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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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祈垂着头,声音低喃的道:“你信不信报应?”
凤棠笑了起来,道:“要是有那种东西,战场上死在我手上的亡魂早就把我撕成肉块了。”
“也是。”凤祈淡淡说着,抬起头来,仍然没有一丝的喜色,同样的也看不出悲伤。从小到大克制感情己成为一种习惯,凤祈早就忘了正常的面部表情表达该是怎么样的。
“天心草的毒性容不得你这样折腾的。”凤棠神色认真的说着。
“嗯。”凤祈应着,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能再折腾了。只是很突然的,凤祈却道:“这两天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能一种疼痛的感觉,最少证明自己的血还是热的。”
凤棠抬头看向她,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从很多年前凤棠明白,凤祈走的是一条帝王之路,也许是处于太女这个位子上的无奈。但是她的所作所为确实在为成为下一下皇帝在做准备,而更巧的是大晋现在需要这样一个皇帝。
一个够狠心够英明又稍带一点慈悲的皇帝,正是大晋现在下所需要的。凤氏的江山己经巩固,从太祖开国至今,己经三朝,当时战乱的影响梁经完全消失,就连一直扰着大晋的夷族也基本上平定。新君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开拓一个更大的盛世。
加强权皇权,废门阀,建漕运,开海运,开科恩,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活动,都需要新君去做。而新君想做这些之前,杀人成为一种必须。更要紧的是即使是杀的血流成河,朝堂也好在野也好都不能有丝毫的混乱。
手段,能力,忍耐,胸襟缺一不可,而凤祈却恰恰全部拥有,可以说是机缘巧合也可以说是天赐大晋。一朝一代能遇一个名君己经很不容易,而合适当时实际情况的名君那是更不容易,就比如说开国太祖皇帝,那绝对是一代奇人,常年争战建了如此不朽的功业。
只是把这样一个奇人放到现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未必能有凤祈有用,不是能力上的问题,而两人着重点不同。守成之君与开国之君要是弄错了位子,国家将会陷入无比凄惨的状态。
凤祈看看凤棠眼神却笑了起来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好好保重。”凤棠说着己经起身,最后行礼道:“臣告退。”
“嗯。”凤祈应着,只是到凤棠起身退下的时候,只是看着凤棠的背影,凤祈黑眸里不知道闪烁着什么。即使是眼前这个跟她推心置腹的女子,她所忠于的也只是大晋。
第 90 章
皇夫是病逝于乾林宫的,皇夫从生病到病逝两个月有余,虽然以皇夫的年龄来说,去世并不奇怪,联想起一直以来皇夫非常健康的身体似乎有点奇怪,只是这个奇怪绝对没人敢提出来。但是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皇夫是在乾林宫去世的。
皇夫去世那天据说是宫有变,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凤瞳打听了好久也没得出个所以然了。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就是早上的时候,皇夫很突然的正装打扮直闯乾林宫。虽然一直以来皇夫进乾林宫是不用这么麻烦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夫就进不去乾林宫了。
只是那天皇夫穿的是冠服,尚宫也好,侍卫也好,跪倒了一片,乾林宫的掌宫尚宫刚上前就被皇夫一个巴掌打到了地上。然后再也没人敢拦。
进去之后发生了就更没人知道,只是听说乾林宫里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换了新的,然后关于凤瞳生父德君的身世也被爆了出来,他是皇夫身边的侍儿。凤瞳知道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德君出身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竟然是皇夫的侍儿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因为一般能跟着皇夫进宫的侍儿都绝对是心腹,可以说是为讨好皇上准备的,要是身边侍儿能如此受宠,按理说也是好事。必竟出身于沈家的人,也会效忠于沈家。自己身边的人受到如此宠幸,好过皇上去宠幸别人。
但是只看皇夫对凤棠对凤瞳的态度,也就能知道,皇夫绝对是视德君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了而后快。按理说以皇夫的出身不可能会因为皇帝的偏爱而心存嫉妒,更不会嫉妒自己身边的人,能如何的让自己的地位更巩固才是他该做的。
皇夫在乾林宫里呆了好像有一天,中间传了膳,吃没吃不知道,不过正元皇帝的头好像被皇夫用什么打破了。到底怎么打的却还是迷题,不过正元皇帝应该是没动让他打的,必竟以正元皇帝的武勾使这种身状况下,皇夫也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更不用说打破她的头。
皇夫去世是国丧,即使正元皇帝身体差,与皇夫感情非常不好也是大办丧事,不过正元皇帝身体不好,丧事由太女操办。下葬于京郊孝陵,上谥号圣德皇夫。
按规矩是皇帝缀朝九日,以日代天,服缟二十七日。大臣,宗室亲王带孝更是必然。除此之外,更列出了将近十条的规矩细节,虽然是国丧,但是除了大臣之外,连平民百姓都不能乱来。更甚至于连外省要怎么举丧也写的明明白白。
凤瞳估量着可能是太女是在进孝心,或者说让外人看看她的孝道。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正元皇帝也允了,一直以来正元皇帝并不在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帝后失和的样子,没想到丧事上竟然给了皇夫最后的脸面。
丧礼的时候沈悦回来了,那是他亲叔叔,无论当时为啥走的,他现在都回来奔丧了。凤瞳只是匆匆见他一面也没说上一句就走开了,只看他神色明显比以前显得淡然成熟多了,往日里的张扬几乎看不到。
这样的变化理智上说没什么不好,只是凤瞳却突然有点怀念那个张扬跋扈,公然在万花楼买妓子的沈小公子了,或许说在凤瞳心中,那样的沈悦才更像沈悦。
沈悦什么时候走的凤瞳不知道,不过沈家好像对于这位逃家的公子也没怎么着,估计也是没这个功夫。倒是后来韩墨跟凤瞳提起过,沈悦这人也挺重朋友,回来一趟,无论是韩墨还是薛牧,他都去看过,走的时候也都说了。
凤瞳随口问了几句,韩墨说沈悦的日子过的挺不错的,除了没有追求者之外。现在是顶着天山剑宗弟子的身份在江湖上晃荡,好像己有侠名传出,相信再过几年弄不好就真成了一代大侠。凤瞳听听满是羡慕,仗剑行江湖,这样的日子她只能用想的了。
因为国丧的关系,京城一下子显得安静了,二十七天的丧期过后,一些风月场合也是不好开门的。至于亲王们,则要更老实才行。嫡父为尊,庶女为嫡父带戴要比亲生的爹还要认真。
苏玄秋就更认真了,甚至专门把韩墨叫来提点一下,把家中但凡红色,喜色的东西全部苏玄秋都让韩墨一一安排到位,不要有差错。
韩墨一一听从,现在的韩墨是越来越有管家的样子,里里外外各种事务。凤瞳只是坐着听韩墨每月回报都觉有几分佩服,处理这种琐碎事情花的心力一点都不比大事情小,难得的是韩墨能一一记全。
只是凤瞳不能不感叹,几年前那个风华正貌,才情的无限的京城三大才子竟然去专心这些。诗词,才情,那些能为他带来无限风彩的东西早己离开他了的生活。
虽然国丧,但关于海运的折子却从来没有停过,这也是凤瞳吩咐过的。海运上只要有问题就立即回禀,尤其是海盗集团有大动静的时候。现在朝中己是如此局面,无论如何不能开战事,就是夷族现在来犯,凤棠都要估量估量再决定要不要出京。
所幸的是一直以来从来的都是好消息,关于海军组建部分,就以折子来看是问题不大。不过凤瞳还是不放心,特意问凤棠借了暗部人马,时刻盯着这一块。朝上动乱,要是再起新战事,就会担心会不会大乱。更不用说现在又是皇权与门阀争战激烈的时候。
似乎从皇夫去世那天起,沈氏全族都有些收敛了,在朝的沈氏一族似乎己经听到家主的命令似的,朝上也不怎么折腾了,朝下也不再议论了,更甚至于连同僚的仕女们态度也好多了。
看起来像是服软一般,不过凤瞳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现在的皇权与门阀的争斗,不是说谁服个软就能算完的事了。现代沈氏宗主沈秀可不是薛晴那样的女子,对于现下的局势不可能不明白。
只是凤瞳也估不出来沈秀接下来要怎么做,岩是继续夹着尾巴做人。关于联姻的事情,似乎随着沈悦的逃走之后就不了了之,沈家似乎又找过其他的大族门阀,除了早己败落的谢氏之外,周家是凤棠早就拉拢过,必竟薛牧的父亲就是周氏,这样的一层姻亲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庄家对于现在的政局也有点像岩那样,只是观望,庄家势力小太多了,绝对不是重点打击对象,只要敢抬头,绝对不会难为。庄家的家主也是看清了一点,更不敢胡乱站队。
只是皇夫去世的第三月,朝中情况有变化,薛氏一族家主薛晴自请上书撤阀,三上三推,最后薛晴是跪在金鸾殿前请求撤阀,正元皇帝无奈同意,只是朝野震惊。
其实所谓的撤阀说起来也很简单,之所以称为门阀就是门口的两根柱子,左边的称“阀”,右边的叫“阅”,用来张贴功状,所以这种门阀世家只要看看门口柱子上刻着些什么,对于这个家族大概就能了解了。
撤阀就是把那两个柱子搬开,从门阀世家降级为一般的富豪之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岩的子弟们在入仕的时候,想依靠九品中正制为官就不可能了。九品正中制凭的身份地位,岩一族的身份都下降了,到个人的时候就完全没有身份了。可以说撤阀之后,薛氏子弟想当官,能走的途径就是参加科举。
搬柱子的具体手续是一个月后举行的,是钦天监推算出来的好日子,正元皇帝不能亲来,但是太女是亲自来了。撤下来的柱子也没有销毁,只是让岩自己保存,此语一出,岩上下立即跪下感恩。
撤阀是薛晴做出的最终决定,面对这样的局势她没有办法保住自己的家族,最后想到就是保住家人性命。但是这样的门柱不知道是多少岩先人争来的荣耀,毁掉了怎么样也不舍得。
太女只是笑着扶着薛晴起来,场面话的说了几句,不过太女脸上的笑容应该是真的。岩主动撤阀的影响力实在太大,无论是朝野议论还是对于沈家,对于其他门阀大族,那种震憾力要比太女的一些举动强大的多。
只是在远处的薛牧不禁流下泪来,虽然他是男子,对于家族荣耀并不像女子那样看中,但是他也清楚门阀撤下,岩族先几百年争下来的荣誉也就随之消散。
凤棠在旁边拍拍他的肩,薛牧转头看向她,轻声问:“我的族人不会有生命危险是吧?”
凤棠点点头。这是很肯定的,就是为给其他门阀做做样子,更为是为得凤氏的大度,岩现在的人员官职只会提到提升,不会下降。也许还可以称之为荣宠不断。
薛牧擦擦眼泪,长长吁了口气,荣誉与性命之间,薛晴选的是性命。虽然这个决策遭到大多数薛氏族人反对,但薛晴还硬是做了。上折子的前一天,薛晴对他哭着道:“你姐姐是个极没用的人,能为族人做的也就是这些。”
薛牧说不出话来,有时候守护家族的荣耀是要用命去拼,但是保住现有人的性命似乎也没有过错。人死灯灭,又有什么比的过鲜活的生命。
撤的门柱被锁在岩后堂里,门关上那一刻,薛晴强忍着泪把门锁好,钥匙恭敬的交于太女。太女却笑道:“卿保管即可。”
薛晴却是执意不从,直接跪下。她很清楚,没有销毁己经是格外开恩了,而所谓开恩也不可能一直开恩,这个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凤祈其实无意留下钥匙,不过看薛晴如此,也就收下。一系列活动彻底结束,太女这才把正元皇帝的圣旨拿出,是加官的圣旨,薛晴世女封号撤消,但是官职却是升到了三品,其他薛氏族人的官职也都有提升。
太女要自宣的旨,只是接圣旨的时候,薛晴的手都些颤了。只是仍然满脸欢喜欢的谢恩领旨。
虽然薛牧己嫁,但是凤棠还是陪着他看完了撤阀的全过程,看到薛晴领旨,薛牧就想回去。凤棠直接拍拍他的肩,然后两人悄悄走了。是挺失礼的,尤其在太女在场的情况下,只是安国睿亲王出格的事情也不是这一件了。
“我想生个孩子,可以吗?”上了马车之后,薛牧突然开口。以前的时候薛牧真觉得有没有孩子并没有这么重要,只是这大半年,想要孩子的想法很强烈。
凤棠点点头,拉住他的手道:“好,只是要辛苦你了。”
“我想生个儿子,不要女儿。”薛牧再次说着,身在这种家族的女儿实在太辛苦。
“我也是这样想。”凤棠淡淡说着。
第 91 章
到十月的时候,周氏也自请撤阀,虽然全过程也是比着岩的办的,但震憾力远不如岩。不过这样的举动更是让人明白了现在朝廷的走向,果然其他门阀的宗主们似乎有些坐不住,再加上太女一直在努力的游说拉拢,陆陆续续的请旨撤阀的世家更多。京城不说,就是外省的一些门阀家族也开始上折子要撤阀。
沈氏一族仍然没有动静,沈秀是个相当能沉住气的人。现在这种撤阀的大局面下,沈家安稳才是重要的。必竟沈氏无过错,除非沈氏一族谋反,不然朝廷想撤阀非常不容易。
而且在这个门阀们自请撤阀的浪潮上,皇家也要显得大度一些,对于未自请撤阀的家族也要更好的对待才安定天下贵女的心,更不用说还要表现出皇家的气量。
凤瞳对于门阀的事情只是知道,并没有细细过问过,这是太女的事。而凤瞳的主要事情是海运办好,陈襄报喜的折子也越来越多,凤瞳看的欣慰的同时也不忘把暗部拿过来的密报一起核对一下,两者无冲突。
凤瞳是大松口气,看来启用陈襄这一步是真的走对了,陈襄真是一点没让她失望。到南川没几个月功夫,大晋的海军己经有了个模型,而且大晋的海商被抢过几次,闹的最严重的时候是陈襄登黑礁崖与箫冬青谈判的。
谈判的细节条款陈襄一一列出上折子回禀,只是看折子箫冬青并没有开战的念头。凤瞳有些放心,箫冬青没有一下血气上脑是好事,从某一方面来说凤瞳也不希望海上处于无主的状态,西大洋太大了,这样的大片水域没有哪个国家说能完全控的住。花大力去剿海盗,不如与海盗合作。
凤瞳有个大概的想法,找机会除去箫冬青或者说让箫冬青彻底打消想把手伸向大晋的念头后,凤瞳想与之谈谈。开战是下下策,无论谁输谁赢,都是输,能够双赢才是对双方最好的局面。
海运的事情能进展至此,凤瞳知道自己算是立了大功。不过有点感叹的是官学的差事交给了成王爷凤澜来办,也许开始的时候正元皇帝有交给她的这个意思,甚至于有次还把凤瞳叫到宫里说起过这事。只是很不巧的当正元皇帝想下旨由亲王领着办这差的时候,凤瞳正接手着海运的差事。
亲王权力过重,无论是太女还是皇上都会非常头痛,所以这个时候官学的差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凤瞳。道理是凤瞳是明白,只是要是让凤瞳选,凤瞳情愿选官学的差事。官学也好,海运也好都是大晋的大事,但是与私来说官学更好。天下仕女皆出于门下,接下来仕女权重是必然,能够提前拉拢也好事。
凤瞳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样的差事交给成王爷凤澜,她是嫡出皇女,跟太女关系是最亲的没错。但同时她的身份也很暧昧,联想皇夫与沈氏想换太女的想法,凤澜实在是第一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