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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悬壶三国-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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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立?这句话敲在雨薇心头又是一痛,眼前时而浮现出司马昭温和明媚的笑颜,时而又交错着尸横遍野的惨景,她的心情复杂难言。
  “算了,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她叹了口气,“阿术,我后日随御驾回洛阳,你就留在许昌吧,也别住这里,回你家公子那里吧……”
  “先生真的不能原谅阿术吗?”他终于坐倒在泥水里,哽咽失声,“姐姐……真的不要……我了?”
  “不,我已不怪你了……”雨薇心痛如绞,几乎想回身扶他,但忽然想起自己的处境,终又狠下心来,“但是,你真的不要再留在我身边了。跟着二公子,才会有机会出人头地……你若舍不得阿芷,我回洛阳后会设法也将她送来许昌的……”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去,却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潸然而下……
  
  那场冷雨夹着细雪,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一夜的衣寒被冷,辗转交错着各种梦魇。直到天明的时候雨才渐渐停了,雨薇略带憔悴地起身披衣,推开门,凛冽地空气让她不由打了个寒战,但晨色中,眼前的情形却让她骤然惊呆。
  残留着霜雪的院中,阿术直直地跪在地上,湿透的衣衫几乎凝结成冰,他整张脸早已冻得青紫,整个人却如石像一般纹丝不动。——难道,这样一夜……她不敢想下去,再也控制不住地冲上去,抱住他冰冷的身子。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的!”
  “姐姐……是阿术错了……你原谅我……不要赶我走……”他虚弱地说道,眼里的倔强却变成了悲伤。
  “傻瓜,我不怪你,我根本就没理由怪你……”看着渐渐昏厥过去的阿术,雨薇心痛万分。
  
  “小义,快拿暖炉来……”
  “再倒热水来……”
  屋里,雨薇的一番忙碌才让阿术几乎冻僵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温度,在这一夜的风寒雨雪,许多的苦痛彷徨之后,他终于沉沉地昏睡过去。
  雨薇坐在床边,望着他纯净而青涩的脸庞,愧疚和悔恨一层层涌上心头……
  “阿术,对不起。”她低低地开口,渐渐敞开了心扉,“我不该那样怪你,更没有资格这样对你,这些天来,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把自己内心的自责、愧疚、惊惶、愤懑全都宣泄到了你身上,却从没想过,要让你幼小的心如何去承受。——我居然骂你是细作,怪你把我的计策告诉子上……其实,回想那时西塞山上的情形,我告诉你洪水之计的那一刻,何尝没有想到过结果,甚至或许心里还隐隐地期盼着你会这么做,我的内心既放不下伦理道德,却又舍不得子上身赴险境,才会把这矛盾的抉择转嫁给你……你看,我是多么的虚伪和卑鄙,这样的姐姐哪里值得你去敬爱,去跟随……”
  “知道吗?来到这个世界,远离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朋友,我有多么孤独多么无助。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坚强起来,会适应一切。我想在工作中重新找到自身的价值,可是战争带来的死亡可以轻易抹去我所有的努力。我想试着让一份爱走入心扉,却发现身份的差异让我永远也成不了他的唯一;我把另一个他看成生死患难的知己,然而我们的理念终究背道而驰……这个陌生的乱世危机四伏步步惊心,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我的恐惧,我的脆弱,我的孤独……有谁能明白!”
  泪无声地落下,有些心绪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住了,熟睡中的阿术不会听到她的话,便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她絮絮地甚至是无序地说着,这一刻,不需要有人听懂,只是需要一种宣泄……
  但她不知道的是,窗外,司马昭的身影伫立了许久,他本无意听些什么,但她的这些心事敲打在他心上,带来的却是深深的震撼和迷茫……这刻,他想推门而进,但伸出的手终又停在半空,良久,还是转身,悄然离去……
  
  滚滚车马踏上归程,御驾启程那一日,送行的官员一直排列到了许昌城外,人群中却再也没有看到司马昭的身影。
  一个椑将策马靠到雨薇车旁,悄然将一个布包递到她的面前:“子上将军昨被派往西营,不能亲来相送了,这是他赠与先生防身用的,他让末将转告先生——请你给他时间,做那个能真正明白你的人……”
  雨薇倏然呆住,那椑将却已策马离开,她揭开布包,里面是子上随身佩戴的那把匕首,拔剑出鞘,眼前是一道刺目的寒光,细看之下,才见不知何时剑身上多了几个蝇头篆字,一面刻着“不怨、不忧”另一面则是“勿离、勿弃”。
  还剑入鞘,眸中映出的寒光亦随之隐去。
  ——不怨不忧,勿离勿弃
  她闭目,心头,百感交集……
  
  洛阳城头,十丈红毯,彩袂飘飞。而他,正伫立那里,引领着王公贵戚文武百官列队相迎。
  一身正装的曹睿依然清瘦,却病容不再,峨冠博带间多了一份属于天地苍穹的气势,清贵而轩昂。
  “儿臣恭迎父皇回朝。”他优雅地行礼,抬头之时目光不易察觉地落在魏帝身后雨薇,依旧温润的浅笑,云淡风轻。
  雨薇的心头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几月的颠沛、刻意地淡忘,心却在乍然重逢的那一刻,莫名刺痛。
  她轻按胸口,怀里匕首的寒气直入心扉……
  思绪,纷乱如麻……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一)惜别

  依然顶着太医令丞的名号,雨薇回到了太医署。同僚们没有刻意地逢迎,更没有特意地接风,淡淡的问候中却透着尊重和关心。
  但经历过了这大半年胆战心惊的流离,如今再次安定下来,面对曾今熟悉的一什一物,雨薇心中却再也没有了当初初入太医院时的意气风发。
  
  太医署的院中,雨薇与梁太医并肩而行。
  自从前任令丞张守善死后,梁太医便是太医署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了,医术高超且为人沉稳,在雨薇随驾出征的那段时日里,受命代理了太医令的职责,总领整个太医院。
  “令丞大人离京期间,睿殿下命卑职暂代太医院事务。如今大人回京,卑职就将这半年来太医院所下文书、医案、账目做了汇总,交由大人过目,也便于大人继续接手太医院的事务。”梁太医道。
  “多谢梁大人。”雨薇颌首,“有大人统领太医院,总是叫人放心的……但那些文书却不必看了,因为在下并不打算现在接手。”
  “这是何故?”梁太医疑惑道。
  “也没什么。”雨薇淡然一笑,“只是江若在此次征途中感了风寒并未痊愈,因而向陛下告了假,回去休养些时日,陛下已准了。今日只是到太医院稍做整理,明日便可出宫回家中。”
  “征战在外艰苦卓绝。观大人气色,果然疲惫憔悴了些 。确实应休息调养些时日才好……”梁太医诚恳道。
  “因此,太医院的事务只好继续烦劳大人了。”雨薇顿了顿,低声道,“别的倒没什么,只是陛下的心衰之症并不容乐观,需份外小心谨慎些……”
  “是……”梁太医点头。
  
  正在此时,却见一个小药童匆匆跑来,见了他们才促然行礼。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梁太医微带不予。
  “是建章宫的董美人突感头痛,想求梁大人前去诊个脉。”那小童道。
  “后宫嫔妃有恙,应先请乳医舍的女医前去出诊。若女医遇到疑难方可禀明太医署求太医会诊,怎么有直接跑到这儿来请御医的道理。”梁太医正色道。
  “这……”那小药童犹豫了一下,才低头应了,正要告退。
  雨薇亦有些奇怪,却谨慎地对梁太医道,“她们不顾宫规急着来请,莫不是真有什么急症?也别贻误了……”转而,她突然想到什么, “建章宫——是睿殿下那儿?”
  “正是平原王那儿。”梁太医点头叹道,“定然又是为了怀妊的事了……”
  怀妊?雨薇心中一痛,故作平静道:“我在许昌的时候,曾听说平原王后宫中已有美人怀了身孕,若如此,就更不能疏怠了……”
  “哪有此事?”梁太医诧异道,“定然是误传,睿殿下的美人怎么可能怀孕!”
  听他说的奇怪,雨薇目瞪口呆:“可你方才说怀妊?”
  梁太医亦觉出言有些不妥,挥手摒退了小药童,略带尴尬地道,“此事说来,还真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因关系在下和太医院的声誉,确也有必要禀告令丞大人……”
  雨薇愈发疑惑,梁太医却苦笑着道来:“年初的时候,睿殿下遴选了五位家人子封为美人充作后宫,但却留了正妃之位始终虚悬着。后宫之事可想而知,这五位美人自然是暗中较劲,指盼着谁先诞下王子,便能做平原王妃,甚至也很可能就是以后的太子妃……彼时,卑职接替大人为睿殿下调理,时常去建章宫请脉。有几位娘娘便私下求卑职为她们开些养宫求孕的秘方。此事虽不是在下职责所在,但也不便得罪,虽没什么秘方,但想来诊个脉开些养血暖宫调养气血的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后来呢?可有人怀妊?”雨薇若无其事地问道,却只觉得胸口酸酸地刺痛。
  “可谁知过了大半年,却仍无一人怀妊。其他美人倒也算了,唯有这个董美人,才不过十五六岁,仗着她是董侍中的小女儿自幼娇宠,今儿叫人来说要砸在下在太医院的医牌,明儿却又吵着求着要我开秘方,弄得在下实在是无所适从……”梁太医摇头叹息,停了停又继续道,
  “照说睿殿下药毒已清身体完全康复,而几位娘娘亦身康体健气血正旺,怀妊不过迟早的事。因此在下也不免疑惑,忍不住暗地里向建章宫的内侍打听,这一问之下,还真吓了一大跳,原来自从几位美人入宫以来,平原王竟然从未涉足后宫,更没有临幸过其中任何一位……”
  “啊……”雨薇倏然呆楞住。
  “想是此间平原王殿下监国,日理万机无暇顾及后宫之事怕也是有的……只是这董美人偏是不经世的,竟也没人与她解释:这怀妊生子本就是男女之间的事——光到太医院无理取闹,却教我等到何处给她找个小王子来……”梁太医苦笑连连。
  雨薇愣愣听着,眼前却渐渐模糊,也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忧伤,那个被她刻意深埋心底的身影,又渐渐盈满整个脑海。
  ——是啊,他说过:“何必在意那些纯粹摆设的美人良娣?”
  他写过:“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可彼时,她不信!她宁愿相信传言,宁可选择误解,也不愿为了他敞开心扉……
  而如今,误会轻易地解开,心底那原本深埋的情愫莫名地涌起,痒痒地仿佛要苏醒。
  
  独自奔回到屋里,她混乱地翻开所有行李,终于在一个箱底找到了十来只紧封着的细小竹筒——那是分别的日子里,他托人辗转捎带的信,除了那撕成碎片的第一封,之后,她再也没拆过一个信筒。
  而如今,她突然迫不及待地一个个拆开,一张张薄如蝉翼的纸,一个个熟悉地飘逸的字又映入眼帘——各种各样的药名,那是只属于他们的密码。
  她一份份地译出,一字字地吟诵:
  一瞬间,泪如泉涌……
  
  雨庐小院,细雪染白了竹篱茅檐。
  雨薇呆呆地立在窗前。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却暖不起她心头如雪的冰寒——他的那些信散了一桌,那些隐没在药名中的字句,此刻正一遍遍地在她心头萦绕……
  他说:风流云散,一如别雨,人生实难,愿其弗与……
  他亦叹: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他还问:鱼沈雁杳天涯路,归期何期……
  ……
  隐隐的关切,缕缕的相思,曾经那么长的时间里,她却视而不见,可如今,当她的心渐渐沦陷的时候,命运却再也不给她爱的机会了——她身份暴露,君心难测、命悬一线,她不想获罪而死,更不想委身今上,逃离,便成了唯一的生机。
  ——而与他,是终究的无缘,还是注定的错失……
  
  “窗前风冷,姐姐小心着凉。”阿芷取过件外衣想给她披上,无意间触到的正是她眼角的冰凉,“姐姐是怎么了?可是那些药方有什么不妥,姐姐盯着看了几日,都未曾展眉……”
  “没什么。”雨薇摇了摇头,悄然拭去眼角的泪痕,“对了,阿术的冻伤可好些了?”
  “已经没事了。”
  “你多照看些他,注意保暖和推拿,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阿芷点了点头,并不多问什么。雨薇也明白她的疑惑,但实在不愿再多做解释,这些颠簸在外的日子里,有太多她不想提及的伤痛和失落……
  她有些怅然,犹豫了一下,又道:“阿芷,我来洛阳这一年多,很高兴有你和阿术陪伴着我,那匣子里有十几贯钱,是我在太医院积攒下的俸禄,留给你和阿术。今后,我若不在了,你们还是去找你家公子吧,若想留在他身边,便留下,若不想,就将我这封书信交给他,我在信中求二公子还你们自由之身,我想他应该会答应的……”雨薇说着取过桌上的一个匣子和一封信,交到阿芷手上。
  阿芷愈加疑惑起来:“姐姐明日只是要去太医院复职吧,倒说得好像要不回来似的——莫非姐姐有什么疑难?不能说给阿芷听吗?——我和阿术哪里都不会去,我们会一直跟着姐姐,服侍姐姐……”
  阿芷急得红了眼眶,雨薇也觉心中一阵酸楚,可既然选择了逃亡,风险重重,她便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
  她正不知如何解释之时,屋外忽然传来叩门之声。
  “这时候不知是谁,我去看看吧……”阿芷正要出去开门,雨薇却已早一步奔了出去。
  而雨薇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一种直觉如此的强烈和期待着。
  
  简陋的柴扉吱呀呀地开启,漫天的细雪中,果然是他,一柄油纸伞,一身银狐裘,那么静淡地浅笑着,与素白的天地融为一体。
  眼前忽然雾气弥漫,那些被冰雪严寒深埋的情愫,此刻如春草藤蔓般疯狂生长,缠绕着她的五脏六腑,有了渐渐收紧的痛楚……
  “路过这里,想念起雨薇煮的清茶了,来讨一杯喝。”他一如既往地平静温和,平和到仿佛只是一个君子之交般的故友,偶然相遇,闲话家常。
  雨薇侧身引他入内,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好看的弧度——有时真的恼恨他这样的喜怒不惊,可也偏偏就是他的这种静淡,才能让她的心也变得安定。
  
  厚重的门帘把风雪挡在了外面,阿芷早已乖巧地退下。曹睿伸手去解自己身前的披风带子,雨薇却先一步帮他解开,而他的手无意间覆上了她冰凉的玉手,悄然握住,没有松开:“怎么只穿了单衣就出来开门?身子才好些,就这么不顾惜了……”
  他的手温热而有力,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虚弱和冰寒,他细细地为她搓手,渐渐暖起了她一身的冰寒。
  而她终是抽出了手,低着头,默默为他挂好披风。
  
  炭炉上,煮开的茶水冒着嗞嗞的热气,氤氲开淡淡的清香,依然没放盐糖,纯粹的清茶,但不是早春的新叶,而是陈年的旧茶。
  他从她手中接过,呷了一口,更苦涩却更醇厚,最终留一丝淡淡的回甘。
  “雨薇,你瘦了,也黑了……”他轻叹了口气。
  雨薇一愣,若无其事地笑起:“女孩子似乎都爱听前半句,不爱听后半句的哦……”
  他亦会心地笑了起来:“你还记得自己是女孩子就好!”
  她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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