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若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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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莫华在竞拍大屿山那处宅地的时候，萧铭远没有多大的兴致买那块位置偏僻的地皮就一直盯着莫华，他看到出价的人是莫华，举牌的是他旁边叫邱冬的一个男人，那个邱冬他之前见过，是鼎盛地产在K市的负责人，鼎盛地产在K市建了很多高端楼盘和别墅，也是大名鼎鼎的，而鼎盛集团在内陆的强劲实力也是众所周知的。而这时候的莫华突然出现在K市的地产拍卖会上究竟是为何呢？
最后终于到了大家瞩目的那块市中心的商用地的拍卖，起拍价是十八亿，能出得起这个价的可全都是K市实力最雄厚的地产商。那块商用地的地段非常之好，不少人都卯足了劲想要拿到那块地皮。
“五十九亿。”有人出价。
“六十亿。”萧铭远的助手举起了牌子。
这一次萧铭远打算在地产界投资，而他第一次想要的就是这块位于黄金地段的商用地，他打算拍下来建造一座星级酒店。
“六十一亿。”莫华的助手也举起了牌子。
萧铭远看了一眼莫华，原来他想要拍的也是这块地皮。
“鼎盛地产出价六十一亿。”拍卖会的解说在台上问：“还有没有更高的呢？”
莫华出席拍卖会代表的是鼎盛地产吗？
萧铭远继续思索着这个问题。
“六十二亿。”萧铭远出了这个价。
“六十二亿。龙翔集团出价六十二亿，还有没有人出？”
“六十五亿。”莫华继续举牌。
萧铭远挑了一下眉，莫华这明显是和他在对着干。
到了最后已经剩下他们两家在争这块地皮。
萧铭远出道七十八亿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犹豫，超过七十八亿这个地皮就是拍下来建成豪华酒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投资。
“七十九亿。”莫华仍然神色不变继续压着他出价。
萧铭远转头去看他，莫华向他说了一句话，虽然只是摆了个口型，萧铭远知道莫华对他说了四个字‘势在必得’。
“八十亿。”萧铭远握了握拳头，他看向了莫华。
“八十二亿。”
莫华的神色依然是那么淡然，就像他说的不是八十二亿，二十八十二块一样。
这已经超过了萧铭远的预期价位，他不打算再往上加价。
“八十二亿第一次，八十二亿第二次，八十二亿第三次。成交。”拍卖官敲响了木槌：“这块黄金地段的地皮被鼎盛集团拍下。”
“恭喜您，傅总，拿下这块众人瞩目的地皮。”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人们开始离开，拍卖会的主办方过来和莫华打招呼，鼎盛集团这次来的不是他们的副总裁潘卓岩，而是这个大家都有所耳闻，却没有人见过的神秘的总裁傅明哲，传说此人身家亿万，这样的人谁不想结识。
“还是要恭喜你们啊，这块地皮拍出的价格挺高的。”
“哪里，哪里，都是您捧场。”
就在这个时候大家看到萧铭远也向这边走了过来，明显是冲着莫华的。刚刚在拍卖会进行到最后的时候两方的剑拔弩张大家也不是没有看到，如果不是萧铭远一直往上加价，这块地皮也不会这么高价成交，如果不是莫华一直咬住不放，现在买下地皮的人有可能就是萧铭远。
“我给您介绍一下。”邱冬看着萧铭远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连忙给他们介绍说：“这位是龙翔集团的总裁萧铭远先生。这位是我们鼎盛的总裁傅明哲先生。”
萧铭远和莫华握了握手若有所指的说：“原来是鼎盛的傅总，幸会，幸会。”
跟踪
萧铭远和莫华握了握手若有所指的说：“原来是鼎盛的傅总，幸会，幸会。”
约莫半分钟萧铭远还没有放开他。
莫华抬头看了看萧铭远：“萧总您握手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
萧铭远这时候才放开了手。
“傅总，您刚来K市可能还不知道，萧总是我们K市很有影响力的一个人物，声名响亮。”邱冬看着气氛诡异，在一旁尽量打圆场。
“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过萧总的盛名呢，萧总的名望在K市可是响彻黑白两道。”莫华笑了笑说：“我跟萧总可是旧相识。”
“两位一早认识的啊，那就更好了。”
邱冬总觉得这位K市的黑帮大哥萧爷看着他们傅总的眼神怎么就有点不对，可惜邱冬在萧铭远寿宴的那天没去，不然他就会知道他们老总是萧爷‘欣赏’的人。
“之前几次遇见都太匆忙了，今天晚上想请傅总一起吃个饭。”
萧铭远对莫华说：“不知道傅总赏不赏这个脸？”
那个莫华脸上一刹那的笑容让他的心中一阵阵悸动，那抹笑容勾起了他心魂之中最深的渴望，没人知道他有多么渴望这个男人，在无数次午夜的梦里他都会梦到他，每一次梦醒他都会怅然失落。
“好啊，既然萧总如此盛情相邀，我怎么能不去。”莫华这次倒是坦然答应了萧铭远共进晚餐的要求。
“傅总……”
这几天他们傅总潘卓岩打了好几次电话让邱冬好好招待他们老总，在K市萧铭远的名头是响当当的，可是他怎么也是黑帮大佬啊，邱冬有些不放心，可是又不知道这话要怎么个说法。
“你先回去吧。”
莫华对邱冬摆了摆手：“明天我去公司再跟你详细谈新楼盘企划案的细节。”
走出拍卖会场的时候萧铭远的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会场的门前，司机打开了车门，萧铭远邀请莫华一起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上开过去，莫华和萧铭远都没有说话。
莫华是没有想说的话，他一向都是一个安静的人，而萧铭远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莫华在光影之中的侧影就已经很满足了。
萧铭远定的餐厅离拍卖会场并不远，大概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下车的那一瞬间萧铭远却希望这条路能够再长一些，司机能够开得更慢一些，他就可以这样多看一会莫华的脸。
这张脸是他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可是每次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却又碰触不到，他萧铭远在K市是怎样呼风唤雨的一个人，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如果要说他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这么隐忍肯定没有人相信。
“萧总，您来了。”
他们下车的时候餐厅的负责人已经迎了过来，一路将他们带到预定的包间潇湘阁之后才退了出去。
这是一处中式的餐厅，虽然位置在繁华的街市当中装修得却颇为古朴，画屏上的苏绣，布艺的沙发，檀木雕的桌子，八角的宫灯，还有临窗的一排潇湘竹，这里无处不显示着这个餐厅的档次和雅韵。
“不知道莫少喜欢不喜欢吃海鲜。”
萧铭远点了这个餐厅的两个招牌菜清蒸鲈鱼和雪蛤汤，将菜单给了莫华让他点菜。
比起傅总，萧铭远觉得叫他莫少更加顺口，他之前也曾经觉得莫华的气质不俗，恐怕非池中之物，可是也没有想到过他竟然是富豪榜上排到前五的地产界巨子傅明哲。
传说这个颇有些神秘的鼎盛总裁很少出席社交场合很低调的一个人，真不知道楚毅那个小子是怎么讲这样一个身份不俗的男人弄到手的。
莫华点了一盘琥珀豆腐，一盘凉拌青瓜，一盘上汤豆苗。
他一向口味都比较清淡，大鱼大肉也不怎么合他的口味。
“莫少不用替我省钱。”萧铭远看着他这样点菜笑了起来。
这真不像刚刚和他在拍卖会上惊拍的时候那个将几十上百亿都不当回事的傅明哲。
菜上得很快，菜色看起来就清翠欲滴，吃起来更是清甜可口，汤品也不错。
整体的感觉就是颇为清淡了点。
萧铭远看着莫华一直都在吃青菜，拿筷子帮他夹了一点鲈鱼放在他的碗里。
莫华这样斯文的吃相还是真符合古代大家族里吃饭的规矩，还真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萧铭远邀他来吃饭原本也是想找机会跟他说说话，没有想到莫华真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吃饭。
“菜色还合莫少的口味吗？”
“用料和做工都还可以，味道也家常，如果不是萧哥带我过来，还真不知道在K市闹市之中有这么个吃饭的好去处。”莫华起身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谢谢萧哥的晚餐，改天找个机会我回请萧哥。”
“我开车送你回去。”萧铭远对他说。
“不用了。”莫华住在楚家，让萧铭远送他回去还是不好：“我已经让司机在外面等着了，今日就此别过，改天有空再聊。”
莫华和萧铭远道别走出餐厅的时候，鼎盛的司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莫华走进卧房的时候就感觉到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
楚毅正坐在书桌前抽着烟，屋子里烟雾缭绕，莫华知道他一向不在他面前抽烟，也不在他们住的屋子里抽烟，除非真有很烦的事情。
莫华走过去的时候他看到楚毅的脸色是铁青的，即使是楚家陷入危机压力最大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萧瑟憔悴过。
“怎么了？”莫华问他。
楚毅身上那种冷凝的气息让莫华觉得浑身发寒。
“看看这些。”
楚毅将手上的照片丢在了桌上。
莫华拿起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查看，这些照片都是他和萧铭远在一起的镜头，有萧铭远在他耳边低声地说着什么的场景，有萧铭远为他夹菜的样子。也有他们俩相坐谈话的照片，而这些照片的背景都是在刚刚吃饭的餐厅潇湘阁。
是什么人的手脚这么快，一两个钟头前的事情就已经拍成照片洗出来传到了楚毅手上？
“怎么？你现在怀疑我是内鬼了吗？”
爱是思念
“怎么？你现在怀疑我是内鬼了吗？”莫华笑了，他抬起眼看着楚毅。
“阿华。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是我们黑焰盟的内鬼。”楚毅的嗓音有些嘶哑，他抓住了莫华的肩膀：“我只是生气你为什么要跟萧铭远一起吃饭？还单单是只有两个人，你明明知道那个姓萧的对你存着什么心思！”
“所以你就派人跟踪我？”莫华笑了。他之前都不知道这孩子这么大的醋劲。
“我说过的，不许你跟别人在一起，不许你对着别人笑。”楚毅紧抓着他：“你答应过我的，阿华，忘了吗？”
这孩子有些任性，有些无理取闹，这些在莫华的眼里都是闹脾气的表现，他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有那么点小可爱。不过他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今天是第十天了吧？你查出些什么？”莫华问他。
“没有，所有的线索和苗头都指向你，我知道有人在故意制造这种假象，阿华，我相信你，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相信不是你。”
“你爹身体已经好了吧，还不打算把他从医院接回来？”
莫华接着问他。
“我为什么没有接他回来，你知道原因的。”
莫华的确知道，这个原因很简单，就是楚家老爷子不喜欢他，楚毅怕他父亲看到莫华的时候再气得心脏病发作起来。现在这样的情势，有人似乎正想借着这个楚家老爷子和他不对盘的机会来拆楚毅的台，又不断地放出他是内鬼烟雾弹，如果这时候楚毅不站出来洗清自己，那么以后如何服众？
楚毅是楚家唯一的继承人，楚家如果垮了，最高兴的人会是谁？
莫华问了楚毅一句话：“你好好想想这些天是谁在不断地制造机会引导你让你相信我是内鬼，那个人就最有可能是真正的内鬼。”
“我会再去好好想想。”楚毅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掐灭了扔在烟灰缸里，伸出手臂将莫华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条路只能一直走到黑，楚毅从一开头就知道，走上这条路他没有选择，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相信自己可以挺过去，不过他有一件不能承受，那就是他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楚毅听见怀里的人低叹了一声说道。
“你说什么？！”楚毅抓住他的手腕：“我已经说过了，阿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相信内鬼绝对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不会放手，阿华，从你答应我的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我就是死也不会放开你。”
“你相信我不是内鬼，可别人相信吗？有人在利用我攻击你，这个时候我留在你的身边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莫华对他说：“我只是说分开一段时间，并没有说要和你分手，我答应过你要陪你一直走到老，就不会反悔。这段时间我还不回S市，我在K市的天泉湾有一套房子，天泉湾别墅1号，你想见我的时候随时可以去找我。将楚爷接回来吧，然后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找出那个内鬼，等水落石出的那天我会回来的。”
莫华离开的时候，楚毅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他一步步走出楚家的大宅，看着他坐上车，直到车子一溜烟消失不见他仍然站在阳台上望着他离去的地方。
莫华有一个嗜好，就是他建的高档别墅的每一个杰作他都喜欢留下一套房子，天泉湾这个地方的沙滩很好，隔着海湾面对着S市，有着新月形绵长的十里白色沙滩，沙子细腻而柔软，这里的海水也很蓝，清澈，净透。
天泉湾一号原本建造成样板房，这是一座南欧风格的三层洋楼的小别墅，有着漂亮的大阳台，从一楼阳台的铁艺门走出去外面就是美丽的沙滩，别墅的周围还种着一排椰子树，傍晚的时候椰子树长长的叶子被海风吹拂晃动着，正是海上夕阳西下的时候，莫华独自坐在椰树下沙滩上的躺椅上看着海上日落的壮丽景象。
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突然一下子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内心的孤独总是时来侵袭，不过他在心里想想，他已经独自等待了千年，还怕再多等这一年半载？
傍晚的时候他开着他那辆银色的保时捷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回到别墅自己做了些菜，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菜又做多了，总是做两个人的菜，一时间还把握不住量。
那天夜里莫华半夜的时候在噩梦中惊醒，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睫上仍然带着泪痕。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是在一千年前的深宫里，他梦见了他的烨儿，在梦里恩爱缠绵，可是一下子又梦见他爱的人变成了一堆白骨，梦醒之后他半晌不能平复，他看了看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的照片，照片是他和楚毅一起在游艇上拍摄的，高大年轻的男人搂着他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他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也知道那不只是一场梦。
那晚上莫华没有再睡着，他开了灯，拿出了那把古琴清音，手指在琴弦上缓缓的拨动着，清婉的曲调如同流水一样从古琴的琴弦上倾泻而出。
同样的夜晚，无眠的却不只是他一个人。
楚毅已经将他父亲从医院里接回到了家里，晚上吃饭的时候父子俩没有说一句话，两个人却都心照不宣，楚毅不想在他父亲面前提莫华的事，楚老爷子心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什么也没有说。
晚上楚老爷子起身方便的时候却发现楚毅房里的灯还没有熄，楚毅就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抽了一整夜的烟。
在那后面的许多天父子俩都很少说话，楚爷觉得他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楚毅虽然也不是多话的一个人，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憔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