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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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艺迪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笑起来,“顾言,我有时候觉得你是悲天悯人的圣人,但是你不是,你只是太注重原则有时候貌似圣人而已。”
“你终于肯叫我顾言了,艺迪我们是朋友,你没必要那么见外,对叶淮明也是,偶尔耍耍脾气他才会注意到你的好。”
潘艺迪听了他的话笑起来,“我会试试。”
顾言也笑笑转过身时李綝姿已经跟叶淮明跳完舞回来,他迎上去拉着她的手问,“累不累?”
“不累,只是很久没跳生疏了。”
他们说着大厅里音乐声又响起来,顾言说,“不累的话再陪我跳一曲,那次舞会后我们还没跳过呢,让叶淮明抢先了。”
“好。”李綝姿听着顾言声音里故意流露出的遗憾笑着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随着他进了舞池。
叶淮明在场外看了一会转身对潘艺迪说,“我们走吧。”
“那么快,还没跟程小姐打招呼呢。”
叶淮明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随手把杯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问潘艺迪,“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潘艺迪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没聊什么。”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说完叶淮明往门口走去。
“真的要走吗?”潘艺迪跟上去问他。
“程嫣她不需要我,我需要的人又不在,没必要多做停留。”
潘艺迪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没再多什么,只默不作声地跟上去。两人走出门口叶淮明突然停下来看着她,“艺迪,你会一直跟着我?”
潘艺迪沉默下来,时间长的叶淮明已经不打算再问,却听到她说,“如果你厌烦了可以跟我说。”
“看来我不是最傻的人。”叶淮明无奈地笑着牵起她的手,两人在沉沉的夜色中一前一后出了门。
舞池里,李綝姿听着耳边轻柔的音乐声静静地靠在顾言肩膀上,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顾言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显得有些情绪低落,低声问她,“怎么了?”
李綝姿歪着头看了他一会问,“顾言,你想不想知道我家里的事,譬如我父母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会跟着小叔叔长大?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你愿意告诉我?”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改天吧,等哪天你心情好,全部都要告诉我。”
“我会的。”
“我知道。”顾言把李綝姿按在胸口,耳边的音乐渐渐停下来,身边的人三三两两地散场。这时的顾言还不知道李綝姿带给他的是他不曾想到的一个真相,他对李綝姿从一开始就看走了眼。
撞破
李綝姿把粥端到餐桌上,走到窗前撩开窗帘向外望了望就看到顾言站在楼下倚着车门冲她摆了摆手。她在顾言那住了将近半个月才被批准回家,但是顾言说已经习惯了跟她一起吃早餐所以早上时总是准时过来接她上班。她没有出去继续站在厨房里摆碗筷,顾言有钥匙不用她去开门。五月的天气基本上已经热起来,即使隔着窗帘也看得出一早就强烈起来的日光。李綝姿把顾言昨天带过来的那一株马蹄莲小心地养在清水里,摆在桌子的中央。顾言说他喜欢大朵白色的花,简单地养在透明玻璃花瓶里带着一种清冷的倔傲气质。李綝姿对此深有同感,她跟顾言的生活习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彼此又都不是挑剔的人,所以这样迅速地熟稔也没人觉得突兀。
李綝姿在厨房里忙得差不多算好时间探出头正好看到顾言推门走进来,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顾言的笑脸有些发怔。她总觉得顾言来得太突然仿佛她生活里的假象,不知哪天醒来才发现是美梦一场。顾言自然猜不到她心里的那一点胆战心惊,走到她跟前抱了她一下说,“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吧,每天早上过来接我。”
顾言拉开椅子坐下来,“早起的鸟儿有食吃,蹭饭是一样的道理。”
李綝姿把粥端到他手边,“给,早起的鸟儿。”
顾言听她取笑自己笑着去敲她的额头。
吃过饭后两人一起去公司,把车子开出小区后顾言问她,“那天跟叶淮明聊什么,看你们跳舞时很高兴。”
“没什么啊,就是谢谢他帮了祈明。”
“他怎么说?”
说到这李綝姿来了兴致,趴到身边兴冲冲地跟他说,“他说举手之劳,你们还真是死党,说话的腔调都一样。”
顾言装作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她,“我也像他一样是痞痞的少爷模样?”
李綝姿瞪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顾言笑了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习惯自然是相互影响的。”
“我喜欢青梅竹马的朋友,那些过去的事情都是你一半我一半,即使我忘了你还能记得。”
“那要是都忘了呢?”
“那必定是不好的回忆,忘了就算了。”
顾言想了一下,笑着点点头,“说的是。”
他们到公司的时候在停车场恰好遇到了杜衡跟程嫣,四个人下了车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笑起来。程嫣先挽着杜衡走过来,到了顾言故意取笑他,“你们现在真是出双入对了。”
顾言指了指他俩说,“你们难道不是?”
程嫣故意拿腔捏调地说,“我们可是经过家长同意了,你们呢什么时候见家长?”
“爸妈上次说要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结果有事耽误了,说是最近一段时间要过来。”
程嫣高兴地拍拍手,“那正好,如果顾伯伯他们同意了,我们就一起结婚。”
顾言没有说话,低头去看李綝姿,只见她看着对面的杜衡脸色白了一下,松开了他的手。“怎么了?”他担心地问她。李綝姿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程嫣走过来拉着李綝姿的手说,“綝姿大概是担心见家长吧,你放心好了,顾伯伯他们人很好,不会有明显的门第之见。而且他们对顾言很放心,顾言自己喜欢的人他们应该不会不同意的。”
李綝姿勉强笑了一下,“是啊,是我太紧张了。”
四个人也没用再多说什么直接进了公司,半路顾言问程嫣,“你怎么也来了?”
“爸爸说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公司里来帮忙。”
顾言揶揄她,“你能帮什么忙?”
程嫣叉腰瞪他,“你看不起我?”
“没有,恭喜你们夫唱妇随。”顾言揽着李綝姿的肩膀,嘴角带出一点笑。
十八层时杜衡跟李綝姿一起下了电梯,顾言跟程嫣继续往上走。走出电梯门李綝姿没有等杜衡径自往自己位子上走去,杜衡没有追她看着她坐下来才推门进了办公室。杜衡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疼得厉害像是一夜没睡一样疲惫。他不是没看到李綝姿听到程嫣的提议时突然变得有些惨白的脸,他自己尚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何况李綝姿。他不是明白,他的离开对她是一种伤害,他的回来同样也是,有他的地方对李綝姿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只是贪心动了妄念,他想要生活在李綝姿身边不论以哪种形式,可他知道这不过是属于他自己的奢侈念头。李綝姿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最后他们两个人必定有一个要离开。想到这从不后悔的杜衡也开始困惑,是不是当年他太自以为,做错了决定。
快到中午时,杜衡路过茶水间看到李綝姿端着杯子正在接开水,因为走神水都快溢出了也没有察觉。他不得不开口提醒她,“小心烫了手。”
李綝姿一惊转过身发现是他,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不高兴?”杜衡看了看茶水间里就她一个人于是走了进去。
“我应该高兴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杜衡,你曾答应过会给我一场婚礼,如果是这么别致的方式,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綝姿。”杜衡想上前拉住她,李綝姿甩开他的手走出门。
杜衡跟她走出来,李綝姿走到走廊的小阳台上停下来。她伏在栏杆上低着头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中午时阳光剧烈,没有风,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蜂鸣一样的声响在耳边回转。杜衡担心的把她拉回来,“你小心点,爬那么高干什么?”
“杜衡,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喜欢你?”
“为什么?”
“你对我很好,让我觉得自己被捧在手心里,这是不是也算恋爱中的虚荣心?”李綝姿笑了笑接着道。“那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把你留在身边觉得就算你不喜欢也无所谓。”
“綝姿。”杜衡走上前轻轻拍着她有些颤抖的后背,“对不起。”
“杜衡,你真的会跟程嫣结婚?”
“你呢?你也答应顾言了?”
“顾言他对我很好,就像你当年一样,只是他不会背叛我。”
杜衡收回手靠在墙壁上看着她,“綝姿,你恨我?”
李綝姿对着他有些失控,“杜衡,你为什么要回来,我是不是就是摆脱不了你?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每天对着你还要替你隐瞒。”
杜衡倒是很平静,“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离开这。”
“你没必要说这种花言巧语来骗我。”
“我说真的,綝姿,我看到你时就知道,我不能留下来,你会恨我。”
“程嫣该怎么办?你不是那么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
“我不是不喜欢她,我只是没想到会碰到你。”
“杜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给我点时间,我不能伤害程嫣。”李綝姿说完没有等杜衡答话裹了裹外套走回去。
杜衡目送她拐过了走廊才回过头,对面玻璃上映出他的脸,苍白拘谨一瞬间百无聊赖。
顾言回到办公室松了松领带,把手按在胸口,那里躁动的厉害他几乎不能负荷。刚才李綝姿跟杜衡的谈话,他一字不落地全听到耳朵里,他没有现身因为他不想大家尴尬。怪只怪他对李綝姿太了解,知道这个时候她会去喝水,知道她会去那个喜欢的阳台。他愿意去关注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他觉得那是他爱她的表现,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有种想法的自己像个小丑,他对李綝姿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
傅曳辛站在院子里给花浇水,因为看不到他只能蹲着身子小心地摸索着花盆的边缘以防水洒到外面。如果苏锦在的话这些活都不会让他做,她老是怕他会磕着碰着自己。苏锦对他太体贴简直要把他当小孩子一样来照顾。
傅曳辛浇好花后站起来揉了揉小腿,蹲得太久腿都有些麻痹,他站起来时用力过猛差点摔倒只好扶着手边的一棵树缓一缓。他坐在树下的石台上伸长了腿稍作休息,树荫下阳光不是很强烈,他惬意地仰起头。他看不到阳光只能感受到落在皮肤上那一层温暖,他摸了摸手臂无意识地眯着眼睛就像他没失明之前那样在阳光下假寐起来。他没坐多久就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站起来听到来人走到院子里,他没有迎过去,那人身上独特的气息让他无法向前。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沉默了良久,直到那个人走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眼角,傅曳辛才勉强发出声音,他说,“哥,你回来了?”
傅曳辛失明的第一天李博文就知道,那晚他悄悄地回来看过他们,他年轻的孩子窝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像是被抽走灵魂的娃娃失去了喜怒哀乐的表情。他没有过去安慰她,他觉得这一切的苦难都要自己熬过去以后才能什么都不怕。可是那一晚他陪着自己的孩子等来天边的第一道曙光时,他突然有些后悔,他不该那么狠心,他本就可以保护她,至少那些痛苦不该让她一个人承受。
傅曳辛把他带到屋里,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的飞机。”
“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带了医生过来,你的眼睛不能一直这样,你生活上也会不方便。”
“綝姿说她会治好我。”傅曳辛说这句话是带了点自豪,连李博文都看得出来他脸上露出的那么一点小小的得意。
“我知道。”李博文端着茶杯任杯中的热气呵上自己的脸,暖暖的柔柔的像是面前的人说话的腔调。
“要叫綝姿过来吗?”
“不用,我自己会去找她。”
傅曳辛往前靠了靠握着他的手问他,“哥,你还走吗?你还要丢下綝姿?”
“不走了。”李博文反握住他的手,声音轻声轻调的像是在安慰他。
“那就好,你早该回来,毕竟——”傅曳辛停了一下才接口道,“綝姿她是你唯一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她受那么多年的苦。”
傅曳辛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院中央那一棵白玉兰,浓郁翠绿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孩子总觉得应该做一个坚强的人。”
“哥,是你太狠心。”傅曳辛站在他身后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所以我来弥补了。”李博文转身迎向他像少年时一样把他细瘦的肩膀抱在怀里,他抚摸着他的头顶,低低地说,“曳辛,对不起。”
傅曳辛低下头,他在那一刻脆弱起来,害怕他看到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下班时顾言送李綝姿回家,到了地方时顾言停下车看着李綝姿解开了安全带想去打开车门,他拉住她。
“怎么了?”李綝姿疑惑地看向他。
“你说过如果我想知道你的事就都会告诉我。”
“是啊。”李綝姿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严肃仍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跟杜衡是什么关系?”
李綝姿愣了一下,回答道,“就是我说过的那种关系。”
顾言听到她的回答很皱了一下眉头,良久才出声,“李綝姿,下车。等你想好了答案再来找我。”
李綝姿依言下了车,然后听到顾言大力地关上门,绝尘而去。
误会
李綝姿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顾言了,那次生气后顾言就没有再找过她。李綝姿自知理亏却不知该怎么跟顾言解释。这件事坦不坦白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如果她只是遇到了前男友她跟顾言解释一下就好,可是现在这个人跟程嫣在一起,她就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顾言,而且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还有点想维护杜衡的意思。时间过去的太久,她对杜衡的那点恨意好像已经被冲淡了,她恼怒杜衡的只是他现在造成的局面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今天是周末,李綝姿赖了会床才起来。她洗漱完毕后走到客厅里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到九点,门铃适时地响起来。她跑过去打开门就看到祁然笑嘻嘻地提着早餐站在门口。她接过祁然手里的早餐,领着他往屋里走,“祁然,你真准时。不过以后不用特意给我送早餐,怪不好意思的。”
祁然站在门口换鞋子,抬头对她说,“习惯了嘛,你周末时一般都是这个时间起床,所以妈妈说让我过来看看你起了没,顺便把早餐给你带过来。”
“你吃过了吗,一起吃点。”李綝姿走到餐厅里把碗筷摆出来。
“不用了,我吃过了。”
李綝姿听他这么说就把多余的碗筷摆回去,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她跟祁然太熟悉,在他面前她几乎没有任何顾忌。
“綝姿。”祁然坐在一边看她吃得开心就叫了她一声。
“什么事?”
“你跟顾先生吵架了?”
李綝姿抬起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祁然怕她不高兴就跟她解释,“本来这段时间都是顾先生过来找你吃早餐,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他过来了,就猜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李綝姿放下碗筷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应该算是吵架了吧。”
祁然听了有些吞吞吐吐地对她说,“要是你的错的话就去跟顾先生道个歉吧,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