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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朕不想活了 作者:墨然回首(晋江vip2013-12-04正文完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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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睿抽抽鼻子,眼角微微有点红,鼻音浓浓的:“嗯。”

    走到门厅处,傅小书又叫住了他们夫妻二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禀报:“大人,外头又来了辆马车。”

    傅诤松开岑睿的手,把小枣抱给她:“你带小枣先进去,我去看看。”

    “哎嘿,我说你小子能耐了啊!不声不响娶了媳妇,不声不响生了儿子,要不是魏长烟那小兔崽子说漏嘴,老子估计你孙子出生了都不一定知道!”岑睿抱着小枣受着邻居们的吉祥话时,蓦然听到这中气十足的一喝,后背瞬间僵直了,一转身猝不及防地就和魏老爷子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你还当不当老子是你的座……”那个“师”字顿在魏老爷子咬破的舌尖上,凝固在他脸上的表情怪异得可笑。

    跟在后头的傅诤亦是无奈到极致的模样,朝着岑睿摇摇头,一进门就往里闯没拦住。

    “这这这……”魏老爷子结巴着打破了满堂寂静,如同光天化日见到了鬼一样,惊恐万分地将岑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一拍大腿:“老子要被吓死了!”

    “……”

    ┉┉ ∞ ∞┉┉┉┉ ∞ ∞┉┉

    岑睿把人领到偏厅,魏老爷子才从失魂落魄地状态里缓和过来,仍是狐疑地看着岑睿:“你是陛下?啊呸,你是太上皇?”

    岑睿亲自奉上一杯暖茶,点点头,含笑问道:“您老最近可好?”

    “太不好了!”魏老爷子胡子揪成一团,痛彻心扉道:“你觉得我的学生娶了我的徒孙,屁都不放一个地生了个胖娃娃,最主要的是我那小徒孙突然从男变成女,你觉得我会好么?”

    “……”岑睿嘴角抽搐,态度真诚地忏悔道:“我不是故意。”

    “屁!不是故意的,瞒了我快十年?!”魏老爷子重重将杯盏甩到桌子上,送完客人进来的傅诤甚是不满得飘一眼,老爷子更不痛快了,桌子拍得噼里啪啦响:“眼睛长歪了?横什么横!老子没你这样的学生!”

    看得出魏老是真的生气了,岑睿笑得有点艰难,傅诤在她肩上拍了拍:“枣儿哭了你去看看,我和老师谈谈。”

    “哼!”魏老爷子抱起双臂,鼻孔朝天,一副你不给我好好解释我就要把你们两小混蛋赶出师门的气性样。

    傅诤说话向来简洁明了,直中要害,三言两语就将岑睿女扮男装之事交代完毕,中间自然掠过了岑睿与他的身份,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不是骑虎难下,她何必有心欺瞒。老师与我在官场里都有许多身不由己,何况在那位上的她?”

    魏老气就气那一会功夫,岑睿这么多年的辛苦他也看在眼里,说实话,一个姑娘家做到这份上是不容易的,但他仍是啐了口:“对自己学生下手,真出息!”

    学生又怎么了?她是他一手养大的,由自己回收再合情合理不过了,傅诤不以为耻地腹诽着,面上却演着真情实意的苦情戏:“情难自禁罢了……”

    “唉……”魏老爷子捶着盘起的老腿:“你说你们这闹得是哪一出,我算是明白过来陛下为何执意要退位了,原来是为了和你双宿双栖。但你们想过没,你们孩子是正儿八经的皇嗣,日后……”一堆破事啊破事。

    “岑睿既然嫁进了傅家,孩子只能也只会姓傅,与皇室无半分关系。”傅诤斩钉截铁道。

    魏老深深叹气:“他是你的儿子,说不定以后走上你的老路,进京为官。那时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是他自己的造化,是福是祸看他自己的了。”

    “可怜的小枣啊!”魏老装腔作势地悲叹:“竟有你这样没心肝的爹。”

    ……

    “老爷子人呢?”岑睿哄睡了孩子,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傅诤。

    傅诤略有些倦意地捏了捏鼻梁,与她站在一处看着熟睡的小枣。有张掖的调理,小人儿看起来气血充足许多,脸上也有了点肉,此刻吮着手指睡得黑甜。傅诤将声音放得极低:“已经走了,说是要去江宁郡找秀敏。”

    “这么快?”岑睿讶异地声音高了点,一看小枣拧起眉,立即收声敛气,做贼似的道:“你不会赶人走得吧?”这种事,傅诤真干的出来。

    傅诤飞快地飘了她一眼,将人往怀里一扣,看着岑睿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贴着她的脸笑了起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无情无理的人?”

    岑睿无比坚定地点头,没有意外地遭到了傅诤动手动脚地惩罚。在儿子面前,两人动作不敢放大,闷着声缠绵了一会。岑睿轻喘着气被傅诤钳着双手按在了短榻上,她努力怒着脸,语调却腻得发软:“儿子在呢,别胡闹!”

    小屁孩一个,有什么好担心的?傅诤细密地吻着她的颈项,手里已攥着腰带抽了开,一遍又一遍,好像唤不够似的唤着她的名字:“阿睿……”

    怀胎十月加上坐月子,看起来傅诤已忍不住脱去道貌岸然的外表,化身禽兽了。岑睿想笑,可在这个情形下若是笑出来,指不定会被他怎么折腾。再说……她也有些想他了。

    “儿子醒了怎么办?”岑睿承受着傅诤的撩拨与躁动,吸着气道。

    “他敢。”傅诤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岑睿在被傅诤火热的吻与动作卷入迷失前,呜咽着破碎的声音:“禽兽。”

    傅小枣果然一声不吭地睡到了两人纠缠结束,在傅诤拥着疲乏的岑睿快睡去时,小枣和掐着时辰似的一嗓子嚎开了。

    岑睿眼睛都没睁,用脚尖踢了踢傅诤的腿:“应是尿床了,快去看看。”

    傅诤与她胡闹了一下午,自个也累了,被岑睿一踢,认命地爬起来,同时下定决心,明儿就把这小东西丢到乳母那去。

    ┉┉ ∞ ∞┉┉┉┉ ∞ ∞┉┉

    快周岁时,傅小枣小朋友学会了第一句话。那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岑睿正因为一封信与傅诤闹脾气,傅诤心平气地与她解释:“我哪里要回京做官,你也看到了,这只是老师的提议而已。”

    “提议?”岑睿还因前几日被他摆了一道心里不爽,借题发挥道:“你自己没那个意思,老爷子会说得这么肯定!”

    两人拌嘴间,突然有个含糊不清的小声音插了进来:“爹爹……坏。”

    “……”

    岑睿与傅诤愣了好半会,还是她先回过神,欣喜地把床上的儿子抱了起来:“小枣会说话了?”

    那边傅诤面色平平,不紧不慢地反问了句:“爹爹坏?”似笑非笑看着岑睿:“你教的?”

    “……”岑睿心虚不已,抱着小枣挡住他的视线:“你听错了,他明明喊得是爹爹。”

    “爹爹坏!”傅小枣非常不给她面子地重复了一遍,这一句说得更加清楚响亮。

    “……”

    “以后儿子还是不能由着你教。”傅诤就此将前事一笔接过,顺带还淡淡地训了岑睿两句:“你也是做娘的人了,为人父母当是子女榜样。”

    岑睿那叫一个不服啊,纠着脸要与他争辩,来喜敲敲窗道:“小姐,京中有人来了。”

第89章 捌玖识字

 
    岑睿对外,依旧以养病之名深居偏都明光宫内;知道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待在淮郡的无外乎就那么几人。可来喜口中说的是个陌生姑娘;岑睿与傅诤不免好奇;未免生事端;岑睿抱起小枣绕到屏风后暂观事态变化。

    “小子长胖了不少嘛。”岑睿抱着小枣嘀咕了句;往他嘴里塞了块糖。

    傅小枣年纪小不知事但也分得出谁对他好谁对他凶;故而岑睿一抱他就笑了起来;黏糊地搂着她脖子;吧唧一口响亮地亲在了她脸上,糊了不少口水。

    傅诤在外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岑睿撇撇嘴;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人,和自己儿子吃酸捻醋。

    来喜领进来的确是个眼生的姑娘;人在屋内才站住脚先将一室情景扫入眼下。见只有傅诤一人坐于案后不禁愣了一愣,向他揖手一礼,行的是个官礼。来喜奉上茶,她摩挲着茶盏片刻,抬起眼报上家门:“此番前来甚是唐突,望郡丞大人海涵。我有一朋友是前任太医院院判张掖的旧友,我从他那听闻张太医在贵府,下、我……”姑娘垂下眼,局促道:“是来请他出山的。”

    傅诤将她一进门时的那一刹失望收入眼中,稳重够稳重就是气度还没修炼到家,一口京城官腔不难让人摸出她的身份:“张掖确实曾在我府中暂住,但不久前已回到清水郡老家。”他冷冷道:“我有一事尚且不明,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的那位旧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岑睿拈了拈小枣的鼻尖,看到你爹那张寡妇脸没?

    姑娘没料到要找的人竟先一步离开了淮郡,顿时脸色一白,慌了神。偏偏傅诤冷眸微眯,气势夺人,天底下找不出几个和岑睿一样敢和他叫板较真的人来。

    岑睿在屏风后看不下去了,将小枣往臂弯里托高几寸,走了出来:“你找张掖有何事?”

    傅诤看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来了,心有不满,薄唇微动,但没发出声音来。岑睿受了他的冷眼,讪讪地拍了下儿子,在他身侧坐下。

    姑娘下唇咬得发白,用手背快速抹了下眼角,已是稍稍镇定了下来道:“我请张太医出山是为了给一位……大人治病,不瞒夫人,那位大人是当朝右相秦相爷。相爷当年在谋反案中身受重伤,而今旧伤复发,不得已之下我才登门拜访。”

    还知道用官位压人?“秦英病了,自有宫中太医医治……”傅诤的话没说完被岑睿在案下拧了一把阻止了,

    姑娘一惊,显见地没想到傅诤竟直呼秦英的名讳。

    岑睿低垂眼睑,让人瞧不出里边神色道:“张掖就在府中,我这就带姑娘去见他,具体事宜你与他详说。”

    “多、多谢夫人。”

    小枣丢给了傅诤照应,离开时那人脸色臭的很,岑睿趁那姑娘低头往门外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傅诤脸颊上亲了一下。傅诤怔了下神,就见着岑睿小小得意地闪身出了门。傅诤摸了下她双唇沾过的地方,暖暖的,仿佛还留着她的温度,唇角轻轻勾起。

    “你是徐家人?”岑睿与她边走边问。

    徐杉眼睛霎时睁大了,不自觉警惕地看向岑睿:“夫人如何得知?”

    “猜的。”岑睿笑眯眯道:“我还知道你叫徐衫对不对?去年科举的榜眼,现在任大理寺评事。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次是借着祥瑞钱庄一案来淮郡请人的是不是?”说着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不带一丝感情道:“擅离职守、托公报私,哪一条都能瞬间断送掉你的前程。为了个秦英,你胆子也够大的。”

    徐杉被人说中了心事,她本就心虚,此刻更是不敢与岑睿对视,双颊涨得通红,使劲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好一会,横下心道:“仕途固然重要,但秦大人的病更重要。再说……”她的话里显出几分凄凉:“我女子的身份早晚会被发现,结局都是一样的。”

    这么看来,她做官做得也并不多顺畅。看样子,徐家是真找不出几个能干人了,逼着个姑娘家担负起家族重任。岑睿看着她就好像看着曾经的自己,笑了一笑,停下脚步:“你的仕途才刚刚开始,未来机遇如何你我都难以预料,何不往好处想一想?若执着于初心不变,或许有一天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你的男同僚们站在一处。”岑睿在她肩上轻轻一拍:“张掖应在这里配药,进去吧。”

    小枣长了这一年,身体结实不少。得了岑睿默许,翌日,张掖简单收拾了下就和徐杉启程赶往京城。傅诤去了衙门,岑睿抱着小枣送他们上了马车,对张掖道:“好好看看秦英,当年是我对不住他,千万别落下了病根。到了记得回信回来。”

    秦英的身体张掖去看过很清楚,不落病根是不可能的事了,注定大大小小一身病痛。之所以没对岑睿说实话,是因着秦英的阻拦,张掖至今记得秦英说的话:“为君尽忠,乃臣之本分,无须告之。”

    这些话张掖不会对岑睿说,他只能点头:“知道了。”

    马车转着轱辘驶出巷口,徐杉沉默地坐在车内,撩起一片车帘,望着岑睿渐行远去的藕荷色衣裙,喃喃道:“她到底是谁?”对她乃至朝局了如指掌,言谈间与秦英的关系也非寻常。

    张掖温温一笑,并不作答。

    ┉┉ ∞ ∞┉┉┉┉ ∞ ∞┉┉┉

    从张掖的书信中得知,秦英病情虽险,但无性命之忧,他须留在京中长住一段时间,岑睿欣然应允。

    傅小枣这段时间在长牙,见到什么都往嘴里塞,连傅诤案上的羊毫与墨块都不放过。小人精力充沛得惊人,跑起来就像个永不会停止转动的小陀螺,岑睿一天有大半追在他身后。最后不堪疲惫,把人直接往傅诤怀里一塞“你你你,看着他。”

    傅诤刚才衙门回来,衣服还没换下,没费多少力气拧住了乱扭的傅小枣,看他仍想挣扎,瞥了眼过去,悠着嗓子:“还动?”

    傅小枣脚板心蹿起一道寒意,爹爹生气了!登时双脚并拢,头一垂,不敢动弹了。

    “长得有你我的样子,可这性子真不知道像谁。”岑睿瘫在一旁,看傅小枣乖乖跟在傅诤后面,眼睛眉毛像她,额头鼻梁嘴唇有傅诤的影子,隔壁的邻居都说这小屁孩将来定是个祸害人家姑娘的风流胚子。

    傅诤的儿子会是个风流胚子?岑睿试图想象了一下傅小枣用神似傅诤的脸去调戏别人家姑娘,一个寒战后终止了这种严重伤害她身心的行为。

    傅诤净手擦脸,顺带也将钻得满头灰的傅小枣简单清理了一遍,听着岑睿的抱怨不禁好笑。这性子不用看也知道像哪个打小爬墙爬树、上蹿下跳的谁了。但在儿子面前,傅大人一向给岑睿留面子,简略道:“唔,我倒是觉得他该是这样的。”

    傅小枣对语言的学习还不地道,以为傅诤是在夸奖他,人得瑟起来了,朝岑睿扮了个鬼脸。岑睿牙咬得痒痒的,想打他,结果傅诤代她敲了敲小枣小朋友的脑门。

    粉嘟嘟的小脸一垮,傅小枣水亮水亮的眼睛委屈地望着傅诤,傅诤蹲着身擦干他的手,慢悠悠地问:“今天识字了么?”

    在傅诤面前,傅小枣的嚣张气焰无影无踪,小下巴点了点:“识了。”

    “几个字?”

    傅小枣扳了扳胖乎乎的手指头算了下,比了个四字。

    “爹爹在你这个时候常用的字差不多都会了,”傅诤腔调仍是慢慢的,看似很有耐心地与他道:“以后单日就随爹爹去衙门读书识字好不好?”

    傅小枣满心不乐意,才不要和不会笑不喜欢他的爹爹一整天在一起呢!他又不敢当着傅诤的面说个不好啊,包着一泡热泪眼巴巴地去看自己的娘亲。

    岑睿心里也有些许不赞同,这么小的孩子何必填鸭子似的教那么多东西。可傅诤定下的主意基本没人劝得动,傅小枣精力实在太旺盛了,再没人给他收收性子,她压根管不住这小滑头啊,只得朝儿子摇摇头。

    意识到这回是真没靠山了,傅小枣眼泪真就要下来了,听到爹爹清了下喉咙,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又生生憋了回去。他要快快长大,离开这个讨人厌的爹爹啦!

    为了补偿傅小枣受伤的幼小心灵,岑睿特意在晚饭的时候炖了他喜欢的鱼汤。一家三口围着张小圆桌安静地吃饭,傅小枣起初用筷子还不是很熟练,傅诤沐休时给他专门削了双小筷子。就看着他笨拙地用小筷子夹肉丸夹了好几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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