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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帝都殇-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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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我浑身一个激灵,寒意侵袭了我的七经八脉,几乎将我的理智冰冻。疼痛感泛滥,如同有千千万万根寒针,一刻不停的扎遍我每一处肌肤。我咬着唇,卷缩着身体躺在空落落的宫殿里。渐渐在疼痛中麻木。泪干了,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已过了一日一夜。
  这一回,我又差点儿滑胎,但挣扎了一个日夜,最后还是保住了,因为钟廷的功劳,但他不满意自己的医术,这几日又一头扎进了书堆里。
  我庆幸,保住了这个孩子,也许,对我而言,这个孩子是老头最后的馈赠了。
  今日,冬阳很暖,我裹着紫貂皮裘斜侍寝宫窗前,望日冥思。这件紫貂皮裘以紫貂的冬毛皮制成,见风愈暖,落雪则融,遇水不濡,珍贵非凡,整个淼水国只此一件。
  伊尔忽道:“启禀陛下,廷王子殿下求见。”
  我没有回头,淡淡道:“让他进来就是。”
  钟廷似旋风般冲进内殿,手中举着本医书,神色慌张道:“姐姐,你那日奇怪的脉象。。。。。。终被我找到了,极可能是这个。。。。。。你看。”
  他把手中医书递了过来。我没有接,也没有看,只是回头轻皱秀眉道:“你说钻研医学,就是为找这个?”我以为何事,原是这件,到底还是让他发现了。
  钟廷不理我的话,自顾道:“姐姐,你肚里的孩子不能要!”
  我懒懒一笑道:“我或许曾经想过打掉这孩子,只是这些日子来,他很乖,我舍不得他,想要他,便一定要将他生下来。”
  钟廷霎时怒叫起来,“原来你知道了,那你知道为何还要生?”
  我宛儿一笑,“也许姐姐累了。过些时日,姐姐想到法子还是送你离开吧,到一个大祭司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去。否则你会与姐姐一样,坐上这张不想坐的椅子。”终究,你的体内没有种过蛊母,你也没有属于你的皇护使,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这是姐姐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钟廷失措大吼,“你以为我走就是对我好?这世上,除了我爹,就是你与师尊待我最好。现今你是唯一与我有血缘的亲姐姐。。。。。。你。。。。。。只要你把孩子打掉,我宁愿当这个王子,我替你做青皇都可以。”
  我鼻头一酸,眼中一片雾气。我吸了吸鼻子道:“有你这句话,姐姐就够了。姐姐的梦是彻底破了,但你的梦还可以实现,姐姐会尽力帮你。”
  “姐姐。”钟廷软下了语气,道:“姐姐何时知道你。。。。。。”
  我浅淡一笑,“这重要吗?”
  “是不是景王殿下非要这个孩子?”钟廷漂亮的眉毛拧在了一处,“我与他说,不能要这个孩子。。。。。。”
  “如果打掉,我以后,怕再也坏不上孩子了?”
  “姐姐,会有办法。。。。。。”
  我嫣然一笑,“现今, 是我自己想要这个孩子。”
  “姐姐,是不是发生了何事?你怎么能不顾忌。。。。。。”钟廷叫起来,“我去与大祭司、大将军和相国大人说我。。。。。。”
  “行了!”我轻蹙眉,打断钟廷,“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觉管得太多了?你若无事就退下吧,我累了,要休息了。记住,别多事!去看你的医术。”
  “姐姐——”
  我挥了挥手,“下去吧。”
  第二卷   水龙吟   第42章   雪夜来人
  钟廷执拗不肯离去,我宣了侍卫,也轰赶不走。
  良久,我只得叹息摇头,屏退了左右,拉他在身旁坐下。
  看着钟廷那双与我相似的眼眸和那张嘴角微微上扬的仰月唇,心头滑入丝丝暖意。我道:“你若不愿回宫,那就留下来与姐姐说说话吧。”
  钟廷看着我,“姐姐想说什么?”
  我轻抚上他麦色的脸庞,笑道:“姐姐何尝不明白你的心意?何尝不知道你为姐姐好?可你既是为我好,就该尊重我的决定。。。。。。”
  “可姐姐的决定明明错了。。。。。。”钟廷争辩。
  “错?”我笑了,“何为对?何又为错?世上事哪里有绝对的对错分野?好比杀人,站场上杀人是对,是功,战场下杀人是错,是罪。其实不都是杀人么?”
  钟廷反驳,“姐姐这是诡辩。”
  “这不是诡辩,姐姐只是想说,有些事,你以为是错,在我看来,却是对。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姐姐既然决定,自有姐姐的理由。人生在世,对一个人好不难,爱一个人也不难,难在如何尊重你爱的这个人。每个人都不一样,人的心思很是缥缈,你可以己度人,却不应以己之好恶去约束人。”
  “譬如,你是你,我是我,无论我如何爱你,也不应以爱的名义要求你去做一些你认为错的,不该做的事。反过来,亦然,你明白么?你可以不赞同我的决定,但你若爱我,应该尊重我的决定。我并不是一时意气。。。。。。”
  “姐姐,你是意思我懂,但只怕我做不到。”钟廷双眼蒙上了雾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小钰,不是‘眼睁睁看着’,姐姐需要你与我一同努力。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愿意赌。。。。。。”
  “可你在赌命,姐姐!”

  “不是赌命。。。。。。”
  “怎不是了,书上说,那根本就没有生还。。。。。。”
  “小钰!我的病因并非书上那样,只是脉象相似。”
  “那你的病因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叹息,我只是隐约觉得我的病因与书上记载的不一样。
  钟廷停了片刻道:“姐姐,你说在赌,其实已报了死心,对不对?你让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做不到。”
  我清风雅月般静道:“岂止是你?世上没几人能做到。但姐姐需要你做到。”
  不知不觉,我想起了谦益,对于我的决定,他是最不能做到“尊重”二字的人。
  也许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一只雏鹰,需要被他这只战胜过无数次风雨的雄鹰护在羽翼之下,方能活得更好。却不知他一味的给予,一味的保护,遮蔽了我头顶的天空,剥夺了我飞翔的权力。只会让我在尚未学会飞的时候,翅膀便退化,再也无法飞向天空。
  他对我的爱,如今时常令我想起“溺爱”这个词。
  只因,他在爱我的时候,与我是不平等的个体,永远不愿与我比翼双飞。他对我的爱极似父母对子女的爱,虽是极深极重的爱意,却免不了专制与一厢情愿。大多父母皆是恨不能将心掏出来送给子女,却往往忽视了,子女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就有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之说。
  我心疼那些爱子女不得要领的父母,也心疼爱我不得要领的谦益。
  他是个令人心疼的男人。
  可我已不爱他了,甚至还恨着他。
  我就是这般矛盾,恨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偏又心疼他对我的付出。大抵也正因这样水火交融的矛盾心理,我方做出了如今的决定。潜光终归有了他的姻缘,有了他的妻子,也将拥有他们共同的孩子。即便这些不是他想要,却已成了事实。我所希翼的一切已成镜花水月,昨日烟云。既是如此,倒不如成全所欲成全的所有人。
  为谦益留下这个孩子,既是对他的慰藉,也是对他的惩罚。
  我始终改变不了他,但他愿为孩子作出让步——保潜光与哥的性命,这就够了。即使最后我赌输了,至少我保住了我想保住的人。
  我又看向钟廷,“今日,杂事就不想了,也不说了。终归,我说服不了你,你必也说服不了我。倒不如你陪我说会儿别的,换换心情。”我能成全钟廷的,只有一点点微薄亲情的温暖了。
  我说罢起身走向轩窗,一阵冬日凉风扑面而来。风中飞舞着一根小小的鸟雀的白色羽毛,飞飞转转,迫向我。我急急退了一步,心中燃起一个念头,孩子般扬起笑脸回望钟廷,道:“你说十二月的淼水,会下雪么?”
  钟廷孩子气的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接话道:“听我宫里的人说,淼水国极少下雪。几年或者几十年才下一次,下雪便是吉兆。说是伪皇登基之后,甘余年来还未曾下过一场雪。。。。。。姐姐想看雪么?”
  我淡笑点头,“想。以往幽灵山下雪的时候,我因与你师尊一样畏寒,从不曾认真看过一场雪,如今,想认真看场雪却似乎成了奢望了。我记得,在天医宫时,每年冬日,我与师傅总是裹着比旁人厚两倍的衣裳,躲在屋里,围着火炉,如老僧入定般,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动都不动一下。”
  钟廷接道:“我听师尊说,那时候你常常偷喝他的御寒果酒,最可气的是,你竟还让天蓟喝。喝完你就趴在火炉旁的榻上睡觉,衣裳棉被厚沉沉,显得身子尤为臃肿,看上去就像只白胖胖的蚕。”
  “是啊。我那时还与师傅说,宁愿做一只青虫也不做蚕。因为青虫长大后能变成穿花的蝴蝶,而蚕长大后却是扑火的飞蛾。。。。。。那时候,一切都那么简单,真好。”忆及过往无忧无虑的岁月,我轻蹙蛾眉,心生无限感慨,“可惜人再如何追忆也不能回到当初。岁月的脚步始终是挽留不住的。”这是老天的残忍之处。
  然,老头毕竟还有仁慈的一面。
  几日后的一个黄昏,西风漫卷殿内纱帘,政务殿外传来了宫女们雀跃的声音。
  我裹着紫貂皮裘,在偏殿书房批阅奏贴。房内熏着沁兰香,绿瓷盒在旁。沁兰香是淼水国特产的一种熏香。燃烧时发绿焰,香气淡而幽雅,香清而不腻。有宁神静气,活血,益精髓,通利血脉,消神昏气闷,逐心腹诸痛等诸般功效,适宜安胎。
  清烟袅袅而上,翠烟浮空,结而不散,恰如一缕影蹁跹,依稀海天云气。
  我正欲抬头唤伊尔,便见他急急推门进来,轻声道:“陛下。”
  我问道:“何事?”
  伊尔圆圆的脸上露出大喜的笑容道:“陛下,下雪了。”
  “下雪?”我眉眼笑开,不觉停下手中朱笔,紧然问道:“当真下雪了?”
  伊尔绽放孩子般天真的笑颜,猛点头道:“真的,陛下。”
  我莫名激动,搁下手中笔,走下玉阶,拉紧了紫貂皮裘,“走,随朕出去看看。”伊尔拉开大殿的门,一股清新的凉气迎面袭来,凉气里带了令人舒爽的东西。我止步檐下,殿外雀跃的宫女侍卫们赶忙噤声跪地。
  我挥了挥手,伊尔唤他们起身。众人在我面前仍低着头,却难掩周身的欢喜意韵。他们都是新近挑选入宫的人。为我的安全考量,伪皇皇宫的老人,大多已流放出去。这批新人,生长在淼水国,不过十余岁,从未见过下雪。对于的雪的概念完全承袭于父母亲朋的口述。此生第一次见到下雪,那种激动兴奋之情自是我无法体会的。
  雪,其实下得很小。一片片,似柳絮般自天上飘落而下,落地即化,根本铺垫不起来。然,毕竟是雪景,自有其独特的魅力。它就像在我的心尖上跳舞的舞者,随我的心跳而舞动,每一个轻盈的跃动都落在了我 心坎上。
  我的心需要一场雪。我走出屋檐,负手仰面,任冰清的雪轻抚我的眉眼耳鼻唇,望它带给我微凉触感下心魂真正的平静安宁。
  我对身后众人道:“你们不必顾忌朕,尽情欢愉就是。”
  众人谢恩,我一步步走下殿前台阶,伊尔随侍在旁。不远处走来几人,正是钟廷与他的侍卫以及翻译。钟廷笑道:“姐姐,你看天也宠你,你想看雪,他便为你下了场雪。”
  我浅笑道:“你又知道了?天要下雪,岂会顾虑我想不想看?”
  钟廷撇了撇嘴,“我就是知道。”
  我笑,“你风火火赶来,就为与我说这句?”
  钟廷与我并肩而行,“我就想陪姐姐好好看场雪。听说去‘观雪阁’看雪,尤美,姐姐去么?”
  钟廷的话令我心中顿暖。我笑了笑,却说不出话来。
  观雪阁是一个高台上的阁楼,其中有一间房子四面只有下半壁木墙。每当宫里的主子要夜观雪景的时候,上檐便垂挂数十只灯笼用以照明,中间摆放一个很大的暖炉供取暖。
  因淼水国已近二十余年未下过一场雪,观雪阁也一直弃用。
  此番我要观雪,只得临时筹备,费了不少时间,直至一更天方妥帖。庆幸这场雪仍在继续,且有渐大的趋势。
  登上观雪阁时,一眼看去,绯雪霏霏,片片如远天的问候,又似莹洁纯美的仙花,瓣瓣随风降临人间,那景象岂一个“美”字能尽言?观雪阁果有观雪的妙处。我屏退了左右,又令伊尔与侍卫们去阁下的暖房候着,只与钟廷两人,徜徉在这美不胜收的妙境中。
  两人久久没有言语。
  我立于暖炉旁,一时看得呆了。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钟廷惊诧喝道:“你是谁?!”
  我闻声回头,身后的钟廷已为人点了穴,噤声不能动。
  钟廷这一声惊动了阁下的侍卫,有人道:“陛下,王子。。。。。。”
  我轻缓应道:“不必惊慌,朕与王子闲话而已。”
  我以为自己入了梦,不停的眨眼,可泪却抑止不住。我看着眼前人,眼前人也看着我。他一步步走近我,面庞隽朗,白衣若雪,行如晚风,神赛佛莲。我试图伸手去碰触他,又怕亲手毁了这个梦。
  他疼惜的看着我,深情低唤,“雨儿,我来了。”
  一霎间。
  他温厚磁性的嗓音让我从恍惚中醒神,理智回笼,我看着他,退了两步,深深呼出口气道:“潜光,你还来作何?”

  第二卷 水龙吟 第43章 娇妻稚子
  潜光微微神滞,俄顷,俊眉稍提,“雨儿,我来带你走。”
  “走?”我嘴角浅浅一弯,晶莹泪珠滑过脸颊。优雅的伸展双臂,乌紫色绣水纹的阔袖似华美鸟翼般舒展开来。我凄然一笑,“你看到了吗?我不会跟你走。你既能找到我,必也该知我现下是何身份。我贵为淼水新皇,你以为我会放弃一切跟你走吗?再说,你也已有了娇妻,又即将拥有稚子,还凭何要我跟你走?”
  潜光,既然你我已选择屈从现实就不要再疲于挣扎了,“你从何处来,就回何处去吧,我是不会跟你走了。”我怀了谦益的骨肉,怎还能再与你一起?
  潜光走近我,面上一痛,仍是一瞬不眨的看着我,“雨儿,你都知道,都知道了?对不起,是我伤了你……我伤了你。”他手足无措,想拥抱我却又不敢。
  我一见他略带憨傻的模样,泪便止不住往外涌,“无论怎样的伤痛都过去了,不重要了。如今,为你好,也为我好,我不会跟你走。”你给的幸福,我已要不起,没资格拥有了。
  “雨儿,你真能放下我们共同的梦么?你并不贪慕权势财富,你不愿跟我走,是为了不伤害毓儿和孩子,对么?”潜光与我咫尺相对,迫我与之对视。
  我淡淡苦笑,“我没你想的那般善良伟大,即便楚王妃与你们的孩子是我顾虑的一个原因,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特意强调了“你们的孩子”,还是让潜光误以为我就是对宁毓儿与他们的孩子耿耿于怀吧。
  潜光认真看我,“雨儿,我不能不娶毓儿……我若不娶她,她便活不成了。”
  “不用解释!”我喝止潜光,别开了头。其实我想听解释,其实我真的在意他娶了宁毓儿,纵使我知他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我又怕听解释,我怕一旦心中释怀,我将更无勇气面对他。
  我决定的事一贯不会动摇。我答应谦益会生下孩子,便一定会为他生下肚里这个孩子。然,这件事对潜光而言又是何其残忍?他放下一切,千里迢迢为我而来,我却要为他本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生孩子。
  我轻颤着不停摇头。
  潜光抓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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