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烟迷皇城-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沤ナ蘸孟赶腹凵鸵换亍
荷包淡青色缎面底,上面用雪色丝线绣成作花瓣,淡黄色丝线绣作花心,图案为一朵双生并蒂莲花。荷包的穗子便是大红丝线打成的同心结。我手里拿着荷包儿,反反复复地将那发丝辫儿取出来,又放进去,一会儿看荷包,一会儿又看发辫。又想起昨夜,不由低了头,脸上灼灼地热着,有火焰从脸上跑到脖间。
我正羞着,突闻头顶传来文泽年青而醇厚的声音:“大日头底下又在想什么?”
我忙起身行了一个半礼,顺势反手将荷包捏在身后。
文泽伸出手,笑道:“朕早已看见,还不交出来么?”
我低了头,慢慢递过荷包。他接在手中,先细细的看了荷包上的图案,又伸另一只手进去,取出荷包心里我俩结织在一处的发丝。他看着,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小心地将发辫放进荷包里,又牵起我手,一同走进厢房。他抱我坐上他腿,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些不舍与惆怅:“烟儿,朕要回边关去了。”
我心中依依不舍,嘴里却说:“皇上原本就要回去的。”
文泽将下颚轻轻放上我肩,悄声道:“可朕心里,却实在舍不得与朕的烟儿分开。”
我心潮澎湃,却又无言以对,只慢慢地将脸颊贴上他面。我们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彼此感觉对方的呼吸与心跳。空气中有暗香飘浮,屋子里蝴蝶来了又去。屋外知了不停地叫,屋子里我们无言相依…… 又过了不知多久,文泽终于放我下了地面,他看着我双眼,柔声道:“烟儿,朕真要起程了。你在太后娘娘身边要乖乖的,等朕打了胜仗回来。”
我满腹的不舍,却只知道要轻轻点头,耳语般说道:“是,烟儿遵旨。”
送文泽慢慢走至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他看着我,回首抱住柔柔一吻,而后抬头笑道:“朕已回明母后,以后见朕,记得要改口自称臣妾。”
臣妾——我发愣。传说中,鲤鱼就是这样跃过龙门的么?
文泽走后不久,太后赏赐下来。礼单上书写:玉如意一枚、芙蓉纱两匹、杭绣内制团扇一把、红玛瑙手珠两串、鎏金鸳鸯摆件一对、雨露天星茶壶一只、红木贝花妆匣一个。
红色妆匣高一尺深近半尺,分上中下三层。面上满镶彩贝雕成的梅花,梅花上站着两只喜雀,取“喜上眉梢”之意。第一层里装着汉白玉镂花梳、白珍珠头花、黑珍珠发网并一银瓶蔷薇花油,一支小小六出梅花头镂丝簪子;往下第二层装了蓝田玉瓶装着的玫瑰露、景泰蓝盒儿装着的胭脂膏子、翡翠瓶里装的凤仙花汁;最后一层,放着几个做工精细、大小不等的香囊荷包。
小萝送来药进来,我拿起一串红玛瑙手珠给她,淡淡笑道:“这手珠子我瞧着成色还好,送与妹妹玩罢。”
小萝愕了那眼,连连摇头,却又拗不过我,方才道谢收下。又选两个荷包送给荷风苑里两个小太监,一把团扇赠与给荷风苑另一名小宫女香蕙。
我亲自拿着一盒胭脂、一朵珠花并一瓶凤仙花汁到永泰宫。先偷偷地找来小莺,给了她胭脂与凤仙花汁。又寻见春菱,拿出珠花给她。
春菱因那日之事,见我时,脸上讪讪的,连连摆手,定不肯收。我笑道:“妹妹原是素来喜爱姐姐为人,瞧着这珠花也好,也与姐姐十分相配,这才特地老远的拿来送与姐姐。那日之事,姐姐一味帮着说妹妹说话,我心里很是感谢。”又轻轻笑着,催促道:“姐姐可要快些收下,否则过会子让不知情的旁人瞧见,该说妹妹轻狂炫耀了。”
我将话儿说到这个份上,她便真不好拒绝,却又谦让一番,才道谢勉强收下。
八 宫中奇遇(1)
太后宫中,文浩正陪着她吃茶说笑,见我进来,一起停下看我。
太后含笑道:“如今皇上登极已近三年,子嗣却不多,如今也只得了三个皇女,既然皇上喜欢你,你也要早日的为皇家开枝散叶,多为哀家添几个皇孙才是正理。”
当着这么些个人,我羞得面红过耳,却又不能不应,只得低了头轻轻称是。
太后将荷风苑现有宫人全给我使唤,说人不够时再增派。谢过恩,我又陪着说笑了一会子,眼见到午睡时间,方才告辞出来。却远远候于一棵大槐树背面,眼看文浩经过之时,忙走至他面前,深深一福。
文浩鼻中“嗯”了一声,微拧了眉头,诧道:“这是做什么?”
我立起身:“奴婢特意在此等候王爷,只想当面道谢与请罪。奴婢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还有……,”我脸一红,“奴婢为昨日竟敢大胆教王爷做下人规矩而请罪。奴婢不识王爷贵人,言出无状,还请王爷见谅。”
文浩鼻中笑一声,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真的毫不在意:“你自是认不出我面目的,能认得出倒假了。我成日漂在江湖,从来不以真面示人,若不其然,似皇兄般日日听些假话,又有什么趣味? ”再看一眼我,眼中突有玩味的笑容,“至于荷烟姑娘竟教导我做下人的道理——也确有新意。令祖柳太傅身为太子太傅,其孙女自是诲人不倦,又有什么奇怪?”
我面红过耳,强笑道:“王爷您尽已知荷烟身世?”
文浩点头,叹道:“不错,太傅博古通今、既有治国的满腹经纶,又知天文地理,通晓医术……才情无人能及。”停了一停,又问:“你既是太傅孙女,想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脸上又是一热,回道:“奴婢不大会抚琴歌舞。先是因为年幼,罪父怕奴婢不能理解;抚不好琴,便只让熟记宫商,并不大弹奏。后来家中获罪,更无闲情操练。王爷此问,奴婢惭愧。”
文浩见我难堪,立时另寻名目,他眼波转动着,如有星星在无边苍穹中升起,笑道:“令祖的三位公子倒个个都是人物。你大伯父定远侯英勇无双;令尊柳侍郎山水画至今仍无人能出其右;最难得的是令叔柳三公子!想他乐界何等人才——当年即使京城最有名的乐师,也得尊他为大,见面时称一声“柳先生”,只不想他竟没有传人。”说至此处,他眼中星月仿佛一下子全部落入海底,但叹道:我真再想听令叔亲手弹奏一曲,——却是奢望罢了。”
我心里也是酸,忙笑道:“罪叔素不同常人,他既醉心音律,亦师从罪祖学得医,多艺于一身,难免特立独行些。及至后来流配远去漠北苦寒之地,技艺多年不用,想必也难记得。”
文浩长叹:“柳荷烟,今后只我二人时,你便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也不必称你家人为‘罪’。依我说;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全变了?你只须在他人面前守着这些破规矩,于我面前也就不必拘什么罢。”
我听他说“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全变了”一语,心里不禁有些狐疑。他那话儿,也是不合礼制宫规的,我却也不敢多想,也不敢就此答应,只好望着他那张令无数少女沉沦的脸,轻轻微笑。
两人闲聊片刻,也就各自散开。
后几日里;我或陪太后闲话,或做些女红,或制些小茶果子,十分自在。那些宫人们自知我已被文泽宠幸,只待青云直上,一时人人见我十分曲意奉承。加之这山庄里因除了太后外,又别无其它嫔妃,我在他们嘴里,俨然被捧成至高无上的正经主子。一时眼里看到的都是笑脸,耳里听见全是好话。
八 宫中奇遇(2)
荷风苑一众小宫人们,也被人捧上天去,个个得意起来。我暗叫不好,忙训劝一番。又找太后讨来曾给秀女们做过管教姑姑的春菱,帮我教导宫人。因我知春菱弟妹众多,全家只靠老父种田为生,弟妹大部分被卖出为奴,十分困苦。有心帮她,屡次厚赠金银。及至有心与其交心,却又怕受伤害,不肯轻易交心。
我想,自己总该与她多接触几日,才能知道她是否真能为我所用。
春菱来后十分尽责,每日悉心教给宫人规矩。又让所有宫人称我“小姐”。 她的意思:一则无论以往的交情,现在毕竟是主仆有别,便只在我这里私下称呼,若叫顺口,被外人听见难免招祸;二来我并无陪嫁过来的仆从,这样称呼听着亲切,也算是娘家人之意。
我觉得主意很好,因而当春菱就此一事对我回说时,也就一笑而允。只是心里对这些宫人的感情,跟原来并无二致。
我思念文泽。学会相思,是我入宫以后惟一变化。我成日相思——特别有雨之时。我觉得这年夏季;雨水竟充沛到无以复加。绵绵雨水,惹我对文泽相思绵绵。写首诗,诗里有他;画幅画,画里有他;绣朵小花,花心里还是有他……
我常于雨天斜倚木栏;手握荷包,呆望着烟水迷离的荷塘出神,间者又自己微笑。春菱与小萝两个见我如此,不知劝了多少回,也不见效。再后来也自知劝说无济于事,相对苦笑,都说:“ 小姐如此痴情;皇上回来后;可还不知如何心疼;如何宠爱小姐才好。”
我微笑,心中憧憬满怀,又甜蜜无限。
转眼至七月下旬,盛夏渐去。那一日,德仁太后说对我们说,因要临近中秋,要大家回宫过节。
及至回去宫中,他们将我暂时安排住进一处临水的院落听雨轩。
不知文泽会给我什么名号,太后授意贤淑的懿孝皇后按贵人位份,给我再添两名小太监并一名宫女,共八人服侍。听雨轩的宫人们按入宫先后时间,太监依次是:杨长安、郑栓儿、林柱子、胡大刚;宫女们为:春菱、小萝、香蕙、莲蓬。
这些人除杨长安、郑栓儿两个外,均为以前服侍太后的宫人。
太监杨长安长得眉目清秀,入宫已有两年时间。我听说,他来听雨轩前一直在御书房打杂,因而心下对他十分中意。于是命杨长安出任听雨轩首领太监,宫女们的管理自是仍交给春菱。
又拿了些个财物给他们当见面礼儿,杨长安与春菱尤厚。
次日;我按制到皇后宫中请安并谢恩,迎面看见满屋子妃嫔,衣香鬓影,言笑晏晏。嫔妃们见我是文泽新宠,目光之中十分好奇。但我知道,我不能太出风头。于是每日例行请安,也不化妆打扮,也不轻易开口——随她们认为我是名颇有姿色,幸运的平凡宫女。
那日,我歇过午觉,发现窗外正飘雨。我想念文泽,只感浑身酸懒,百无聊奈,便唤过小萝,让她帮我梳一个新流行的发式。小萝笑咪咪地拿起白玉梳儿,先将我的头发拢结于头顶,然后用丝绳系结分股、弯曲成鬟,并托以支柱,耸立在两侧,不多时便做好了一个双垂结鬟的发式。
挑选一支小小的“孔雀开屏”金步摇,亲手斜插入满头乌云之中。对着镜子,穿上件雪色双丝雪纺绣粉红梅花长裙;再向长裙外套上一件同色芙蓉长纱。
小萝也不说话,只看了我不停的笑。我被笑得心里发怵,不由也望了她诧笑:“好好的笑什么,莫不是我脸上有花么?”
¤╭⌒╮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八 宫中奇遇(3)
小萝歪了小小的脑袋,笑道:“也没什么,只不知道眼里的小姐是真人呢,还是那画上走下来仙人。”
我一笑,也觉得有了些精神。转头看见窗外风驻雨歇,一时兴起想起去御花园里走走。因小萝要煎药,便让春菱陪了去。
屋外的空气特别新鲜。有微风吹来,迎面带着些甜丝丝的水味。花草树木经过才刚那番微雨,正是红的更红,绿的更绿。浑象是一幅原本淡彩的水墨画,经雨水改成浓墨重彩。脚下五彩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也好似上了层薄釉般,发出温润的光芒。偶有树叶上的雨水滴落下来,或有一两点掉进地下低处的水畦里,只轻轻一声,便融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气并不十分炎热,我一路慢慢走,一路欣赏。突然一对玉色蝴蝶飞过,在半空中飞舞盘旋,双双栖身于一朵雪色芙蓉花上,微微轻抖动翅膀。我定睛一看,好美的一对蝶儿!竟有拳头般大小,白玉色的身子,翅膀上还带着红、黄、蓝三色的斑花儿。
我看得欢喜,起了捕它们的念头,于是悄悄对身后的春菱作个手势,拿了宫扇猫着腰儿,轻轻走过去。眼瞅着距离那对蝶儿越来越近,只差一点就要捕着了,突然其中一只腾身而起,另一只随后也跟着飞起来,两只蝴蝶高高低低,双双飞离我能捕到的范围,一路西去。
我也起了小孩心性,暂时丢开去御花园之念,尾随追去。春菱紧随我身后过来。我跟着那对小东西,有时小跑,有时驻足,一路上几次眼看要捕着了,偏又没捕到。最终追至一处湖边,还是眼见得它俩远远地飞过水面,去了对岸。
我停下来。这才觉得有些热了,举起手中团扇,轻轻扇风。
有风吹过湖面,碧绿色湖水微起波澜。微风将一阵香味送入我鼻中,那香来自对岸,或浓或淡,且非单纯花香。
“春菱姐姐,”我笑着朝她扬了扬脸,道:“你可曾闻见什么香味么?”
春菱用鼻子深深吸气……片刻,摇头回道:“奴婢什么也没闻见。”
我细辨一会儿,再说:“这种香味很特别,是花香里混合着乳香,乳香里又浑合着檀香,檀香里再混着些沉香……并不只是一种味道。也难怪那对蝶儿会飞过对岸,原是冲着这香味而去。”
春菱一言不发……突然,好似想起来什么,脸色陡地大变。
风起得更大。
风愈大,香气愈浓。远远近近,那奇异的香味缠缠绕绕,绵绵不绝。我迎风站立不动,深深呼吸,不知天上人间。一时风驻香停。我回过神来,四处张望。远远看见对岸有处红色小楼,最西面有一座通往对岸小楼石桥。
水那边是何去处?我问。我一面张望,一面问道:“现隔得远也看不大清楚,是栋三层楼的房子罢,怎么宫中会有这样的房子,倒跟个戏台似的。现有哪个妃嫔住在楼里么?”
春菱不语,面色更加苍白。
九 鬼楼媚妃(1)
“姐姐,”我又催问春菱:“那边究竟是何去处?”
“那是鬼楼。”春菱颤声回答,她左右张望,脸色苍白……终于明白自己身处白日,这才小声补充:“前几年宫里有位主子娘娘在楼里自缢过。以后……每逢中秋月圆之夜;常常会有萧声从楼里传出。吹奏的都是那位死了的主子生前最爱的曲子。后来,也曾有胆大的太监进去打探,一夜没有出来。第二日三五个太监约着进去寻他,才发现他胆已吓破,七窍流血死在地上。”
这世上真有鬼么——我不语,也不信。
春菱低声道:“小姐您不怕么,咱们……还是快些回罢。”
我听她说得可怕,便笑道:“人都说是‘富贵有命,生死在天’,又说“头上三尺有神灵”,就算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从不害人,他们自然也害不得我。有何好怕?那处原来住的,倒底是个什么主子?”
春菱眼中惊骇再起,她看着我的神情,就象看见狐妖厉鬼一般,她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白:“小姐请别问她身份,太后娘娘严旨,宫中任何人等,均不得谈论此人。”
我心中一动,笑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