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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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贤道:“前些日子章某亲自登门,向姜老太太求亲,老太太已经答应了。”
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可由章贤嘴里说出来,姜辛还是和钝刀子扎进心口似的疼。她胸中满是怒气和委屈,恨不得当下便哭出来骂出来。
可一哭便泄了气,便是屈服,她不甘心。
这把钝刀子是章贤扎进去的,他还要慢慢抽出来:“章某听说了燕城有些对姜二姑娘不利的流言,特以此替姑娘正名,相信姜二姑娘是个聪明人,不会相信亦不会理会这些流言。章某不才,没什么大本事,但将养一房妻室还不算难事,来告知姜二姑娘一声,明年二月便是你我成亲之良辰吉日。”
姜辛脸色眼睁睁的变得格外苍白,越发显得眉眼黑的黑,白的白,清如秋水,澄如蓝天,宛若荒漠间唯余的一道美景。
她朝着章贤点了点头,甚至还轻巧而缥缈的笑了笑,仿佛听到的不是关于自己终身大事的消息,而只是一则闲闻:“是么?”
章贤郑重点头:“这件亲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不管从前有什么,我都既往不咎,还请姜二姑娘亦同此心。”
姜辛呵呵笑了两声,道:“章三公子话可说完了?可否容我说两句?”
章贤皱眉:女子自当贤惠温婉,柔顺知礼,男人就是天,说一不二,她只有听着应着答着说是的份,几时有她置喙的余地了?
看在她还没过门的份上,且容她放肆一回,等嫁进章家,断断不能这般没规矩。
章贤勉为其难的道:“说。”
姜辛眼眸里忽然就射出一道冷光,如果有实质,她情愿这光杀死章贤:“章三公子上门求娶,好大的诚意。可惜,我姜辛从来就不是个识趣的人,从前我就说过,这一生,宁可嫁布衣百姓、贩夫走卒,也绝不高攀章家。”
第101章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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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一字一字,说得极为清楚,到最后说得极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很沉重,具备无上的力道,一下一下,全砸到了章贤的脸上。
他是天之骄子,从小读书习武都是一点就透,举一反三不在话下,不敢说过目成诵,可从来没在这上头磕磕绊绊过。
不管是夫子,还是长辈,提到他都要竖个大拇指。可以说,他是从小就在赞扬中长大的,他年纪轻轻,凭借自己的本事官居正三品,自信心越发的膨胀,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谁不是捧着他拱着他?不敢说一个不字?
还没有谁敢把这嫌弃说得这样直白,当着他的面,掷地有声,砸得他满面糊得都是破碎的自尊。
这些话,放到市井里由着小民们传来传去,章贤除了怒还是怒,除了在心里骂一声姜辛不识好歹外,倒没别的想头。
可这会儿,他是气涨如牛,愤怒之外又添了几分恼恨,他满身杀气,喝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姜辛微抬头,盯着他那张让她怕让她恨的脸,道:“章三爷没听清么?还是没听懂?那我再说一遍,我,姜辛,这一生,宁可嫁布衣百姓、贩夫走卒,也绝不高攀章家,也就是说,我嫁阿猫阿狗,也不嫁你章三爷。”
“啪”一声,章贤不等姜辛说完,一个耳光就抡了过来:“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口出狂言?”
章贤自幼习武,这一巴掌又是义愤之下出手,力道有多大可想而之,姜辛又正仰着脸,这下打得结结实实,当时姜辛脑子就懵了,第一个感受不是疼,而是木,眼前金星乱晃,她整个人都晕了。
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你敢打我?你这个浑蛋。”姜辛脑子还没转过来呢,人就扑上去了,伸手照着章贤的脸就挠了过去。
特么的,特么的,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他敢打她?
姜辛两辈子都没这么泼妇过,可被章贤打,把她的谨慎、内敛都打没了,打出来的是她的委屈、憋闷、压抑、愤恨。
她杀了章贤的心事都有了。
章贤打了人,自己也有点愣怔。他虽自谦是个粗人,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粗莽匹夫,一向谦谦如玉,君子之风,没想到今儿破了例,居然动手打女人。
就在他愣怔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姜辛手已经挠上来了,她在乡下,没那么养尊自优,手指甲剪得不那么勤,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一爪子挠下去,章贤脸上就开了花。
等章贤将姜辛推开时,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姜辛指甲缝里都涨满了,那是从章贤脸上刮来来的肉。可她犹不解恨,扑上去一口咬住了章贤的手臂。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咬死他,咬死他。
凭什么他可以掌控她的命运,叫她活得像个活死人,她就得活死人十年?凭什么他可以待她不像妻子,在外头娇花美眷,父子天伦,她却得守着空房?凭什么他嫌她水性杨花,他就得一碗毒,药灌下去,让她死得透透的?凭什么她不愿意嫁,他非得逼她嫁?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章贤怎么也没想到姜辛下手这么利索,他还没反应过来呢,才探手去摸脸,就摸到一脸血,结果她人已经扑来,咬住了她的手臂。
他暗骂一声:你特么属狗的啊?
章贤吃痛,用力甩姜辛。姜辛却拼着我不活你也不得好死的念头,不管他是打还是踢,就是不撒嘴。
如意原本还在院子里装背景,只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等章贤一巴掌抡到姜辛脸上,她都傻了。紧跑慢跑冲上来,就见章贤对姜辛拳打脚踢。
如意上前花拳绣腿去打章贤,正对上姜辛那黑沉沉的眼眸。如意腹部吃痛,被章贤踢出去,爬起来也不往上冲了,高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章家三爷要杀了我家姑娘。”
如意声音凄厉又高昂,左邻右舍听到了动静都跑了出来。如意哭着道:“大爷大妈,大叔大哥,快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要被章三爷打死了。他一个大男人,无缘无故上门就打,这是要做什么啊?我家姑娘一向老实温顺,是什么性子大家也知道,可怎么就得罪了章三爷,他要往死里打我家姑娘?我知道他嫌弃我家姑娘,可这求亲是他自己主动上门求的,我家老太太不同意,他便拿刀拿剑,要杀要剐,怎么老太太答应了亲事,他还要杀了我家姑娘?”
如意满嘴胡说八道,只把个章贤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手臂上还缠着个姜辛,几乎把他手臂都要咬烂了。可当着人,他也不好再对姜辛大打出手。
正这会儿许大舅回来了,他腿脚还没好利索,跛着脚冲过来,喊道:“这是做什么呢?”
人一多,姜辛也就有了主心骨,她松了口,直瞪着章贤,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章思德,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牲,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畜牲。”
她一再强调“畜牲”两个字,在章贤眼里心里,有如自带回音,他脑子里竟剩下“畜牲、畜牲”了,气得一扬手,照着姜辛又抡了下来。
姜辛没躲,只睁着漆黑的眼眸朝他冷冷的笑。她脸颊肿胀,头发散乱,连衣裳都被扯得歪歪扭扭,神情却有如厉鬼,眼睛仿佛会说话,只重复着一句“死也不嫁你这个畜牲”。
章贤理智尽失。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被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践踏、辱骂、轻视,简直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恶梦。
可没等他这巴掌抡下来,手腕就被人捉住了,接着一拳带着风声直挥过来,章贤躲避不及,正冲眼眶。
他怒而回头:谁特么的敢打我?
正对上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是老六章哲。章哲满眼都是熊熊火焰苗和不可置信的失望,他一把将章贤搡出去,低声道:“三哥,你疯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和姜家的亲事成不成,他堂堂朝堂命官,跑到百姓家里作威作福,这是官不想做了么?还有,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对弱女子动手,简直让人不齿,他算什么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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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说法
姜辛闭着眼睛直挺挺朝后倒,喉咙血腥,她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如箭雨一样喷出来。
耳边是风声,仿佛风有同情心,会用它一向不怎么温暖的手来托住她。
姜辛的心口疼得喘不上来气,仿佛有什么碎成了渣,可她还是觉得某个地方很温暖,暖得有些烫,尽情的从她眼眶里流出来,不管不顾的爬了她一脸。
如意尖叫:“姑娘,姑娘”
章哲抢前一步,抱住了姜辛。一看到她那张原本清净白晰的小脸青紫狰狞,他就恨不得把章贤拎过来再揍一顿。
他顾不得多说,直接吩咐如意:“快去拿冰块来,许舅舅,去请郎中。”
章哲把姜辛抱进屋里,拿了她的腕子替她诊脉。好一会儿才松口气将她放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替她松了颈间的扣子,尽量让她舒服些。
如意找不到冰块,只得找了一块早就冻得梆梆硬的豆腐递过来。章哲也不计较,亲自拿了给姜辛冷敷。
如意眼睛汪汪的道:“我家姑娘会不会死啊?她都吐血了。”
许大舅也跟进来,一脸的颓丧,直愣愣的盯着姜辛,虽没说话,可心里的疑问和如意是一模一样的。
章哲安慰他们道:“姜二姑娘没事,只是气怒攻心,血气旺盛,吐出来倒是好事,免得憋在心口,反倒会生出大病来。”
许大舅和如意都半信半疑。
章哲将位置让出来给如意,吩咐她:“你好生照顾你家姑娘,看看她身上哪儿还伤着了。”他一个大男人终归不便。
如意应了一声,立刻坐到了炕边。
章哲对许大舅道:“许舅舅,这事都是我三哥的错,我替他给您赔罪了。”
许大舅现在对章家人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了。不管姜辛有没有错,可她一个姑娘家,能怎么得罪章贤?他怎么就下得去重手?脸都肿成那样了,可见他下手有多狠。人都在一旁围着呢,他都能再抡巴掌,可见他们不在时他是如何打姜辛的了。
这样的男人,再有权有势也不能嫁啊。
因为姜二太太的亲事不如人意,许大舅愧疚、悔恨了半辈子,他现在连做梦都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多问问多打听打听,才因此害了妹妹一生。
此刻看着姜辛这狼狈样,那悔恨和愧疚就放大了一百倍。他恨恨的想,自己好歹是姜辛的亲娘舅,虽说是泥腿子,可在亲在情在理,他在姜辛的亲事上都能说上话。
章家是无论如何不能嫁。
要是姜辛嫁过去,成天被章贤打骂,那他后半辈子就别指望着能睡个好觉了。妹妹的亲事虽然不好,但好歹妹妹过得安生,没人打没人骂,只除了孀居寂寞点,起码小命有保障,可姜辛这儿,还没成亲就敢打上门,嫁过去了娘家人看不到,那还不早晚给折腾死?
可他人老实,章哲又态度谦卑,他也知道错在章贤,不在章哲,可到底心里不舒坦,什么话都没说,留给章哲一个愤恨的背影。
章哲苦笑,可现在也没办法,多说无益,只能匆匆出门。
章贤还在,背着手,皱着眉,脸沉得都能滴水了。他也后悔,怎么就忍不住脾气,非得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来?
打女人,他还真是头一遭。这要是传回姜家,姜老太太肯定要悔亲。
他从头到尾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冤,分明是姜辛故意挑衅激惹他,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失控。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章贤反倒越发不甘心:臭女人,老子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算计我呢,祖母不算,毕竟是从小把自己养大,那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人了,可她姜辛算老几?
等着吧,这门亲事还非得做成不可,等姜辛嫁进章家,看他怎么调理她。
章哲上前一拍章贤的肩:“三哥。”
章贤回神,皱眉问:“你怎么在这?”
章哲一笔带过道:“凑巧而已。”现在不是说他事的时候,章哲扯着章贤走到一边,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对姜二姑娘动手?”
“我……”章贤恼怒之极。被姜辛拒亲已经够打脸的了,当面向她示威,想要讨个公道,就被她反将一军,这么丢脸的事,章贤怎么肯和章哲说。
他恨恨的道:“这女人给脸不要脸,打死都不亏。”
章哲手痒痒了,恨不能再给章贤一拳:“三哥,你胡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姜二姑娘的亲事……”
章贤不肯多说,只道:“我的事你别管。我倒要问你呢,大年下的你不在家好好过年,跑出来做什么?你倒是翅膀硬了,还敢违逆祖母,背着她老人家,连句话都不留,就敢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祖母为着你的事都气病了?”
章哲心道:为谁的事气病了还不一定呢。
可章贤是兄长,他总不好和他辩,只勉强笑笑道:“祖母那里早就习惯了,等我回去跟她老人家再请罪。”
章贤拿章哲也没办法,只好道:“既然在这儿碰上你,那也算是歪打正着,你马上收拾收拾,立刻跟我回燕城。”
章哲:“……”三哥你真好意思说这话?人都被你打的昏迷不醒了,你问一声都不问,还想脚底抹油溜啊?还是人不?
章哲收起那副见人三分笑的俊脸,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时候回家我自己知道,倒是三哥打了姜二姑娘,总不能白打,得有个说法吧?现在姜二姑娘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你总不能一走了之?”
章贤烦恼的道:“把她也带走,燕城有的是名医,给她治。”
虽说这话不中听,倒好歹还是句人话。
章哲语气缓和了些,道:“三哥比我更通人情世故,多的我也不再赘述,姜二姑娘回不回燕城,要依她自己的心意而定,现下三哥去跟我见见许家舅舅,把这事说道说道吧。”
这是要章贤当面给许大舅道个歉赔个罪。怎么说你打了人家外甥女,不能不吭声吧?
章贤脸色红红青青,很是不好看,可到底只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第103章 、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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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舅叼着烟袋,却一口都没吸,只低着头,苍老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神情,可周身上下都是受了委屈痛不欲生的气势,就好像一条垂垂老矣的大狗,格外的可怜。
章贤正襟危坐,腰背都挺得笔直,可拳头却握得极紧,随时都有跳起来打人的冲动。他屁股底下是一张破木凳,此刻如坐针毡。
他倒不是怕许大舅为难他,而是这木凳也不知道几十年了,连漆都没涂,就是原木原色,风吹日晒,雨袭雾浸,凳面黑腻腻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