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病王娶哑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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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然,管你是老是幼,惹到姑奶奶照样修理你,绝对没有二话。
“起吧。”话是这么说,但老夫人看向宓妃的目光可不是表面那么温和的。
那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硬刀子,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戳出几个血窟窿来。
哪有孙女儿久不向祖母请安,不但不下跪不说,就连身子都不福一下的,她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还有她这个做祖母的,派去自己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亲自去请她,那是给了她多大的脸面,偏她来迟了不说,居然一进门就说那样的话,这…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呐。
造孽哦,她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欠了什么债,这辈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孙女。
“半年前孙女受伤,皇上可是说了,孙女是见君都可免跪的,莫不是……。”有时候说话是一门艺术,宓妃显然深谙其中之道,把握起分寸来,的确有气得人吐血的功力。
很多时候,有些话不说完的效果,比说完的效果要有意思得多。
瞧瞧,老夫人那黑得快要滴出墨汁来的脸,可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么。
想要她福身,甚至是下跪,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样的资格,或者说你有没有那样的命。
前世受过她跪拜之礼的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今生么,除了便宜爹跟便宜娘,还没谁能受得起她那么大的礼。
哪怕是师傅药丹,都还没有受过她的拜师之礼,老夫人心里的想法不但可笑,而且还很可悲。
“明个儿就是除夕夜了,宫中要举行宴会,咱们一家也不能围坐在一起吃团年饭,今个儿是二十九,晚上大家就都留在慈恩堂用饭,当是吃团年饭了。”老夫人自知在行礼一事上说不过宓妃,于是聪明的立马就转移了话题。
她敢说,她的身份比皇上还尊贵么?
她当然不敢,宓妃连见了皇上都可以不跪,她一老太婆又算得了什么。
那份圣旨至今都还供奉在祠堂的香案上,难不成还要将圣旨请出来?
想想老夫人就浑身都不得劲,心里就跟扎了十根八根针似的,一动就疼得厉害。
宓妃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齐眉的刘海将她半张脸几乎都给遮盖了起来,旁人实在很难从她的脸上瞧出什么来。
其他三房的人还有不少事情要倚仗老夫人,因此谁也不能不给老夫人面子,于是就顺势接过她的话,一个接一个的说了好些动听,喜气的话,颇有过年的那么些热闹氛围。
“妃儿给爹爹娘亲请安。”这次丹珍没有开口,而是宓妃站在温相跟温夫人的身边,伸出白嫩的小手打着手语。
“妃儿定是一路劳累,一会儿回去要早点儿上床歇息知道吗?”温相看着宓妃略显疲惫的小脸,语气满是怜惜,他从宫中回来已未时三刻,跟三个儿子在书房谈完事情出来,就已到申时,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老夫人叫到慈恩堂,这一坐就又是一个时辰。
原本他还打算去碧落阁看看她,瞧瞧她好不好,自己也好放心,哪里知道他的母亲大过年的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想来他的宝贝女儿回到碧落阁,一定还没有休息,就被叫来了这里。
几天没有见到宓妃,温相真真是想念得紧,想到三个儿子说她的武功有多么的厉害,在药王谷又该吃了多少苦头,温相这颗为人父的心,一时间真就是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齐聚心头,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叹呐。
若是时光能够倒回到十一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那么他一能倾尽所能,哪怕是背上不孝的名声,他也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这份罪,吃这份苦。
这些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欠宓妃的,又该如何疼爱她,才还得清。
“妃儿知道了,爹爹不要担心。”宓妃惯会察言观色不错,但她可没有读心术,也不知道她家老爹就这么几天没有看到她,一看到她心里就想了那么多,那么多。
她只是浅浅,柔柔的笑着,那笑干净而明媚,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特有的娇气,煞是好看。
“好了,娘亲知道你是乖孩子,快些坐到你三哥身边去。”温夫人看着女儿的小脸就觉得很幸福,她相信等她的宝贝女儿会张口说话后,那声音一定是甜甜糯糯,软软的,就跟她小时候说话的声音一样。
冲着温夫人俏皮的扯了扯嘴角,宓妃转身走到三哥温绍宇的身边,又比划道:“妃儿给大哥,二哥,三哥请安。”
在自己所珍视的人面前,宓妃的礼仪规矩绝对是没得挑。
至于马姨娘跟柳姨娘,不过只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哪有资格受宓妃的礼。
相反,身份低微的她们,见到温绍轩三个嫡子跟宓妃这个嫡女,非但要向他们行礼不说,甚至在他们坐着的时候,不得允许她们也是不能坐,只能站在一旁伺候。
这便是正室与妾室的区别,也是嫡庶之间,最大也是最不可逆转的区别。
不过么,老夫人特许了她们入座,温夫人是不计较这些,也懒得计较,更是不屑去计较,温绍轩兄弟三人是不好跟她们计较,但宓妃么,眼里可揉不得半粒沙子。
尤其今个儿她刚回府,就无意中听到有些丫鬟婆子背地里在议论,说是近来马姨娘跟柳姨娘不安份得很,明里暗里仗着老夫人的势力,在温夫人的面前蹦哒得越发的厉害,让她娘受了不少的委屈。
甚至还从慈恩堂,品梅苑传出老夫人有意让温相立平妻的心思。
于是,暂且不管这些背地里嚼舌根的话是真是假,宓妃当时就动了气。
本以为她们是个安份的,这此年温夫人身子不好,她们倒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然而,现如今看来,不是她们没有那样的心思,而是所图谋的东西更大。
既然是她们自己不要脸面,那就休要怪她出手,让她们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妄想那些不属于她们的人或者物。
“明个儿除夕宫宴,宓妃见到皇上皇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起在嫡子嫡女的面前,小妾跟小妾的女儿不但不向主子行礼,甚至还敢坐在嫡子嫡女的旁边,这规矩都是谁教的。”
此话一出,刚刚有些热络的气氛又再次凝结成冰,那些个姨娘庶子庶女莫不脸色大变,一张张精心描绘过的脸霎时惨白,指尖都微微泛着青白之色。
金凤国上至皇室,下至各大高门贵族,对嫡庶之分要求尤为严厉,妾室与庶出子女,在嫡出子女的面前,不但丝毫没有可比性,更是没有任何的身份地位可言。
因此,但凡出身名门的闺秀,是断然不屑与人为妾的。
哪怕是普通的家庭,若有能力纳妾之人,嫡庶之间的区别都很大,庶出子女是绝无可能越过嫡出子女去的。
“宓妃你说什么混话呢,马姨娘跟柳姨娘那是你的长辈。”老夫人觉得自己今个儿指不定就得被宓妃给气死,而且还是活活的被气死。
马姨娘跟柳姨娘那是她做主抬给温相的,哪怕温相只碰过她们一次,此后她们就过着守活寡的生活,但好歹还是有几分顾忌她颜面的成分在里头,老夫人也就顺坡下,不再计较那么多。
好在这两个姨娘肚子争气啊,就那么一次就怀了孩子,虽然生下的是两个庶女。
但是这两个庶女模样生得不错,嘴甜又惯会讨她喜欢,老夫人指望不上宓妃,也指望不上温夫人,自然是要维护马姨娘跟柳姨娘,还有她们所生女儿的。
想她也是正室夫人,年轻的时候没少费尽心思对付夫君的那些个妾室,可算计来算计去,仍旧不还有二姨奶奶,三姨奶奶跟四姨奶奶生下了孩子,留在府中膈应她么。
纵使打心眼里瞧不起妾室,可老夫人却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表现得极为大度,极为维护马姨姨跟柳姨娘才行。
温绍宇受伤之后,温夫人不但没有被打倒,反而一点一点将权利都收回了自己的手里,老夫人如今手上是什么也没有抓到,心里的着急可想而知,故此,她越发不能让马姨娘跟柳姨娘被打压,否则她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不不不,那绝对是不可以的。
“长辈?”宓妃莞尔,语气满是嘲讽,冷声道:“凭她们也配。”
怒极反笑,宓妃当真是被老夫人说出来的话给气得笑了。
她就不相信老夫人这个正室,在年轻的时候没有想方设法,费尽心思的收拾铲除已死去祖父的妾室,临老了这般不顾颜面的维护妾室,不觉可笑至极么,难不成这也算是一种报应?
明明心里恨极了妾室,打骨子里就瞧不起妾室,偏偏还要死命的护着妾室,这耳巴子打在脸上可真真是响亮极了。
“你……”
“姨娘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比奴婢高贵那么一点点的奴婢,庶女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奴婢所生的罢了,真要算起来,姨娘那种东西还没有普通的奴婢高贵呢,她们所生的子女在本小姐眼里,比起奴婢还要低贱。”
宓妃的话狠绝冰冷,字字如针,针针见血,不是她瞧不起庶出的,而是这些人就是那么不安份,就是明知不可为,偏生非要那么做。
她曾说过,只要她们不来招惹她,不去招惹她的母亲,她不会为难她们,可偏偏她们想要的更多,谋求的东西更是不少。
如此,也休要怪她不给她们一丝一毫的体面。
“那些做人奴婢的尚且知道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干干净净的赚取月例银子过活,岁数到了嫁个管事小厮,好歹也是为人正室的。偏生就是有那么些个眼高于顶的,自甘下贱爬床不说,还自以自己有多么的高贵纯洁,简直令人恶心。”
无视马姨娘跟柳姨娘摇摇欲坠的身子,温雪莹温紫菱惨无血色的脸蛋儿,宓妃从容不迫,一再的发问,“但凡你们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骨气,就不会自甘下贱与人为妾,就不会连带着你们所生的儿女也沦为见不得人的庶子庶女。”
砰——
茶杯落地,茶水四溅。
宓妃仿若未见,又道:“别把你们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与高贵,又没人拿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逼着你们去爬床,去给人做妾,若不是你们贪慕虚荣,妄图一步登天,享受泼天的富贵,甘愿那么去做,谁又能逼得了你们。”
“妃儿……。”温夫人轻唤了宓妃一声,眼里有泪光闪烁,她整个身体都在轻颤,突然好想紧紧的将宓妃抱在怀里。
她跟温相两情相悦,互许终生,两家又是门当户对,端得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可是老夫人偏生硬塞了这么两个女人来强加在他们夫妻中间,有些事情温相不知道,她也从没有说过,那就是这两个自甘为妾的女人,三不五时就到她的面前哭诉,说她们是被逼的,是无辜的,求她可怜她们。
然而,又有谁能可怜可怜她。
那时的她,正好怀着宓妃,如若不是这两个女人隔三差五的到她跟前哭闹,她是断然不会郁结于心,以至于害得她的女儿在娘胎里就落下了病根,甚至还早产来到这个世上。
今日听着宓妃声声将她们披在面上伪装的皮给狠狠揭开,温夫人那颗心里积压了近十五年之久的怨气,渐渐有些消散了。
“夫人,你受委屈了。”温相揽住温夫人的肩膀,敏锐如温相,此时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他不清楚个中缘由。
温夫人摇了摇头,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她要坚强,她不能表现得比女儿还要懦弱。
以后对那些个胆敢欺上门来的人,她是再也不会手软了。
“常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两位姨娘都如此没规没矩的,教出来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罢了,明日宓妃就向皇上讨要一个好的教养嬷嬷,让她好好教教这些个不省事儿的东西,该如何做妾室,又该如何做庶女。”
这样的事情如何能闹到皇上面前去,老夫人听到这里也是着急上火了,她可万不能由着宓妃去闹。
“兆元,你看看你都把女儿宠成什么模样了,你也不管管就这么由着她闹?”
许是病急乱投医吧,老夫人这次没对宓妃发难,也没有对温夫人发难,枪口直接就指向了温相。
老夫人算是明白了过来,宓妃那丫头对她娘维护得很,她要当众责难温夫人,这丫头还能跟她闹得更凶。
“母亲,儿子没觉得妃儿有哪句话说错了,就是皇宫里还有尊卑呢,这种不省儿事的小妾跟庶女传出去没得污了相府的名声,还白白惹人笑话。”
马姨娘跟柳姨娘这两个女人,温相压根从没正眼瞧过一眼,心里对她们更是厌恶至极,连带着她们所生的女儿也不愿正眼瞧一下。
当然,他并非是怕自己关心这两个庶女而让夫人伤心,让儿子女儿对他失望,而是每每看到这两个孩子,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荒唐且无比混乱的一个晚上。
想他温兆元一生行事都小心谨慎,从不给旁人可趁之机,偏偏被他的亲生母亲给算计了,还留下这么两个……
也许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就是旁人眼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觉得若是真心爱着一个人,有了她眼里又如何还容得下其他的女人。
故此,他觉得他这一生只会有温夫人一个妻子,更何况他们夫妻婚后生活得很幸福,还有了三个儿子,后来还有了一个女儿。
然而,这美好的一切,却被他的母亲亲手给毁了,还险些让他失去了这一生最为珍视的两个人。
恨么,当然是恨的,可对方是他的生母,他又能怎么办。
是以,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温相不曾再见过马姨娘跟柳姨娘,连她们生孩子,他也没有去看过一眼,两个庶女自出生到长到这么大,温相更是不曾抱过她们一下。
甚至那些事件之后,连带着对他的生母,温相心中也是有了隔阂,相处起来都是颇多的防备,就怕自己一时心软又被算计。
他的妻子是善良的,哪怕他对那两个女人无心,对那两个庶女也不在意,但是温夫人却从未用自己正室夫人的排场对付打压过她们,甚至看在她们为他生育了女儿的份上,该有她们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苛责过半分,两个庶女所享受的待遇,比起其他人府中的庶女不知要好多少倍。
饶是如此,这些人都不安份,还要步步紧逼,真当他是个死的。
“后宫之事本相不便言论,但有些规矩就从明日开始立起来,谁要胆敢再就着此事闹个不停,直接赶出府去。”温相无视老夫人铁青的脸色,一句话表明自己的立场。
当着他的面就这么欺负他的妻女,他要不在的时候,指不定什么样,光是想想温相就心疼得厉害,以后断不能再由着老夫人了。
他这个母亲,怎么越老越是拎不清楚,好好的儿媳妇儿不知道护着,尽是整那些有的没的。
“兆元你……。”老夫人一脸灰败之色,不期然间对上温相深邃的墨瞳,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的心脏,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会这般不给她面子,让得她颜面尽失。
“母亲好歹也出自书香门第,礼仪规矩自是极好,倘若马姨娘跟柳姨娘在母亲身边没学不好规矩,那本相觉得妃儿的意见可行,待除夕宴之后本相就亲自向皇上求一个教养嬷嬷回来亲自教授她们。”温相一般情况下是不发脾气的,对他的母亲也是极为孝顺,能满足的一向都会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