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作者:黑山老妖-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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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催眠结束在褚泽林睡梦中丢出的一只黏性超强的臭袜子里……
“阿牛,睡着了没?”回到营房,早过了熄灯时间,我爬上床,把脚伸进阿牛的被子里,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他的肚皮,叫他痛的不行不行又不敢放声叫只好捂在被子里呜呜呜,“喂喂,你不用担心褚泽林被巴豆药倒了,嘿嘿,那家伙是打球太卖命闪了腰啊~~~”
想褚泽林当初使唤我那么多次,还在球场上叫我颜面尽失,我把他这点糗事曝曝光不算什么吧?何况只是告诉自家兄弟而已。于是我把如何发现褚泽林受伤,如何套出话来洋洋得意地讲了一通——
——当然,如果那个时候我要早知道那天褚泽林不是舒舒服服睡了一天而是在医院的床上哼哼唧唧横了一天,又或者我知道周围一圈家伙根本还都醒着,而且竖起耳朵听我说话,我就不会说的这么痛快酣畅这么淋漓尽致……
总之跟事实稍有点出入的褚泽林的这点糗事,在第二天,通过大家的歌之咏之流传开了出去,在全区各个角落凡有井水处、都歌褚糗事,真个峥嵘勃发如春树……
还有,褚泽林的这点破事后一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多久后还是经济学院的人喝酒时必须拿出来的下酒菜。尤其在交国际金融学作业或期中期末考的当口,这点破事更是被经济学院的兄弟提出来发泄,传的甚嚣尘上,而且经历从量变到质变,根据各自的需要,衍生出许多个版本。
理解一下我们吧,因为褚泽林正式给我们上课后我们才知道这个混蛋真的真的真的是太不留情面了。任谁被迫不眠不休啃了几天几夜经济学英文原版读物都会很恶毒的想,这个褚泽林当初怎么就没泻死呢,或者他当初怎么就没半身不遂了呢?
在我们毕业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被我们师弟师妹们的丰富想象力升级到“褚泽林卖命打球,累至便血,如厕时又不幸闪腰,引发椎间盘突出症”的版本,那已是离题万里的事儿了~~~
唉,上帝保佑被褚大教授压迫学生,阿门……
只是,漩涡的中心总是平静的,我不知道这个将来的不老的话题在以流感的速度四处传播,褚泽林当然也,暂时不知道——他若早知道了大概就不会有之后那个人狂奔狗狂叫的夜晚……
第十五章
经过一天的失踪,褚泽林再出现的时候,没受到我想象中的夹道欢迎的待遇,大概是大家的注意力给另外一件事情给吸引住了——
今天,我们,要、打、靶、了,嘿嘿~~~~~
靶场上,兄弟们不时冲一起打靶的女生嘿嘿傻笑一把。
相较于清华大学那种男女比例6:1的沙漠,我们学校基本上是达到了1:1的小康水平。但雄性动物还是过剩,毕竟我国的男女比例是116:100。结果今天我们六连被安排和所有女生连一起打靶。
首先是我们队伍上阵。管弹药的士兵一个一个地往我们的手里放十颗子弹。
沉甸甸的,黄灿灿的,一排放在手心。实弹啊!估计这辈子大概就这么一次接触真枪实弹的机会。我激动地心突突乱跳。
不过等真趴在地上了倒没什么感觉了,照训练的瞄准好靶子,我屏住呼吸,虎口均匀加力,食指扣动扳机——“砰”一声响,好像一个热水瓶炸开了,真没多少了不起。
但第一声枪响后女生就开始尖叫了,每张嘴里都发出阵阵不同凡响的声响,分贝绝对绝对比什么炮都要高,直刺你耳膜。要知道∞只鸭子一起声嘶力竭地喊,那声威壮的,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早上开向靶场的时候,路上的其他男生连的人看我们,羡慕的眼神如飞刀刀刀见血,但我头痛的不行不行,就因为女生的尖叫光想着就不寒而栗了。
可是兄弟们却对魔音贯耳一副极其享受的表情。除了上次篮球赛小规模地遭遇雌性动物外,这回儿还是进军营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花姑娘,估计他们都幸福的想流泪了。
所以这个时候,我还是和褚泽林同志比较有共同语言——他老人家就坐在靶场边,带着一副防噪声弹性耳塞,皱着眉,一脸便秘的难受表情。
枪声密集的像过年的鞭炮。几十个靶子间就竖了三杆旗。其中一杆红旗在枪声中竟被我们连队某“神枪手”一枪给崩断了,引得教官都惊叹不已。不过,它倒下后我更是分不清自己的靶子是哪个了……
呼吸变得急促,血液变得沸腾~~~~
出去——我嗷嗷想啊。
打从我们被关到这里军训后,大院的高墙,就连只苍蝇也未曾见飞出去过。除了那次拉练(而那次拉练,我居然杀鸡去了),我们就没再出过这军区一步。大家都是精力过剩的十八九岁,确实想外面的世界想的嗷嗷叫了。
我们习惯外面的花花世界,我们确实不堪里面的清苦——我不认为那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无关享受或是堕落,只是生活方式不一样罢了。何况,只是偷偷出去一个晚上。
我们仨跟个贼一样偷偷摸摸营房后院的角落时,六斗和撒满法师早隐身在阴影处。
看来这帮家伙蓄谋已久了。
感谢教官前些日子的严格,现在我们身形敏捷落地无声简直雁去潭不留影!大家摸着墙角一路前进,小心翼翼地躲开高塔上的探照灯,还有地面上的路灯,其气氛严肃地跟特种部队成员渗透到敌后搞破坏似的。
我忐忑不安跟在他们后面,心里实在佩服的不行不行~妈妈的,说实话,河西走狼、阿牛他们这帮人精就该去当特工!真不是盖的,居然已经摸清了军区方圆百里纠察夜巡的路线,还有岗哨怎么布的视线是怎么交叉的探照灯多久一个来回!!
我们一摸摸到军区的一块菜园子里。我这一看又忍不住叹一声,这帮人精一出,FBI、克格勃的那帮孙子算什么?诺大的军区他们怎么找到菜园里这面矮半个头的墙的??
六斗一个弓步,手叠在身前,示意我们开始跳。
我快步跑上去,腾空,一脚踏在六斗的手掌上。六斗就势一托,我的手正好就够到墙的边,脚再在墙上一蹬,我翻身坐上了墙头。
动作如此流畅完美,连自己都忍不住要鼓掌了。
“如果今天晚上教官他们刚好查夜我们怎么办?”我坐在墙头,还是有些不安:“该不是说‘我半夜起来打座运功,忽然感觉身轻如燕,一不留神就爬出了墙!既然出了墙;就顺便去吃夜宵了?’?”
“哪会那么巧的!军训都过了大半了。今天靶也打过了,就剩个阅兵式,教官他们应该不查夜了吧?”阿牛也跳了上来。
“对啊,军训就是前紧后松,没事的,快点下去啦。”六斗催促道。
想想也是,我呼的从墙头跃下,决定奔向美好幸福的夜生活。
我们不知道,自己这一跳,成就了我校军训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最鸡飞狗跳最最传奇的一夜~~~~~~明月如霜,夜风呼啸。我们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拔足狂奔,跑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再见人间灯火时,都热泪盈眶道: “妈妈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如果说前面做了那么多铺陈,那么详细的描写了我们从军营落跑的过程,结果我们跑出来后只是去了网吧上网,会不会有欺骗人民群众的嫌疑?
可是没办法,谁让这里是城郊结合处呢?虽不至于鸟不拉屎、乌龟不下蛋,但绝对没有灯红酒绿。
而且,就算真有什么香艳刺激的娱乐项目,我们也不敢到那种场合去,因为我们身着迷彩服。虽然别有军训的牌子,但要有人看漏了眼我们岂不是败坏解放军叔叔们的名声给他们抹黑?
进了网吧,阿牛他们有玩CS把今天打靶的兴奋劲延续到游戏里来的,有迫不及待上聊天室一副性压抑很久了的饥渴样泡MM的。
我习惯性地先点开了高中班级的论坛,就看到我们高中的老班长兼斑竹把通缉本人的帖子置顶,叫嚣道:罕剑那小子到底军训完了没有,再不出现灭了他!
失笑,原来不知不觉我都军训二十多天了呀,想当初离家的时候还抓着门窗惨叫。
在我的通缉令之上,是另一张通缉令,已经置顶两年,里面的内容我早已倒背如流。那个人大概永远不会知道,网路之上,有一间为他搭的小屋,里面有一群想念他的小屁孩。
我拿手指摁在标题中他的名字上。——不过普通的三个字,但有多少个夜晚,这三个寂寞的音节在我的唇间流连不去,在我的手指上开放成一朵一朵白色的花……
我……
从网吧呆了三个钟头,出来后大家又去一家路边的大排挡吃夜宵。阿牛以我手有伤的为由不许我喝酒,我只好无比郁闷地坐一边吸娃哈哈AD钙奶看其他人毫无仪态的吹瓶子、跳脱衣舞。
那个大排挡的老板娘看我们的眼神很是惊奇,一直絮絮叨叨道你们是军训的学生吧怎么不用回部队去呢,结果没到12点就硬要把我们赶跑。我们只好揣着打包的半斤牛肉回去了。
准确无比地摸回到那堵墙,再进来,大家刚走两步就发现情况明显不对了:
各探照灯全打开了,跟疯了一样的扫动,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哗声,间或夹杂着三两声狗吠。
我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咯噔:不是吧,被发现了???
怎么办???
这问题刚在脑海里浮现,我已经条件反射撒开腿开跑了——事实证明,这是极其错误的判断,事情都败露还跑个p啊!而且还在军区里面绕着圈跑,简直是吃饱了撑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不过碗大的疤,缩头那就是脑浆飞迸——但人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智商就容易下降。
至于我们落跑的事情为什么会被发现,后面将有详细说明,总之是命苦不能怪政府,点儿背不能怪社会,实在是我们运气满点,可喜可贺!
我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跑跑跑!
可是!
我边跑边冲后面四个一串的尾巴吼道:“你们干吗跟着我呀!?” 逃命不该是四散的吗!?
阿牛气喘吁吁:“没办法,脚贱,自己就跟上来了!”
“找到了!!在那边!!就在那边!!”
身后的噪杂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又好像有什么呜呜的破空而来声音,我们回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妈妈咪啊~~~~
狼狗!!居然是狼狗!!牙齿白森森皮毛亮噌噌跑起来嗖嗖嗖的大狼狗啊!!!
Oh,Shit!
现在就算投降都不敢了!停下来让狼狗叼住不掉块肉下来才怪!!
我们只有继续向前冲,个个悲壮不已:“宁死不当俘虏!”
前面都说过了,这是传奇一夜。
传奇一夜如果只有我们几个人被狗追的话,这个传奇似乎就单薄了一些。事实上,就在我们在狼狗的激励下,破天荒的跑出100米11秒的成绩的同时,山贼他们也正被折腾的呕血连连。
在学校里,如果有学生夜不归宿不是值得说的事情,就算被管理人员发现了,不过第二天批评几句的问题而已。
但这里是军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着当时的我们无法理解和想象的铁的纪律!
军队里就算掉了一头猪也要挖地三尺找出来,何况现在跑了五个学生!!再者,这里是军营,是军事重地,有岗有哨,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地方,居然一口气落跑了五个人(后来被人戏称“五君子事件”)!?这是军区替我校军训以来从没出现过的情况!
大半夜的,二团六连丢了五个学生的事情一级一级上报,军区某部主管军训的那个部长一只手果断地从空中劈下来,做了个老片里最常见的革命姿势说道:关门,放狗!!!
于是侦察兵们和跑起来嗖嗖嗖的大狼狗们出动了!!
那部长再一思索,会不会还有落跑的学生?另一只手也果断地劈下来,全体教官给我起来去彻查学生人数!!
于是整个军营便沸反盈天了……
这半夜三更的彻查人数问题大了。
首先,教官们不敢进女生楼,如果看到了什么春光旖旎的画面就不得了了。平常负责查夜的都是女辅导员们和部队里少的可怜的女干事,现在这么个火烧眉毛的事情让她们慢慢点过来是绝对不行不行的~
怎么办?吹哨!紧急集合!到操场上点人头。
这女生都搞紧急集合了,男生怎么可以再舒舒服服的睡觉?也吹!
于是几分钟内,就跟炸了的蜂窝一样,上千只衣冠不整的迷彩蜜蜂揉着眼睛同时从各楼蹿出来——有完全没睡醒全靠潜意识往外冲的,有冲到一半听说不用扛被子又冲回去把后面的人撞的七荤八素的,有踩人的有被踩的有尖叫的有骂娘的,淅沥哗啦的除了没有子弹乱飞整九一八那一夜的感觉。
——壮观非常。
第十七章
大半夜,团部大院里五个人一字排开面壁,从背影来看整一排兵马俑——不用怀疑,说的就是我、阿牛、六斗、河西走狼、还有撒满法师五个人。
当时我们几个被人家解放军叔叔和英勇的狼狗们撵得满区乱窜慌不择路,可跑得过人家蹭蹭亮的狗爷么?突地听到跑在最后的阿牛一声惨叫,我回头就看到一条大狼狗破空而来咬住了阿牛的胳膊。阿牛一个侧滚,“噗”一声掉到了旁边的荷花塘里。
怪只怪阿牛叫太惨了,乍听还以为被叼下块肉了,其实军犬的训练那个叫好,咬人的非常有技巧,只要训狗员不下令,它只是叼着你胳膊一点皮都不会破——可当时谁知道!
我一听那么凄厉的叫喊声,再看阿牛被一条乌黑蹭亮的狼狗扑倒在荷花塘里眼就红了,月光下白森森的狗牙下一刻就会咬断阿牛的脖子似的。我当时在那种状态基本上没有什么思想了,反应过来时已经“咕咚”一声跳下池子,扑过去死死地钳住狗的脖子。
两人一狗在池塘里混战,泥浆子横飞,溅了个满脸满身,我抱着狗的脖子使劲地往后拖,情急之下还一口咬在了脖子上——如果当初知道这就是穿说中的黑贝,我是死都不敢对他不敬的,几十万一条的德国黑贝哪,比我身价不知高了多少!二战的时候纳粹用它杀人,咬断人的脖子就跟剃刀一样的利索,它当时要是放开阿牛的胳膊朝我来一口,我小命怎么送的都不知道!河西走狼他们几个傻了一会的空当,接二连三的也进了池,不是被狗扑下来的,就是跳下来救我和阿牛的。
等后面赶来的战士把我们几个逮出来的时候,大家早成了泥人张,连耳朵里都灌满了臭淤泥。我从池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摸到了半截藕,干脆也揣怀里带走了。一个老兵对我怒目而视,一副要让我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气势。我擦擦嘴角,一手狗毛。也难怪了,咬了人家的狗啊,军犬,都是有军籍的,跟战士好的都跟他们儿子一样,我咬了人家儿子,能不心疼么?一路上忍受着那个老兵的杀气,连身上的泥浆都在他的目光灼烤之下,干得竟比阿牛他们的快很多。
一进那个大院我心底就大叫不好,其他军官什么的我不认识,负责我们军训的学校的学工部部长和褚泽林他们竟然都在。
不是错觉,褚泽林那目光打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