你还是暂时住前屋,把尚儿也带出去,别过给你们两个。”
  “也好。”徐孝德模糊地应着,心想,还是请个名医来看看为宜。
  
  徐宝林的母亲发高热、出红疹,吃了好些天的药也不见起色,不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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