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丫鬟不可欺-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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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直接回了家中;等到戌时;才见白梨和苏洛心回来。她们一进门;胭脂便关了门窗,和她们说了连枭的事,免得下次他们不小心相见;点破了他的身份,给他和她们都招来杀身之祸。
苏洛心气得气没处发,良久才吐出一句,“我擦……”
这粗俗的话胭脂没听懂,但大致也猜出不是什么好话。白梨叹了一气,沉声道,“看来这次和亲;也不是纯粹的和亲了。”
胭脂也猜了些,白梨又道,“公主和亲,一般只让将军护送就可以了。可连慕世子也来,他又是直接听皇上调遣的,而且连将军也早早潜伏在月国,这样看来,事情很不简单。”
这话说的直白,连苏洛心也听懂了,咽了咽道,“想吞并月国么?”
白梨点点头,“众所周知,月国之所以能抵抗住别国进攻,很大一点就是因为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的典范,不熟悉地势的本国将士行军作战也常会被地势阻碍。因此在他们的国库中,有一份描绘极细致的地图,每次大将出兵抗敌前,都会被皇帝召集到内阁中。”
苏洛心问道,“那世子他们不会是想……”
偷地图,知道详尽的地势,才能不费力气的攻下月国。
苏洛心想了想,说道,“当日你说那公公告诉你,皇上要让你去和亲。他想的,或许是要你做内应呢……”
白梨无奈一笑,“无论他们本意如何,我也不愿再被送来和亲。”她又松了一气,“幸好是齐慕先找到了我们,否则先碰到的是我爹的话,他一定会将我们三人都杀了封口。如今胭脂已在众位大人面前露了面,我爹就算是想杀,也不敢动手了,否则只会无端惹来嫌疑。”
胭脂说道,“白老将军定然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白梨摇摇头,神色微微凝重,“他的心中,以国为重。否则当日也不会白白看我去死,而不愿退兵十里。”
胭脂握了她的手,轻声道,“可是你明白白老将军尽忠报国的心思。”
白梨略带惨笑,“是啊,我懂,只是无法原谅罢了。”
理解和原谅,本就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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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天,已十分冷了,酒楼的生意也越发的好。胭脂早早拿了这月的钱给萧二爷,又特地多拿了些,好让他多担待着,免得让些地头小蛇欺负了。
送了钱去,回来时,天仍在飘着雪。乘了马车往回去,拐过另一条街道,她撩了帘子道,“停下,我要去买些东西,你先回去罢。”
马夫应声,胭脂下了车,撑着伞往那望不见尽头的街尾看去,再往前,便是李府。
她本以为连枭会寻个机会来找她,可是一直没有。白梨告诉她,潜伏不比儿戏,若让敌国察觉,就是杀身之祸,在任务完成前,就算是不来找她一次,也是正常的。她忍着,忍得心肺都疼了。
她记得李府附近,有些小吃档口,或许在外头吃着东西,能见他一回。
打定了主意,便将宽大的裘帽戴好,不是非常熟悉她的人,应当是认不出的。
只是等她走了十几步,便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这种警惕在她们逃亡的途中已经养成,因此就算她不懂武功,也能感觉到。想着,步子快了些,往那人多的地方走,身后的人也跟的紧,不远不近。
她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连枭。
在月国,除了齐慕,她也想不出有谁要跟踪她。如果齐慕要捉她,早在那天就捉了。
心蓦地急跳,她打量了四下,往那清冷的巷子走去。
她刚进去,一辆紫流苏马车刚好从街道经过我当算命先生那几年。李漠从那摇曳而起的帘子看到那倩影,顿了顿,本不想多理,只是又见一人鬼祟跟了进去。心间猛然一顿,“老赵,停停车。”
胭脂走进里头,停了步子,往手里呵气。冬日一到,手脚便发冷。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却是个脸生的人。她怔松片刻,拢好衣裳,低头想过去。等快走近时,却见那人的手袖露出寒光,她惊了惊,往前跑去,外袍已被扯住,硬生生将她拽了回去。胭脂取了簪子,狠狠往他面上戳,却被他一掌扇开。
这人的目光阴冷,实在是太过吓人。她一愣,身子都僵硬了。
那锐利的匕首并未划过她的脖子上,已被人握住,反手拧去。那人吃痛一声,李漠却是看见他手臂上纹的图案,不禁一顿,没下杀手,狠踹了他腹部,低声道,“滚。”
他蹲身去看胭脂,那人儿身子已在微抖,默了默道,“姑娘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够了。”胭脂忍得五脏翻涌,颤着声低低道,“够了。”
她担惊受怕够了,她为他吃的苦也够了,方才一瞬间,她……已不想等了。
李漠不答,面上仍带着浅淡笑意。只是见到那地上的簪子,刹那顿了下,默然拾起,“姑娘的玉簪。”
第一支簪子,落在了香山。第二支,又碎了。就好像她所追求的人和事一样,总是不得善终,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明明她也努力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胭脂终于是抬眸看他,毫不陌生的脸,即使带着生疏的笑意,可这人是谁,她知道,“你告诉我,我等的有没有意义?”
雪仍在落着,她的发都已染上许多,垂在发梢上。冻得紫红的脸混着颤抖的音调,比起一年前,又更是绝美了。李漠笑了笑,“姑娘是吓坏了么。”
胭脂怔神,耳畔听见有微压瓦片的声响,她勉强笑道,“是啊,吓坏了,多亏李大人出手相救,能否劳烦李大人送奴婢回去,也离这不远。”
李漠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扶她起身,见她蹙眉,那裙摆和后脖子上,都有些许血迹,不动声色道,“鸳鸯楼的火锅很不错,上回众位大人吃了,赞不绝口。”
两人一路闲谈出了巷子,外头的马夫见了他们,忙帮忙搀扶胭脂上车。
李漠取了外袍,披在她身上,低头系着带子。离得近了,不但连呼吸,连温度都能感应到。喉中又涌出酸涩,有缘对面不能识,咫尺天涯,说的或许就是此番场景了。
她方才在做什么,几乎要毁了他。那附近明明还有人在监视,只是她先前没察觉罢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系好后,李漠从车内的药箱里取了药,替她上药。胭脂低眸看他,这种事,以前她经常为他做。如今变了模样,少爷伺候人,却觉得他的动作意外轻柔。
李漠上完药,抬眼看她,却见那本来绷得紧的脸,面色已十分平静,眼眸含着秋水柔光,十分……好看。他怔了怔,收了视线,“皇城内有上好的工匠,姑娘若要修,我可以指路。”
“那有劳大人了。”
李漠问道,“腿上怎么这么多伤痕。”
“来皇城时受的伤,也不重,只是伤痕难消些。”
“为何要来皇城。”
胭脂看他一眼,神色淡淡,似乎只是很随意问她,“女子中,嫡出为首,庶出为次,养女最下,而我算是个养女,许配的公子过世了,舅母就要我嫁给个大户做妾侍,我便逃了出来。”
见他拳头微收,面上神情也硬生了,胭脂虽然觉得不应该,但心底还是忍不住有笑。闷着吧闷着吧,让她难过了快一年,也该让他气气了。这么一想,她又道,“那大户人家倒也有钱,长得……”
李漠插话道,“既然如此,嫁给大户人家不好么,为何守着个过世的人?”
胭脂飞快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那我待会就收拾包袱回去嫁人。”
李漠也看了看她,这语气……赌气得很,却意外的觉得心情好起来了,淡声道,“男子多薄幸,姑娘可要看准了人家。”
胭脂摇摇头,“不是多薄幸,是皆薄幸。”
一时车内无声,只剩下外头马夫扬鞭赶马的声音。
胭脂忽然想起,方才他替自己上药时,掌上偶触,却并不似之前那般粗糙。若人不受刺晒,肤色会转白也不奇怪。但那在校场上提枪练剑的茧子却不是能很快除去的。除非……除非是生生剜掉,等新肉长出来,再用极好的药膏化了那伤痕。
这些日子她有意无意让人打探他的事,这“李漠”一直游学外头,近几月才回来,为人儒雅,才识又高,得圣上赏识,赐了侍郎一职,与“其父”同朝为官。
可连枭是二月便“死”在战场上的,也就是说,期间有四五个月他人间蒸发,怕做的,就是让自己真正变成那个游遍五国的李漠。若是儒雅学子手上有那么粗厚的茧子,又有谁信。
他所受的苦……并不比她的少。
想的出神,外头马夫已说道,“大人,姑娘,鸳鸯楼到了。”
胭脂一顿,抬头看着他,车帘和窗帘子因无风摆动,已停歇下来,将车内遮得严实。胭脂心口颤得厉害,她告诫自己要忍,可是这或许是两人难得一起的机会。她方才为何要斗气,多说说话倒也好。
李漠也看她,“姑娘,你……”
话未说完,已被两瓣红唇贴住,极轻的一吻,却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只是瞬间,她便回了身,拨开帘子离去了。
短暂的相吻,唇间其实未留任何温度,可是却还是能感觉到,那股情意从唇间,传至心底。他那温润的面具在帘子垂下时,散了片刻,面上又是往日那惯有的竣冷,眼底却有了柔色,嘴角抿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弧度。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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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李府,李漠便直接去了李尚书的书房。
下人在外头听见两人说了会话,不一会声音渐轻,再后来便没了声。往那缝隙看去,正背了身在看书,便继续在外头扫地。
那坐在椅子上的两人,不过是身段与他们相似的人罢了。真正的李尚书和李漠,已进了书房密室内。
刚进了里头,李尚书便觉这男子与往日不同,那肃杀之气,慑得他心惊。才跪身要问安,便被他一脚踹在心口,疼得弯身,却不敢动弹,“将军饶命……”
那在门外还是名唤李漠的温润青年,如今已又变成那叱咤沙场的年轻将军,眸子里光泽残酷,活似要将眼前的人剜心,声音沉而冰冷,“我在此处四个月,可曾这般待过你?”
李尚书忍痛应声,“将军礼遇下属,从未有将军姿态。”
连枭负手而立,冷盯着他,“那你说,我为何今日如此待你?”
李尚书额上冒着豆大冷汗,抖声道,“下官不知。”
连枭冷笑,“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么?今日去刺杀那姑娘的人,身上可有着白家死士的图腾。白盛在这里想要调查个人,早被那些多疑之人发现了,他自然不敢让自己的人去查。唯有寻你去,才能查得清楚又不惹人怀疑。他如此想掩人耳目的杀她,倒不纯粹是因为是故人吧?”
李尚书惊得话也说不出,却仍不敢动,他若动了,只会受更多苦痛。这男子,只是那煞气,便让人惊惧。
连枭俯身拍拍他的肩头,“说出来,对大家都有好处。同为祁桑国人,我也不想为难你。”
李尚书思量一番,权衡利弊,才道,“白老将军说……此女子早该杀了,却不料她先逃了。如今碰见,正好……杀了她。”
连枭脸色一变,如果说是在她逃到月国前,白盛就想杀她,那就是在她还在祁桑国,还在连家时。但胭脂与白盛却是无瓜葛的,那便唯有一个解释,父亲当初阻她嫁给自己,怕他迷恋女色,自己来到月国,他又想偷偷杀了胭脂以绝后患。想着,面上神色越发竣冷,冷声道,“你去告诉白老将军,让他转告我父亲,若是怕我为了女人而忘了皇命,那我便不是连家子弟。可若执意要割我心头所好,那任务是否能顺利完成,却是个问题了。”
李尚书不敢多问,“定会一字不落回禀白老将军。”
连枭已扶他起身,面上带着淡然笑意,“大人也辛苦了。”
李尚书倒也不是庸人,与他处了几月,也知他为人。十分冷酷残忍,但也以情理为上,比许多人都好伺候多,只要忠心,忠心便可。
整理好衣裳,连枭与他出来,换下那二人的那一刻,已不是那冷峻将军,而是那游学归来的李家公子,李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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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马车见过连枭后;胭脂的心中已平复了许多。而且偶尔他会同许多慕名而来的官商一同前来,胭脂也掐着分寸来去当伺候丫鬟。即便他视线不落在自己身上;只是看着;也满足了。
一路逃亡;心中最苦闷的人;如今却最觉欢愉。而白梨和苏洛心;却与胭脂位置颠倒了。
祁桑国随行而来的侍卫若要找齐慕;不是在驿站,就一定是在鸳鸯楼,又一定是唤苏洛心来伺候。每次见她那憋气的模样;就觉被逃婚的耻辱减轻了些,简直是把膈应她当有趣了。
之前萧离常在翠松楼用食;现在也几乎是在鸳鸯楼,也总是让白梨去。
于是从这酒楼经过的人,便经常能见到这番景象。
两国的侍卫,还有一些着灰衣的汉子各不干扰的站在外头,腰杆笔直,像守门的石狮子。
这晚三人回到小院,打了水沐浴,泡在热水中,苏洛心总算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摇头道,“太遭罪了,每天对着齐慕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太嫌弃了。”
胭脂伏在木桶边沿,笑道,“世子如此,倒让人觉得意外。按理说,你逃婚的事应当也有不少人知道,他却仍能笑对着你。”
苏洛心哆嗦了下,“所以才觉得恐怖呀,指不定要在背后捅我一刀,宁可交手真小人,不愿得罪伪君子。”
白梨早早洗完,进来挂毛巾,见两人仍在水中,不禁道,“这水也该冷了吧。”
“不冷,温着呢。”苏洛心眯眼道,“大姐,帮我们加一壶热水吧。”
“没空,我还要出门。”
“你出门干嘛?”
白梨顿了顿,“喝茶,看戏。”
“和谁?”
“萧二爷和秦六爷。”
苏洛心眯了眯眼,“大姐,自从辞了何老爷家的护院,你可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唇唇欲动最新章节。尤其是萧二爷,每次来鸳鸯楼都寻你伺候。”
白梨板着脸道,“他不过是对我们起疑,若不顺了他的心,指不定要把我们的底细挖出来。还有,他对二妹都不正眼看,那我更不必说了。”
胭脂笑道,“这话真是折煞我了。”
苏洛心也抿嘴笑,“大姐就是开不得玩笑,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玩笑。”
白梨依旧是平板着脸,临走前还不忘像个老大人嘱咐她们趁着水凉前出来。
洗完后,胭脂还在倒水,苏洛心拿了衣裳去院子里,不一会就跑回来了,“二姐!”
“怎么了?”
“齐慕那个混蛋,让暗卫丢字条给我,让我去见他。这大雨天的,他真是忍心。”
胭脂一顿,“那就去吧,反正你不去,暗卫也会把你绑了去。”
“……”
苏洛心愤然离去,差点没把字条给吞了。
两人一走,屋里空荡荡的,只听得屋外雨声不绝。起了炉子烤手。还有十几日,便过年了。
过年……胭脂不想家,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家。如今,或许有连枭在的地方,便是家了,只是仍旧无法与他一起过,何时是个头,她也不知道了。
百无聊赖,天色只是刚刚落下,外头雨势渐小。她已准备上床睡去,耳侧却忽然传来一如那日砖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