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史-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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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一个火球落到方芷容身边不远处,顿时燃烧起来,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方芷容那玉雪般的容颜,更觉艳丽逼人。可是此刻方芷容,心中的怒火也不亚身边的火光。
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发出锋利的寒芒。她一边指挥士兵协助百姓救火,一边手持弓箭,准备给敌军来个下马威。
眼见敌军果然乘着城中混乱前来攻城,方芷容朗声对众人道:“诸位请听我号令,待会我会先行射杀那皂袍敌将。待那敌将一倒,诸位请一同发箭,以建奇功。”
众人见方芷容屹立在熊熊火光中,瀑布般的秀发在狂风中飞扬,风姿四溢,凛然不可侵犯,仿如仙子一般,不禁尽皆倾倒,异口同声道:“谨从女将军吩咐。”
近了,近了,眼看那嚣张的敌将离城头不过一百五十步距离,方芷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端形,两肩、两肘、天庭,尽皆平正,翎花靠嘴,弓弦靠身,右耳听弦,双手如开门之状,缓缓开弓。猛然一松手,箭如流星,正中那敌将喉咙,那敌将顿时翻身落马,城中守军见此无不雀跃,纷纷发箭,直射得神武大军人仰马翻,连忙败退。
然而敌军显然是有备而来,第一波刚退,第二波人马又到,其势比以前更猛。方芷容有心命令士兵以神臂弩迎敌。
但考虑到神臂弩的威力虽强,但发箭缓慢,需要以大量人手轮流替换。在霹雳大炮和火球的袭击下,已有大批将士受伤,加上又要抽调一部分人员去救火,人手严重不足,神臂弩在数轮发射后,后排人员必然补充不上,箭雨稀松,反而会给神武大军以可乘之机。所以方芷容继续命令士兵以普通弓箭迎敌。
这时,风向突变,由原来的东南风突然转为当地极为少见的北风,许多中途落在地上的火球燃起地上的鹿角和木排,发出浓烟,直扑城中守军。守军由于眼睛被烟所熏,无法看清敌军,也就无法开弓射箭了。而神武大军乘机冲过护城河,架起云梯,准备登上城池。
方芷容不顾被浓烟所熏出的泪水,命令士兵以托杆撑住敌人的云梯,不让其靠近城墙。但神武大军其势如潮,挡得住这座云梯却挡不住另外那座云梯,让不少神武大军冲上城头。那些北国军虽然是骑兵出身,但地下步战也十分了得。
而城中的守军尽管尽力死战,但毕竟人数太少,渐渐抵挡不住,涌上城头的神武大军越来越多,眼看汉阳就要失守了。
倏地,神武大军纷纷后退,连冲上城里的士兵也通过云梯逃回去。只见远处的神武大军大营火光冲天,显然受到袭击。城中守军不明就里,以为是龙雪皇的军队回援,无不大喜过望,摩拳擦掌,要下城追杀。
只有方芷容心里明白,那是文天籁所带本部兵马奇袭而致,并非真有援军来救,然而倘若自己不出城追杀,必然会引起敌将的疑心,觉得城中兵力不足,从而重整旗鼓,再次大举攻城,到时自己未必守得住。于是方芷容点起两千人马,出城追杀敌军。
战如风果然不愧为名将,纵然在紧急时刻退兵,阵容也丝毫不乱。而他为了反败为胜,还特意留了两支精锐骑兵在两翼护卫,一旦城中守军出城,一路骑兵从侧翼袭击,以图将敌军拦腰切断,而另外一路骑兵则趁机偷袭汉阳城。
城中守军果然出城追杀,战如风大喜,立即命令两支骑兵依计行事。那左路骑兵的将领立功心切,带领兵马如旋风般向方芷容军冲去,想一举将他们冲散。面对北国骑兵那惊涛骇浪般的进攻,城中守军果然害怕起来,竟然纷纷逃散。
正当那北国将领耀武扬威之时,猛然间发现在守军中央竟然停着几十辆车子,车子上机关精巧,以轮轴带动的弓弩赫然可见。只见守军按动机钮,一弩发十,十弩发百,箭如连珠,直向神武大军射去。
北国骑兵猝不及防,加上在高速冲刺中,一时无法躲避,纷纷中箭落马。前排倒下,后排骑兵仍然无法勒住战马,仍旧中箭,不到一刻,北国骑兵伤亡之重,竟然远超之前攻城的数目。
而负责偷袭汉阳的另一路骑兵也没有讨好,他们遇到的是飞石大炮的攻击。由于骑兵在高速行进中,使用巨型炮石是很难击中他们,所以方芷容改用大量的小石子,由飞石大炮发射,小石子给抛到中空中,如雨点般落下。
由于范围极广,北国骑兵无从躲闪。那石子虽小,打在身上也不会当场毙命。但毕竟是从半空落下的小石子,直打得神武大军头破血流,叫苦不迭。骑兵还好,他们还有骑兵专用的圆盾来挡石子,可马匹就无所遮挡,被石子打得悲鸣不已,四处乱窜,这一路骑兵也败退了。
战如风见此,情知遇到强敌,只好命令两路骑兵迅速撤退,自己率领本军压阵,徐徐退向神武大军营寨。方芷容兵少,又见北国军容整齐,不敢轻易追击,只在远处摇旗呐喊,不断发箭骚扰而已。过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收兵回城。
却说战如风退回自军营寨,发觉营中大火犹自燃烧不已,但偷袭的敌军却已经不见影踪,而营门和寨栅仍完好无缺,心中已有计较。这时,忙得焦头烂额的营中守将霍全忠前来请罪,并满面羞愧地报告敌军这次来袭的奇怪之处。
原来,战如风虽然善于进攻,但对防守也相当看重。由于他经常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去包抄敌人后路,袭击敌人的粮仓,所以比任何人都懂得退路的重要。
他通常都是留将近一半兵力把守营寨,这样即使自己作战不利,也有后路可退,有足够的粮草补给。而作为守将的霍全忠年纪虽轻,但少年老成,大有战如风之风,比起同样是军中要将的辛奇、崔宇啸两人更受战如风赏识。
今日当战如风出击之时,霍全忠一如既往地留守大寨。这座大寨本是飞虎军逃跑后所留下来,霍全忠在原来的基础又增加了许多东西。
为避免敌军看出神武大军的实际兵数多少,他把大寨扎得又牢又广。寨中有寨,寨寨紧扣,疏而不散,多而不乱,寨内四通八达,首尾相辅,更有大量的铁蒺藜、拒马、鹿角木布置在各重要位置,以防敌军袭击。霍全忠还派出大量哨骑出外巡查,可谓万无一失。
不料在战如风攻打汉阳正急时,大寨之中不知为何突然火起,当霍全忠赶去时,发现地上躺着十几具神武大军尸体,却不见敌军影踪。霍全忠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传令营中守军各自紧守岗位,不得妄动,如有敌军,不必询问,只管以弓弩射之,自己则率领亲兵巡视。
不料大量营帐火起,帐中神武大军为了避火而四处走动,而敌军趁机化成神武大军的样子,在营寨中神出鬼没,恣意袭击。一些神武大军不明就里,奋力反击,却只是伤及自家人。
霍全忠见势不妙,正烦恼间,幸有“莺兮”欣儿献计,让她扮成普通士兵的样子,在营中行走,果遭假神武大军的袭击。欣儿武艺不弱,袭击他的假神武大军虽有五人之多,还是不敌。她一连击毙三名假神武大军,余下两人仓皇逃跑,一下子混入营帐中,再也不见影踪。
欣儿并不追赶,仔细察看假神武大军尸体,才发现那些假神武大军头上都有一根白羽毛。她把发现告诉霍全忠。霍全忠大悟,立即传令下去,要求神武大军一见头上有羽毛之人立即击杀。他自以为得计,不料被击杀之人竟然寥寥无几,反而继续有神武大军被杀,霍全忠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神武大军疑神疑鬼,军心渐乱。霍全忠被迫停止巡视,退守中军帐,吩咐士兵凡见有人走动者,立即格杀。
这一招果然有效,隐藏的敌军果然无法暗中袭击。但他们也立即改变战法,化零为整,强行攻打,一边放火,一边聚集了近两千人杀向中军帐。由于先前霍全忠已经下令士兵不得妄动,各处士兵只能龟缩在营寨,不敢支援中军帐。
霍全忠兵少,面对敌军时几乎不敌,幸好在亲兵的保护下还是奋力杀出重围。他迅速再下命令,要求所有神武大军迅速在粮仓附近集结,不管其它地方如何,也不管敌军如何挑衅,不理伤亡多重,必须死守粮仓。
那粮仓是霍全忠最为重视的地方,他以车仗伏路相连,围得铁桶相似,加上大量兵马守卫,敌军一时也无法得进。加上战如风带兵回援,于是敌军就悄悄撤退了。
听了霍全忠的报告后,战如风不禁捋一捋他那又黑又亮的长须道:“全忠,闹了半天,你也该知道敌军是从何而来吧?”
霍全忠恭敬道:“营门和营栅均无毁坏之处,而敌军却突然出现,依末将愚见,他们必定是挖掘地道而来,可当时苦无时机调查;刚才我派人逐一检查士兵帐中,果然发现几个暗道。那暗道隐藏得极好,也难怪扎营工兵无从发觉。但末将仍有一事不明,看那地道的规模,显然非一日之功,我军今天才在这里扎下大寨,敌军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修建好地道,再来袭击我军的呢?”
战如风淡淡道:“那是因为敌军已经料到今天咱们扎营之处,故此提早挖好地道,等咱们到达的时候,再趁机偷袭的。’
霍全忠惊道:“敌将竟有如此韬略?此等料敌制胜,确是非寻常人所为啊!”
战如风却道:“敌将虽然狡猾,但也非无迹可寻。全忠,你当局者迷,怎还想不通?”
霍全忠确非庸将,他稍一合计,就已明白,不禁苦笑道:“啊呀,我明白了。我军安营之地不就是大西名将帅英旗的旧寨处么?想那帅英旗是大西第一名将,他选择的扎营之地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这是最佳地点,人同此心。咱们选择这瑞安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对方才会想到提前挖好地道,在此等着我军。我居然没有察觉这一点,真是糊涂啊!”
战如风叹道:“英雄所见略同,便是此理。咱们已习惯凡事都从最佳处着眼,难免落于俗套,自被敌人利用。兵无常势,法无常规,用兵之术,知变为重。若拘泥于古法,刻舟求剑,自寻死路而已,你我均不可不晓。”
霍全忠连连点头称是。他随即又向战如风询问如何处理营寨中的地道。战如风反问他道:“全忠,依你看法呢?”
霍全忠稍一思索,随即大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敌人会利用地道进攻,咱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已经挖好地道,我军正好利用它奇袭汉阳。
不,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发觉的。咱们可先假装从他们挖好的地道进攻,然后再装着因为被他们发现而撤退;敌人必然以为我们不敢再来,而我们却偷偷再挖好几条地道,再次袭击汉阳城。我看他们如何应付!”
战如风赞道:“好,就依你的主意办吧。”
霍全忠奉命而去,心中暗自发誓,定要拿下汉阳,以报今日劫寨之仇。
第四节 相思人渐怨
得知文天籁军已经成功地从地道回城的消息后,方芷容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总算熬过这一关了!”心情一松,精神一懈,身体立即瘫软得难以支持。她用手扶着城墙,良久才恢复力气。
她挣扎着,去迎接凯旋回来的文天籁军。两人见面时都不禁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原来,方芷容在烟火中搏斗了半天,雪白的面上早已黑灰一片,而文天籁也好不到哪里,刚刚从地道钻出来,自然满面灰土,污秽之极。两人都几乎认不出对方原来的样子。饶是这样,两人却都觉得自认识对方以来,以此刻最美。
方芷容衷心赞道:“侯爷神机妙算,料到敌人果在大西旧营扎寨,暗挖地道,直通敌营,于汉阳最为紧急之际突出奇兵,竟能打退北国三大名将之一战如风。汉阳百姓得保无恙,侯爷其功至伟。”
被方芷容一赞,文天籁不好意思低下头,一时手足无措,用手抹脸,手中带汗,面上自然更加脏乱不堪。他摇摇头道:“女将军过奖了。其实,在下不过是玩些小聪明罢了。天可怜见,北军果然选择大西旧寨。否则,在下就自作聪明了。况且我所做只是带兵骚扰,倘若没有女将军坚守城池,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徒劳。”
方芷容笑道:“侯爷过谦了。”
文天籁继续摇头道:“不是在下谦虚。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害怕啊,营中敌人十分机巧,很快就察觉我军的联络暗号是头上的白羽,倘若不是姑娘提醒,提醒在下多准备暗号,以防不测,那我军必定吃亏。那时可真是千钧一发,有几名士兵就因没拔掉羽毛而当场被射杀,倘若再迟一步,那么我军就无几人可以归来。”
方芷容奇道:“那时您不是叫士兵扮作神武大军样子,在敌营四处袭击么?在那种分散混乱的情形下,您是怎么下达命令的?”
文天籁拿出一个哨子,放在嘴里吹了两下道:“这就是改唤暗号的信号了。在偷袭之前,在下要求他们一旦听到哨子响,就立即拔掉羽毛,手中兵器一律平端,以拿兵器方式来判别敌我,这样或许让一部分敌人鱼目混珠,但总胜过被敌人发现。”
方芷容望了一下文天籁的部属,发觉他们都很年轻,显然是入伍不久,便道:“也真亏了侯爷部下。他们孤身闯进敌营,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一人脱队叛变,确是难得?”
文天籁道:“他们都是鄂州本地百姓,刚入伍不久。阵前交战虽还略差火候,但忠心却是可嘉。因而在下才放心带他们去偷袭,否则的话,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两个泄露秘密,我们这两千人就没了,而我脖子上的人头自然也是不保哟。”
方芷容笑道:“你想这么快死?那可不行呀。你是我军的人质,你万一死了,我找谁去?为了我军,你可要活下去啊。还有,方才我们都太拘谨了,以后你我平辈称呼就好。”
文天籁眼见方芷容语笑盈盈,目光流盼,不禁心中一荡,但随即醒悟过来,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却再也不敢正视方芷容了。
方芷容见文天籁突然支吾起来,又不敢正视自己,心里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觉身体十分疲乏,便要回住所休息。
文天籁见状,连忙道:“待我送女将军一程。”
芷容推却道:“多谢侯爷的关心,住所离城楼不远,我独自回去就可。”
文天籁坚持道:“兵凶战危,纵在城中也须多加小心。不见你安全回去,我心中不安。”
芷容见文天籁如此,只得道:“那劳烦侯爷了。”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地走着。芷容没有言语,文天籁几次想打开话题,却都欲言又止。双方一时无语。由于是战时,百姓不许在街上随意走动,大街冷冷清清,悄无人声。
文天籁在前头,虽看不到芷容的身影,却隐约听到她一声声轻轻的呼吸,仿佛玉人就贴在身边。文天籁心中一热,随即摇头,不敢妄想下去。或者是耳鸣罢,自己怎会听到她的呼吸声?他不觉走了神儿,马匹渐行渐慢,却落在芷容马后。
堕在芷容身后,看着那光亮乌黑的秀发,无依地靠在纤细的腰身上,随着马匹一摆一摆,灵动可爱,文天籁看着想着,不禁痴了。
忽然间,大街旁边的小巷中,传来惊天动地的哭骂声,似是两个妇人在争吵。文天籁从绮梦中惊醒,恰好芷容也回过头来,两人互望。芷容落落大方,文天籁却是低下头来,
芷容道:“不知发生何事?城外大兵压境,倘若城内民心不稳,鄂州危矣。我俩前去看看罢。”文天籁自是应允。
两人顺着声音,来到一庭院,果然见一胖一瘦两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