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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午夜勿语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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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瘸子的眼里忽然涌出了泪水:“那个时候,我和现在一样在东湖公圆做河道清洁工,但是一到晚上我就会出去捡破烂。有一天晚上我上街去捡环卫筒里的破烂时,看到有六个年轻人拖着她进入了一个巷子。”
韦一凡知道他指的她是瞎子。
瘸子恨恨的说:“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她,也不想管闲事,可是当我发现她是一个瞎子的时候,我的无名火就上来了,他们居然禽兽不如的欺负一个瞎子,而且当时我就看的出,她还是哑巴。”
也许正因为他自己是残疾人所以理解残疾人在这个社会立足的痛苦,所以才更同情她,正所谓同命相怜。
瘸子:“你们知不知道,我一走进巷子,看到了什么?”他越说越愤怒:“他们竟然在强奸她,天啊,她不仅是残疾,而且还是一个要饭的啊!你们说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年轻警察瞪大了眼,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
瘸子:“当时,我上前去阻止,但是可想而知,我被他们打了,打到爬都爬不起来,然后就那样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轮奸她。”他接着有些痛苦的说:“他们走了以后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我知道问她的事情她也说不了,我就告诉她我送她回去,她摇摇头,在她迷惘的脸上,我猜她一定无家可归,看到她这样,我干脆告诉她,如果你无家可归的话,就留在我身边我养你。”瘸子叹了口气:“就是那样,我们走在了一起,也是从那以起,我在心里发誓要杀掉那几个人。”
中分(9)
韦一凡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也许瞎子被强奸的那一刻,他的怒火还不足以令他去杀人。但是瘸子和瞎子在一起之后,做为一个男人,哪怕是残疾的男人,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老婆有过那种经历都会很愤怒!而这种愤怒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怒火所能比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上再没有用的男人,一旦知道自己顶着绿帽子都会很火起。对于瘸子来说,六个人啊,何止是帽子,简置就是一顶钢盔!
瘸子:“之后,我天天去她被强奸的那里去等那几个人,后来我发现他们经常去那里的一个酒吧喝酒,然后我趁他们落单的时候,一个一个杀掉……过程很简单,不像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而且他们中有一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给谁杀死的。就因为他们太不警惕了,也许正因为我是瘸子才能那么容易的把他们都杀掉。”瘸子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说你是草包,就因为你连他们死的共同之处都没有发现,哈哈,我现在告诉你,他们六个人死亡的共同之处就是,都残了。我记得有两个是断了腿,两个断手,一个眼珠被我挖掉,还有一个被割了舌头,哈哈,我就是要他们死了连在地狱都是残疾。”
韦一凡仔细回忆了一下,心里一阵难过,确实,他从头至尾也没有把这些特点放在一起想,他一直以为是个变态杀人狂犯的案,从没有想过是个有心里障碍的残疾做的。他信了,他相信瘸子的话,他相信这个一脸杀机的瘸子,普通人根本不会在这样的时候会如此镇定,特别还是两个警察的面前;他也终于想通瘸子为什么为了一部手机而躲躲藏藏,原来他是有案在身,如果不是瞎子的死令他疯狂,估计就算是捉住了他,也不一定会得到这个意外的收获。韦一凡忽然冷静下来:“你们的遭遇很值得同情,可是你杀了人,就得接受惩罚。”
瘸子眼里射出一道精光:“那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如果是一年前,韦一凡相信自己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抓住他,可是不管是谁,在连续杀了六个人之后,都会变的心狠手辣,出手就是杀招,而且瘸子如今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和自己拼命,这种人是最可怕的。韦一凡没有把握,真的没有,可是他必须要抓住这个人,这是他的职责。
年轻警察站了起来,突然间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他知道瘸子的故事讲完了,就凭刚才瘸子把他甩掉的那充满暴发力的力量,他就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恶战,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这个杀过六个人的瘸子究竟有多厉害。
韦一凡也站了起来,眼神里异常的冷静!
瘸子慢慢的站立,整个人忽然间像是膨胀起来,身上的肌肉紧绷,双手暴涨……
篷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一阵风从前门和窗户从掠进,掀起地上的灰尘与木屑。
顿时,尘屑飞舞!
中分(10)
很多天以后,韦一凡和年轻警察再次回忆起那次恶斗的情景时,还是心有余悸。
韦一凡:“现在你承不承认,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年轻警察:“我承认,实在没有想到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挡开我直拳的同时还能进攻,居然还能击中我,我一直在想,要不是当时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卸掉了他的力,五脏六腑估计都要给他震碎。”
韦一凡:“如果不是他把我一拳打飞时幸运的撞到了那个开关,启动了锯板上的钢锯,你也不可能会趁他回头去看是什么响的时候抱住他的腰。”
年轻警察:“其实我要感谢你,如果你当时不上去牢牢的扣住他的手,估计,我的肋骨会给他打断。”
“哈哈”韦一凡笑着说:“不要谢我,其实我们最要感谢的是,我们当时摔的那一跤。”
年轻警察点点头:“是的,那一跤,才是真正救了我们的命。”
***
篷屋里突然传来钢锯的声响,极其刺耳。
瘸子一只手勒着年轻警察的脖子,用另一只手肘拼命撞击着年轻警察的背部。
年轻警察的脸黑了,他怀疑自己的肋骨可能被打断了,自己也渐渐快支持不住,但双手却还是死死的抱着瘸子的腰。他要给队长拖延时间喘口气,他相信自己都这么讲义气,他的偶像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一定会想办法搞死、搞残这个残废。
韦一凡背靠着墙,如果不是平时喜欢吃肥肉养的皮糟肉厚,他相信自己已经被瘸子刚才的一拳打死。
他喘着粗气,看着瘸子正用手肘撞击着年轻警察,看着年轻警察那张憋的通黑的脸,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默念着,坚持住,兄弟,不要当烈士,划不来的,就几万安家费。
然后他大吼一声像功夫熊猫一样夹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蛮力扑了过去,用尽身体力的最后一丝力气扣住瘸子的手。三个人立刻纠缠在一起,然后瘸子像挑了一副不均匀的重担一样的,开始移动,挣扎,剧烈的晃动……
“砰!”一声巨响后,两个人摔在了地上。
为什么只有两个?
因为有一个命苦,正好摔在了锯板上,被锯板的齿带瞬间往钢锯上拖了过去。
锯木头的钢锯,同样可以锯人头。
瘸子尖叫的时候,钢锯恰好切进他的头颅,血雾“卟”的飞溅,然后,他刚刚还在尖叫的嘴也被切开,一瞬间,瘸子被中分了,被钢锯中分了。
鲜血从锯板上瀑布般向两边倾泻,切割完后,瘸子分别朝两边掉了下去,一边一半。
锯是好锯,调锯师的功力很强,调的很准。
被切割开的尸体,切口边缘整齐一致,左右相当平均,没有一丝偏颇。
一些鲜红的内脏终于在尸体掉在地上的时候像零部件般散落,还有几根挂在锯板上的肠子在来回的摇曳……空气里弥漫着只有在屠宰场里才能闻到的血腥和恶臭!
看到这一幕,两个人终于吐了,吐的时候因为看到地上肠子里的稀饭和青菜叶,他们再次狂吐!!吐到痉挛。
韦一凡终于走进被粗铁贯穿的瞎子,去她手里拿手机。
她握的很紧,就像张思同临死的手指一样紧紧的扣着手机,韦一凡用力的去拨她的手指时,联想到瘸子拨开张思同手指的情景,忽然间有些毛骨悚然,他感觉自己忽然间变成了和瘸子一样的人?特别是在用力拨她手指的时候,瞎子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空白,她的眼睛里一片空白,却就是像在看着韦一凡一样在死瞪着他。
韦一凡当然知道,是因为刚才自己的动作太大不小推动了她的尸体,才一下子让她睁开了眼睛,但他还是有些害怕,他莫名的感觉,她就是在看着自己,而且空白的眼神里像是带着仇恨一样的光芒。
胃剧烈的收缩。
终于还是把手机从她手中拿起,他疲累的坐在地上,慢慢的拿起手机开始查询!
又一阵风从外面掠进,试图想把里面的味道冲散。
被风吹的摇晃的肠子又一次吸引了年轻警察的眼球。年轻警察又开始反胃,可是当看到队长的神情时,他被惊呆了。
韦一凡看着手机的眼神越来越不可思议,他的脸色竟然开始变得阴沉,越来越沉。
阴间(1)
“咚!”
何伟的双拳重重的击打在墙壁上,一脸愤怒。
女教师宿舍17室里,林雪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躺在谢雨珊的怀里哭泣。
谢雨珊相信林雪刚才说的和萧扬发生的事情,但是对她的理由显然并不是很相信,她疑问到:“萧扬应该不是那种人。”
林雪低头轻啜:“那时,我只是想去卫生间方便,刚方便出来,萧扬就站在一楼房间的门口,并且让我去他房间。”林雪接着说:“你们几个人一直都把我当小妹妹一样,萧扬也是,我没有太在意,以为他叫我进去有什么事,可是没想到一进去,他就抱住我,脱我的衣服,我挣扎,求饶都没有用,他的力气很大,他把我按到床上,连门都没关就对我……”
何伟又一拳打在墙上:“畜牲,太他妈嚣张,连门都不关。”
谢雨珊还是有些不信:“小雪,我相信你,但是我也相信萧扬的为人,我估计昨晚他酒喝多了?”
何伟接话:“喝多了?我昨天晚上喝的不比他少,我有没有对你怎样?”
谢雨珊:“人和人的自控能力不同,而且我也不是小雪,你要敢,我就剪!”
林雪此时也点着头:“是,我是感觉到他有些醉意,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谢雨珊:“有没有给嫂子发现?”
林雪哗的一声:“抓到了啊。”
何伟惊讶:“不是吧,捉住了?”
谢雨珊:“那嫂子有没有揍你。”
林雪泪流满面,也一脸羞红:“没有,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听见萧扬好像在挨揍。”
“打的好,何伟气极败坏的往外走去:“你们在这里,嫂子一个女人揍不动他,我去揍。”
林雪摇摇头:“何伟,算了,都已经发生了,打他也没用啊。”
何伟:“妈的个逼,兔子都不吃窝边草,这种人不揍,我就不姓何。”说完,何伟就像一头公牛一样奔走。就在此时,林雪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遗憾,还有一丝恐惧。
可惜谢雨珊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如果一早看到,或者一早怀疑什么,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当然,只是也许
阴间(2)
***
——
警局,刑侦科办公室里堆满了人。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但有崇拜的眼神。
韦一凡很镇定,至少表面是。年轻警察很不镇定,从那张受了伤还牛逼轰轰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像是吐了一口恶气一样的痛快和嚣张,他也很享受来自其他同事的夸赞。
韦一凡很理解年轻警察,他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时间分到刑侦科的,因为自己一直被人拿去当笑话,他自然也感觉抬不起头心中郁闷。其实想想如果自己和他一样年轻,说不定现在就跑到雷局那里去牛逼一下下。
“嚣张个屁呀”。从门口处传来一句与现场气氛很不对称的声音。
年轻警察脸上的表情立刻凝固,他很生气的看着说这个话也正往里走的那个人。
那个人姓周,户藉科科长,因为管着离县几十万人口的户籍,人称地主。
虽说职位和韦一凡一样,但他很有背景,雷局是他的姐夫。
韦一凡一想到平时别人只是在背后议论和嘲讽自己,而他却几乎每次都是当面数落,本来心里就一直不舒服,而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要上门找碴,更是不爽。
他强压着不满:“怎么了,地主。”
地主一脸不屑的看了看年轻警察,但看韦一凡的眼神还是堆了些笑容,可是言语里尽是挖苦:“我说韦小宝同志,你真是走运啊,抓个小偷,居然就把去年的六件案子一并破了,你是不是出门踩了狗屎了,说说,也让我去踩踩。”
年轻警察很浮躁,两只眼睛瞪的像牛瞳一样,可是又不敢说什么,急的青筋乱涨。
韦一凡笑了笑:“是啊,是运气好,不过我没有踩到狗屎。”
地主故意疑问:“那你怎么这么好的运气?”
韦一凡忽然把头凑头地主的耳边,声音却很大的说:“因为我碰到吃了狗屎的人。”
地主的脸一下铁青。
年轻警察顿时暴笑,他很开心,一直很低调的队长终于反击了。
就连其它看热闹的人都开始群哄。
“笑,笑,笑,笑个屁。”地主很没有风度的对房间里的人大声的咆哮然后走了出去,带着一副丧尸一样的脸。他刚走,雷局就进来了。然后看热闹的人马上溜出去。
雷局走进来,开口便是:“我说韦小宝同志,你真是走运啊,抓个小偷,居然就把去年的六件案子一并破了,你是不是出门踩了狗屎了,说说,也让我去踩踩。”
一字不差!一家人果然不说两样话。
“砰咚”。
年轻警察翻了。
阴间(3)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这么懦弱,尽管我和林雪的苟且被小玲当场活捉了,但是小玲也不应该这样揍我,对于我们乡下来说,女人打男人一耳光会让男人一生的运气不好。
我算过,小玲给了我至少十六个巴掌,看来我要在十六辈子之后才能有好运。
不敢照镜子,我知道现在我的脸一定像花一样绽放着许多手指印,说不定还有些肿;也不敢出去买菜,因为怕别人会嘲笑。很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很黄,小玲也不会很暴力。
一想起林雪,胸间生出一股无名火,我是怪她,如果不是她来挑逗我,我怎么会那样做,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小玲现在把自己关在楼上,看来她今天不准备给我做饭了。
我也不准备去叫她,因为我也一肚子气,我长叹了一声,直接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是沙发,我确定那是沙发。可是没有想到,我一倒下去,就仿佛掉入了一个冰冷的怀里,一双指甲呈黑色腐尸般的手从沙发里突然伸出来环抱住我,把我往下拖。
此时的沙发忽然像一个泥泞的沼泽。我感觉自己在下沉,无休止的下沉,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这一刻,尽管我紧张到连心都要蹦出来,但我无能为力,只能随着下沉,无助的看着天花板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
那双阴森的鬼手一直抱着我。
下陷的失重感很痛苦,很可怕。虽然我很紧张,但是我知道除了死亡,世界上根本找不到一种永恒无休止的东西,只要自己还活着,这种下陷就会有终点,哪怕停下来的那个地方叫十八层地狱。
而且我从下陷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在做梦。
砰,我摔在了地上,终点终于到了。很痛,但痛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讲到痛,昨天那个梦里我不知道被那个“我”砍了多少刀,每一刀砍在肉里的时候,我都痛的想叫,那种感觉太真实,但还是梦。只要记住在梦里,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死,就像我被砍了很多刀以后,还能看着小玲被那个“我”肢解一样。
这里不是十八层地狱,只是一个小村庄,夜色下宁静的小村庄,虽然有些诡异。
那双抱着我的鬼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如释重负,尽管是做梦,但有个鬼一直抱住自己还是很难受的。我爬了起来,却不知道往哪里走。
这个梦做的很失败,居然一点指引也没有,怎么叫人把梦做下去?我到底要来这里干什么?哪怕是出来个人,或者在哪个地方打个标识牌指引一下做梦的步骤也行啊。
对了,前面的那个小屋是不是指引?里面还亮着灯,估计是,我去看看,也许那就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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