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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十四年猎鬼人-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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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没多久,这一代发生了什么事?胡宗仁摇摇头。司徒哼的冷笑了一声,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没文化真可怕。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司徒也渐渐学得跟我一样坏,喜欢戏弄和打击胡宗仁了。彩姐这时候插话了,她说是不是那个较场口血案?司徒点点头,果然念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司徒说,当时为了庆祝抗战胜利和国共谈判,重庆的文化界和知识分子在较场口一带搭建了很多戏台,有的用来表演话剧,有的用来发表演说,有的用来表达对新政府的憧憬。正当广场上的人群情激昂的时候,一群被蒋介石的爱将陈立夫指派的特务混进了人群里,对着那些爱过知识分子开始毒打,顿时广场上乱成一团,不少我们熟知的社会名人都被打了,李公朴、郭沫若、陶行知、马寅初都没逃过毒打,警察管不住,因为警察是受命于地方,而特务是直接听命于国民党的高官。后来,周恩来和冯玉祥赶到现场,那些特务害怕被查出来问责,才纷纷逃走。冯玉祥觉得这脸丢大了,因为他虽然心向民主政府,但毕竟是国民党的高官。而这一闹剧却发生在政治对手周恩来的眼皮底下,虽然大家都没把话挑明了说,但是谁都走到这场混乱是国民党单方面制造的。冯玉祥和蒋介石是多年的老交情,有些话也不方便明说,在冯玉祥离开重庆以后,蒋介石开始秘密查办一些激进人士,很多都在十八梯附近被暗杀,然后丢弃在棚屋区的臭水沟里。司徒指了指十八梯的方向说,刚刚我们来回走了两次的那条路,底下除了那些被日本人炸死的亡魂外,还有不少含冤死去的民主志士。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判断十八梯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一代实在是怨气很重。

司徒接着说,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时候,本来有一次把十八梯的范围纳入了规划,要整改美化。却在开挖靠近较场口方向一侧的背街的时候,挖到了一些当时被冲进下水沟,没来得及被人运走的尸骸,施工的人认为这是件晦气的事情,但是工程不能断,就继续开工。可是没过几天,施工队就接连遭遇了怪事,有人晚上走在路上,会突然感觉后颈窝有人在吹气,而且气是那种凉气。转身一看却没人,还有施工队的工人晚上突然冷醒,发现窗子边上站着一些满脸血污,民国打扮的人。于是当官的认为大概是挖的时候动到邪物了,就找来道士做法,要超度亡灵,我就是当时受邀的其中一个道士。

29。二九

我听到这里,顿时对司徒肃然起敬,要他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告诉我们当时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把这儿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告诉了雇主,并且那时候这里的路更加烂,和解放前的区别并不大。他也曾用罗盘探路,发现满满当当都是冤魂,而冤魂那时的突然同时出现,是因为施工打扰了它们原本的安息。后来他和其他几个道士送走了几个比较厉害的,剩下那些虽然无害,但是早晚会弄出点动静,让周围居民察觉到这里突然闹鬼,到时候势必会造成流言四起,这些都不是当官的愿意看到的,于是他们让司徒等人想想办法,司徒他们一商量,给出的结论是,十八梯的形状从较场口到厚慈街,大路是比较笔直的一条,但两侧有很多小路,而且房子都是一幢一幢的单独存在的,这就造成这条路看上去像是一根巨大的蜈蚣,周围的小径就是蜈蚣的脚。本来这样的风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因为挖到了遗骸,而导致了鬼事的发生,且一发不可收拾。我问司徒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他笑笑说,这就是风水的问题了,既然因为开挖而破坏了原来的风水,导致一些以前没发生的怪事发生了,就要想办法把这个漏洞给补上,就好像一个盆子装满了水,突然被人捅了一个洞出来,这时候你需要做的不是去追究捅出洞的这个人,而是想办法要留住盆里的水,唯一的办法,就是补漏。司徒说,当时他们众多师傅提出两个方法,一个是将原有的下水管道重新按照易数风水来重新架设,镇住地底,另外一个是架设电线杆,路灯等,好像扎针灸一样,每一根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镇住地面,可保证十余年的太平。胡宗仁插嘴问,才十多年时间,那十多年以后又怎么办?司徒笑了笑说,这不马上又被规划要重新整治建设了吗?

我问司徒,那些当初没被你们送走,却被你们布阵镇压住的冤魂现在怎么样了?他告诉我,十多年过去了,也许有些已经走了,也许有些还留在那里徘徊,一次一次重复着自己当初死去的悲惨模样,我们的布局虽然镇压住它们不得在人间作怪,但终究也是非常可怜的。司徒说,不过他已没有任何办法了,因为战争和政治死去的人太多了,几乎都是冤死惨死,如同地震一般,数量过于巨大,换成谁都没有办法一个一个带走的,你看那些但凡发生过屠杀或人口大量死亡的地方,附近必然有用于镇压的东西,例如牌坊,例如八卦图,或者石碑等等。你们也许不知道,就在我们身后的解放碑,年年都有人来凑热闹听新年钟声,可是谁走到这解放碑埋在地底下的基座里,曾经被水泥浇筑了多少经书袈裟降魔杵进去?地下道的钥匙多年来一直被市政的人掌管,如果我今天不告诉你们,你们会知道吗?

作为重庆人,我熟知解放碑,只不过我对那四个方向容易迷糊。我也曾是新年凑热闹听钟的其中一人,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踩在我们脚底下不远的地方,竟有为了镇住亡魂的秘密。

司徒把刚刚我标注了电线杆和灯柱对那张纸递到我们中间,他已经用笔描出了一个看上去很像是七星阵的连线,因为我们本来也是估摸着画的,不会非常准确,但求大致上误差不大也就可以了。司徒说,这些点我是经过选择的,不仅仅是大路边的路灯柱,还包括挨得很近的小路上的,这些路灯这几年修缮过,我也是因为当初听说这里修缮了,还特地跑来看了看,生怕因为胡乱弄破坏了我们原来的风水,我也正因此才察觉到这里的路灯排列有些奇特。

说罢司徒指着他描出的七星中的勺把顶端,告诉我们如果没有计算错误,应当是在这个点。这个星位叫做摇光,指的是“破军”,除了字面理解的“击败”以外,它还有“压迫”和“奴役”的含义在,估计付强当初在布阵的时候,就把这里当作是击败我们的一个关键,击败了自然也就有了奴役。而压迫则是跟这破军本身有关联,你们都知道鬼压床吧?有些人一辈子不会被压一次,而有些人一个礼拜却会被压好多次,所谓的那些驱邪或破鬼压床的咒,如舌顶上膛,念经文口诀或是破口大骂,这些说穿了就是用来壮胆的,人鬼两道,就好像是一个跷跷板上的两个体重一样的人,原本应该让跷跷板保持平衡,但其中一个若是多吃了些,或是另一个刚刚上完厕所,两人的重量就会或多或少的发生一些改变。鬼压床的现象大部分也是因此而出现,一个人如果身体虚弱了,就容易被一些比自己强大鬼魂侵蚀,阴气重阳气弱的表现,而念口诀和大骂,就是给自己吃定心丸,让自己的阳气增加,从而克制住对方的阴气,也就自然解开了。早我们道学里,鬼压床就是一种“虚火扰头”的情况。但是如果鬼压床因为七星的关系特别是破军的话,可能就相对麻烦了。不过长期被鬼压床的人,可以试试佩戴紫水晶,紫水晶每隔2个月就净化一次,用玻璃杯或者玻璃碗,装入净水,撒盐,浸泡24个小时,所吸附并转化成阳气的阴气就会消除干净,科学上把这种方式叫做“消磁”。鬼不就是阴气构成的磁场吗?

说完他看了看我,然后摇头说,你不可能鬼压床的,你整天像只猴子一样,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开玩笑说,压我没关系,只要不是个男鬼就好,漂亮女鬼压多久我都没意见,哈哈哈哈。因为那句“哈哈哈”,我收获了一个巴掌作为代价。当然,这一招是彩姐打出来的。

司徒说,好了,我们就直接去那个路灯柱看看去吧,今天时间还算早,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也好早点回去把这些物件分析分析。于是我们从眼镜面出来,再一次去了十八梯。司徒所标注出来的摇光位离较场口方向的出口并不远,我们走下去不到5分钟就到了。

这根路灯柱子看上去和附近的几根有些不一样,也许几年前的那次修缮并没用换掉这根,而只是刷上了一样颜色的涂料。这根路灯柱位于一个堡坎和石梯的边缘,灯罩好像是勺子一样的形状。周围的灯柱大部分都是固定在水泥浇筑的地面,唯独这一根的底座,是一片泥土,这也更说明这根灯柱和周围的不是同一个时期的东西。

司徒探出头去,在堡坎一侧看了看,然后把头缩回来,摇了摇头说,堡坎上“连儿石”的缝隙都被水泥堵上了,看样子付强没有把东西藏在缝隙之间。我想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天前我们在魁星楼找到的铁盒,就是在石头缝隙里找到的。然后我和司徒还有胡宗仁三人都蹲在那根路灯柱底下,仔细观察折那里的泥土。胡宗仁说,会不会也是埋在这下面的,于是他取下自己身上的钥匙,用一个比较长的钥匙在泥土上戳了戳,突然他对司徒喊道,师傅你快看,这里的土比周围的要松,而且下去小半寸的地方就有个硬硬的东西!司徒顺着他说的地方看过去,自己也伸手指到胡宗仁戳出的洞里摸了摸,于是他满脸惊喜地说,没错了,盒子就在下面,赶紧挖出来吧。接着我跟胡宗仁七手八脚的刨着土,因为并没有埋得很深,所以很快就被我们挖了出来。我把盒子上的泥巴拍掉,然后把盒子递给司徒,让他来打开。他打开一看却惊呆了。司徒有些慌乱的叫着:“怎么会呢?这盒子里的东西呢?”

我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凑过去一看,盒子内侧,除了那层镀成金色的内壁以外,什么都没有。这一下非常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在之前找到的六个盒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东西在,尽管当中很多我们并不知道用途是什么。眼看七星阵就要被我们全部破除,这里的盒子居然是空的!

我眼望着司徒,几度想要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司徒也是一脸苦恼纳闷的看着我,胡宗仁从我手上接过盒子去,拿到付韵妮和彩姐身边,大家还在继续看,检查是否在盒子的夹缝里有没有我们漏掉的东西。随后胡宗仁对我和司徒说,会不会是在埋盒子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我再去找找那泥土中有没有。说完他就蹲下继续在之前被挖了一个小坑的泥土里寻找着。片刻后,胡宗仁大叫起来,你们快过来看,这灯柱上刻了字!

我跟司徒赶紧循声过去,我俯下身去一看,在这个路灯柱底部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首诗,自己清晰,但是并不明显,可以看得出,刻下字的时间就是最近。最让我惊奇的还是诗的内容:

“一身铁骨河山傲,追魂夺命何需刀。山野匹夫苍天骂,隐踪弥忘二九道。”

司徒也蹲下来看到了这首诗,我问他,这不是付强写在自己家的镜子上的那首吗?司徒没有回答我,只是皱紧眉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我赶紧叫付韵妮过来看看,看下这是不是她父亲的字迹。付韵妮过来看了以后说,没错,父亲的笔迹就是这样的,苍天的“苍”字,那个草字头,他从来都是写两个“十”来代替草字头,这是繁体字的写法。而且那个二九道的“道”字也是一样,父亲喜欢写反笔画,总是先写走之旁,再写里面的字,这很容易就认出来。

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全部的盒子都是付强亲自埋下的,但是就时间节点上来说却显得有些矛盾。因为这个七星阵布下的时间应该差不多有接近一个月了,而付韵妮回家发现镜子上的这首诗,却仅仅是几天以前的事情。没有理由付强在离家逃亡的时候还写下一首自己早前写的诗,来表达自己的气节。如果把时间顺序颠倒一下,假如付强在自己家镜子上写这首诗在先,而在路灯柱上刻下在后的话,这就说明,付强离家后,还特意来了此处,刻意在此刻下这首诗。甚至是他自己取走了盒子里的东西,还把诗作为线索,让我们发现。

我越来越不懂这个瘸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徒依旧没有说话。于是我们静静地等着,是等他给我们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因此此时的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再去费尽心思的猜测了。

过了一会,司徒站起身来,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腿,好像是蹲得太久,有些麻了。不过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眉头却舒展开了。他对我们大家说,我觉得自己的修行还是不够,对于付强留下的这首诗,我们当初并没用读懂啊。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其实付强在离开家以后,我们谁也找不到他的时候,他还来过这里,把盒子里的东西拿走,还刻上了这首诗。我说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徒说,其实早在付韵妮被跟踪的那天起,付强就知道自己也会被严密监视。以他这样一个团伙头目的身份,自然是不肯束手就擒的,于是在自己家镜子上写下那首诗,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想办法告诉我们,他此刻身在何处,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懂罢了。

司徒解释说,这首诗其实应该这么理解,前两句和我们之前分析的一样,是在对魏成刚那伙人的嘲笑。但是第三句,此刻看来却有种自责的感觉,想必他自己早在很早以前就认识到,自己的行径,连苍天都不会饶恕他。而最后一句,就是在告诉我们,不,应该说是在告诉付韵妮,他藏身的位置了。只不过他不能明目张胆的联系,只能用这样隐晦的方式告示,而且他肯定料到付韵妮在察觉到麻烦的时候,会来找我们帮忙,自然也就会把话带给我们,我们要找到付强,必然在这期间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一箭三雕,的确厉害。

我问司徒,他最后一句究竟是在说哪?司徒说,“隐踪”可以理解为“藏起来”,“弥忘”是叫付韵妮或是我们“不要忘记”,至于二九道,你想想,二九是多少?我说十八啊。。。

我突然明白了,付强就藏在这十八梯。因为依稀还记得,中国古时候对梯坎和那些崎岖的路,一种称谓叫做“道”,二九道,其实就是十八梯。

想到这里,我又重新充满了希望,因为既然找不到盒子里的东西,起码我们又多了个找到付强的线索,付强是整个七星大阵的布阵人,对于整件事情的正解,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也不必再让司徒跟我们大家整天苦苦分析。但是新的麻烦也随之而来,十八梯虽然不算很长,但是小路众多,而且大多是老式居民房,其中不乏一些面馆茶馆,还有不少山城棒棒军在这里租房居住,若要一间一间的查找,恐怕也是非常耗费时间的。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司徒,司徒则笑了笑说,你就是经验少了,这种时候,你应该把角度反过来想才对。

我说你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就快那什么,司徒说,付强留下这个线索,很显然,他不但不是在躲着我们,反而是在等着我们找到他,所以他一定会住在这附近,或借宿,或租房,或住店,但是有一点基本的,他一定会选择一个可以看到这根路灯柱的地方,这样他才会知道我们来了,我们发现这些线索了。

于是我开始四处张望,站在灯柱的位置,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付强所在的地方,扫视了半圈以后,我在距离我们大概50多米的一幢冒起的楼房倒数第二层,看到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土黄色衣服的男人,正双手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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