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猎鬼人-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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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把手指伸到下水口里摸索,那是一个L型的出水口,因为有个弯道,所以我也摸不到什么东西,这时我明显地感觉到有一种刺痛感从手指头上传来,那种感觉很像是被谁么爬虫咬到一样,也算不上很痛,但是十指连心,那种感觉很明显。而且我的确触碰到了一些头发丝,还有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摸上去触感像是肉类,于是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有一个鬼正伸出它的手指跟我的食指拼接在一起,眼看缸里的水就快放完了,我有些害怕当水流干后,会从那个口子里钻出个什么东西来,于是赶紧松手,等到最后一点水咕噜咕噜的流走,我心想既然能够在口子里摸到东西,那么那下水口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我站起身来,鼓足勇气,在客厅找到工具箱,翻出里边的锤子,重新走到浴缸前,照准了那个下水口,狠狠一锤敲了下去。
在锤子接触到浴缸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腮帮和脖子一紧,不是那种被掐住的感觉,更像是夏天游泳后,那种身上的水分被风骤然吹干的收缩感。我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于那个绝对不希望我砸碎浴缸的鬼,我得顶住这种压迫感,于是我接着一锤接一锤的伦着,像个正在砸光的司马缸,直到浴缸的下水口出现一个大大的豁口,我才停止了下来。丢掉铁锤,我立刻捡起地上的香皂,沾了点刚刚飞溅到地上的水,迅速在浴缸壁上面,画了个咒文,这个咒文说来惭愧,不是师傅教我的,是我从一个伙伴哪里偷学来的,有点狠毒,它的作用几乎就是用一种大神压小鬼的姿态,把目前浴缸里的那个鬼给压制住,不让它做个什么。这不是我的一贯作风,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我被迫出此下策。
先前砸缸,体力消耗了不少,我得承认我已经打不过那些戴着红领巾的少年先锋队了,歇了会,我开始在我砸出的那个口子里找着,这个浴缸是T字头那个牌子的,我希望刘小姐他们不会要我赔,用地上刘小姐乱丢的牙刷头拨开大口子里的瓷砖片,发现这个口子后面是有一个筛网的,上面堆积着一些头发和污垢,在碎掉的瓷砖下,我还找到一个东西,一个我觉得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回想到进屋起看到的一些东西和我自己的推断,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出我围好的线圈,回到客厅坐下。
想了想,还是打算要打出这通电话。
第八十九章戒指
从浴缸下水口里面取出的,是一枚戒指,铂金什么的都是浮云,最主要是因为那上边一颗大约60分的钻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并没有因为长期在下水口接受各种化学沐浴剂的侵蚀而变色,磨损自然是有,那颗钻石倒依旧十分璀璨。我原本心动了,在客厅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我到底是该装作没事般的私吞那个戒指,还是要还给刘小姐一家人。因为遇到金银等贵重金属价格回升,这也是能卖不少钱的。
我在沙发上仔细查看了这个戒指,在戒指的内圈除了铂金的PT标志以外,还刻上了“DEARMAY”的字样。我虽然英文很差但是大概也能才出这是送给一个名字叫“MAY”的人的。从戒指的大小和款式来看,这是一枚女戒。因为是从浴缸里找出来的,但我估计是浴缸厂家工作人员掉落进去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一定是刘小姐自己家人掉进去的,而刘小姐的名字里,没有MAY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个装B的英文名。又或者这个戒指根本就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如果贸然交出来,即便是平息了鬼事,说不定会引发一场家庭战争,这样多不好。犹豫了很久,痛苦决定不能私吞别人的财物,我还是打算打给刘小姐。
电话接通以后,我以她说话不方便为由,让她把电话交给了她老公。她老公姓胡,我让他到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再接电话,于是我等到他走到大概是走廊上面,我就直接问他。
我问他和刘小姐在一起多久了,他说从认识到现在差不多3年了,我又问他,他家的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他说是5年前就买下的,因为当时的房价还没有现在这么变态,于是我心里渐渐有点眉目,就是不知道到底猜对了没有。接下来我再问他,我说我希望能够问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在刘小姐之前,你是否有个女朋友?并且你曾送过她一个钻戒?我知道,这句话一出口,想要把那个戒指占为己有,就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性了,这是令人痛心的。胡先生在我问完这个问题以后,一度沉默了一小会,我从电话里听到了些微的脚步声,心想或许是他需要一个更加方便说话的地方来回答我。过了一会,他告诉我,是的他曾经有一个相恋5年的女友,并且他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他,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我问他,你先前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他说,叫XX眉,我心想那个MAY大概就是“眉”的音译吧。我再尝试着向胡先生多询问一些关于小眉的事情,他却说自从分手后,他们俩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也不知道近况如何了。我只能把话硬生生的缩回嘴巴里,因为此刻我才知道,胡先生还不知道那个小眉,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迂回着接着打听,当我问起他们分手的原因时,他告诉我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小眉会跟他分手。他说,当时认识小眉的时候,她还是个大学生,自己因为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重庆工作生活,那段日子,自己恰恰又辞去了工作,经济上非常拮据,小眉的父母都是机关单位的领导,家境自然也不错,起初小眉的父母并不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直到后来胡先生奋发图强,凭着浙江人天生是做生意的料这一点,硬是从卖小小的牙签开始,把生意渐渐做大。后来生意转向,开始做一些建材涂料的生意,自己生意做好了,钱也比以前赚得多了,但是他自己却发现陪伴小眉的时间减少了。对此他还是觉得很愧疚,于是就趁着那几年自己有钱的时候,买了现在的这套房子,打算再做两三年,就不再那么亡命挣钱了,想把小眉娶回家。那套房子,原本是打算做两个人的婚房的。
胡先生叹了口气,似乎是这个话题触碰到他并不愿意提起的禁区,但是他大概也察觉到,既然我在这么问他,自然有我的道理,于是还是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这段感情曝露给我知道。他说,他跟小眉这一路走来,其实还是非常辛苦的,因为小眉的父母一来是嫌他是浙江人,离重庆太遥远,害怕以后他把小眉带去了浙江自己就很难见到女儿了。二来是因为当时小眉还是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单纯且不世故,而胡先生已经是一个大学毕业且在社会上厮混过一阵子的人了,他们也害怕自己的女儿上当受骗什么的,但是始终拗不过小眉的坚持,作为父母来说,看待自己儿女的感情,似乎多少都带着一些攀比的眼光,虽然希望给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是没有错的,但是往往对他们的寄望是奢侈的,就因此忽略了感情的无价。当时胡先生第一次去小眉家里拜会小眉父母的时候,除了提了很多大包小包的礼物,还拿出自己仅有的那么些钱,请二老在重庆一家豪华酒店吃饭,以表诚意,席间还诚恳的对二老保证,自己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来娶他们的女儿。当时两位老人还是有被他的诚意打动,于是就默许了他们的继续交往。后来胡先生的日子好过了些,就觉得是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但是自己的存款还是比较有限,和他理想当中“风风光光”赢取小眉,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但是小眉当时已经26岁了,虽然年龄谈不上大,但是对于结婚这事,还是多少有些着急的。胡先生知道她的心思,尽管她嘴上没有提过,于是胡先生为了稳住小眉,不要太过心急,他就给小眉买了一枚戒指,就是我手上拿着的那枚。当作是给小眉一个承诺,就算是订婚戒指了。起初小眉还非常高兴,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两人又这么相安无事的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次小眉提出希望跟胡先生到香港去玩,但是胡先生当时的生意比较繁忙,就说让小眉自己去,下次等闲下来的时候,再单独陪她去,小眉虽然失望,但是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旅游了,回来以后,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是脾气变得有些古怪,以前两人从不吵架,竟然可以发展到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开吵。起初胡先生还以为是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于是也有认真仔细的检讨自己的行为。可是到后来,小眉和他开始变得格格不入,吵架已经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了。胡先生在那段时间曾经希望认真找小眉谈谈,看看两人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每次找小眉说这件事的时候,要么就被她莫名其妙的转移了话题,要么就东拉西扯怎么都说不清楚,还会在谈话的过程中滋生一些新的矛盾来吵一架。胡先生说,那段时间,他真的是受够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深爱的女人就因为去香港玩了一圈,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犯人都还有个了解自己犯了什么罪的权利,自己怎么就没有了呢。
胡先生接着说,到后来,他们双方彼此开始采取一种冷暴力的形式,谁也不理谁,见面的时候心情好也就打个招呼随便说几句,大多数情况下,两人都是默默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感情上的情绪受到影响,胡先生的工作也多少有些波动,他开始因为家事而心烦意乱,影响工作的情绪。后来有一天,他实在是心中苦闷,就出去喝酒,大醉而归,两人又吵了一架。不过那天他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只依稀还记得小眉当时说了一句,我们这样下去没意思了,还是分开算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回想起这句话,心里难受,就拉住小眉企图再最后努力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两人变成这样,却在拉住小眉的手的时候,发现当初送给她的那个她从来不取下的戒指,已经没有戴在手指上了,胡先生当时心里非常生气,就大声质问小眉,戒指哪里去了,小眉却冷冷回答他,丢掉了。问她为什么要丢掉,她却对胡先生说,我已经不爱你了,自然要丢掉。当下胡先生说他是万念俱灰,仿佛预见到了自己的爱情要走到终点,于是无奈放开了抓住的小眉的手。小眉却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昨晚你醉了,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就搬走。我们俩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不要来找我,你找我我也不会见你的,如果你敢去找我的父母,我一定会恨死你报复你的!
听着小眉这么狠毒的话,胡先生就彻底死心了,死心并不等于是甘心,但是他从此没有阻拦小眉的离开,小眉走了,留下一大堆不解,胡先生也算是个有骨气的人,真的没有再去找她,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日没夜的折磨自己的精神,摧残自己的**,心里怀念着这个在自己最艰难时期陪伴自己的女人,却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连一个理由都没有留下。这种日子持续了很久,好多次他徘徊到小眉父母家楼下,几度想要冲上去问个清楚,但是都忍住了,虽然两人的分开是决绝的,他也不想要去撞击小眉最后的底限。
后来他听人说,遗忘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另一端感情,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认识了刘小姐。胡先生说他自己是个对感情非常理智的人,不会让现在的女人活在之前那个女人的影子里,于是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在跟刘小姐接触最终恋爱结婚,只不过他也承认,他在心里始终给小眉留了个最温暖的角落,把那段曾经美好的爱情自私的霸占着。
听完他的故事,我突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自己算是个感情弱智,一辈子能有个彩姐那样不挑食的人看上我也就拜菩萨了,在他们俩的感情上,我是无法给出任何见解的,而且都是过去那么长时间的事情了,如今一个已经成家,另一个却永远阴阳相隔。我在心里始终是觉得,小眉的离去和她的去世是有种必然联系的,因为没有理由说别人去了趟香港,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如果小眉的离开是有难以开口的隐情的话,或者说,她早就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话,那她的那些反常行为,就不难解释了。尽管是非常不愿意开口说这件事,但是我还是先让胡先生冷静,然后告诉她,小眉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胡先生听了以后,先是愣了一会,接着就开始变得非常激动,看样子即使他在自己的心里给小眉留下了最温暖的位置,同时那个地方也是最脆弱,最圣洁的。圣洁到不容许任何人任何方式的侵犯,他开始大声喝问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语气十分激动,都隐隐带着哭腔,即便是时隔多年,他也一样无法逃避自己的感情。于是我告诉他我在他家里干得一切坏事,包括砸烂了他家的浴缸,找到了那个戒指。我甚至暗示胡先生,当初小眉手上没有戒指,应该是她一早就藏在了浴缸下水口,而这次浴缸闹鬼,很显然就是因为这个戒指,如此推断,我才觉得小眉已经不在人世。
我告诉胡先生,有些事情,该过去还得过去,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你要懂得分寸,他在电话那头抽噎了一阵后,逐渐平息冷静,对我说抱歉他失态了,我能理解他,我让他告诉我小眉父母家的地址,我希望能够去亲自拜会一下,他告诉了我,并且叮嘱我,知道了结果后,一定要如实的告诉他,因为那个结果对他而言也同样重要。我让他安心在医院照顾好刘小姐,因为此刻她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答应了,挂上电话以后,我便简单处理了一下浴室里的摆设,尽量用我的方法,把浴缸里“小眉”的鬼魂限制在那里,接着按照胡先生提供给我的地址,找去了小眉家。
小眉家住在南岸区的一个中档小区里,这也应了她父母身为官员但是不能过分高调买房的逻辑,在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几套说辞,就跟央视解说员在刘翔赛前想好了四套解说预案一样,敲开房门,开门的是一个身穿米灰色马甲的老人,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头上已经秃了,剩下几缕在风中飘荡。我鼓起勇气告诉老人,我是小眉的大学同学,最近才知道小眉的事,想来看望看望。
我说得很是模棱两可,因为我毕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小眉确然已经死了,于是这么模糊的发问,如果小眉已经死了,老人一定会流露出感激和悲伤的神色,如果小眉没死,老人也会觉得我这句话也只是拜会老同学,不过如果没死,我就得继续调查浴缸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谁了,这将要大大增加我的工作量,这样一来,我也会为当初没有私吞那枚戒指更加懊悔不已。果然如我所料,老人带着悲伤感激的表情把我领进了屋,径直把我带到了一个香案前,那儿摆着一张黑白遗照,照片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想那就是小眉。老人从一旁递给我三支香并点上,然后对着遗像说,女儿啊,你的老同学来看你来了。我并不认识小眉,于是这样的谎言此刻就显得那么**,那么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还是诚挚的上完香,心里告诉小眉,放心好了,我会带你离开这种苦难的。
上完香以后我和小眉的爸爸并肩在沙发上坐下,想要从他嘴里了解下小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父亲叹了口气告诉我,几年前她出门去了香港旅游,在路上觉得身体很不舒服,于是就在香港的医院做了个检查,查出她已经身患子宫癌,并且已经属于末期。当时才那么年轻的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敢告诉胡先生,当下就从香港回了重庆,直接回了父母家。起初她什么都没说,直到一段时间后突然从胡先生家里搬了回来,并告诉她的父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