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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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抬头望向他;忍着泪;心中遍遍默念:索心;你不能哭…不能哭…既是自己选的路;便不能懦弱;不能后悔…
“回皇上话;具体过程…丞相大人和赫舍里小姐定然已经解释的清楚了…;奴婢只知道;奴婢怎样都可以…但却不能让皇上失去挚爱之人…请皇上成全奴婢。也成全自己…”康熙所提问题;我一个都无法回答…心想这下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了…
“你…混账”康熙震怒; 伸手一抚;焚香香炉哐啷而落;那龙袍衣袖也丝丝透出一股焦味。
“来人啊;把她打入大牢”
我并不惊讶;惊讶的却是赫舍里和索额图;康熙此命令一出;意味着一切事情都得推倒重来。意味着全部事情都得重新调查。意味着康熙可能斩了我;而她;可能远嫁蒙古。
外面御林军很快便来了;毫不怜香惜玉的拎起我的手臂就往外面拖;正捏住我刺伤的那里;我疼的冷汗直流;差点晕厥了过去;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一次;康熙不会再为我颤抖;为我心疼…
……
生活真的是一场诙谐的电影;那日索额图在栅栏内;我在栅栏外;而今日却对换了位置。
冬日里的大牢并没有很浓的腐臭气味。却仍是空气浑浊;老鼠蟑螂满街乱跑;我躺在一堆稻草上;浑身无力;头脑发胀;额头滚烫;心里大叫不好;许是伤口发炎了…
但现在除了我的敌人会来对我尽情嘲笑一番以外;又有谁会来救我;脑子里不断闪过许多光影;有儿时简单的快乐;稍大叛逆的烦恼;母亲离开时彻骨的疼痛;以及决定去百慕大时一脸决然的模样;有我;有妈妈;有爸爸;有妹妹;就如前世一般遥远。
有刚来清朝时遇见的张大妈;张虎;然后是葛布拉;索额图;四爷;八爷;胤祥;姐姐;小衣;浮馨;子丹;子青;纳兰蕙月…康熙;敏妃;良妃;德妃。惠妃…一个一个的人;像走马灯一般穿梭在脑海里;一波又一波;搞的我方寸大乱…
忽然脑里闪出李德明的那死水般的眼睛…心里一阵抽搐;到底还是我造孽太多;虽然并无害人之心;却是一个个的无辜之人为我而死…若我此次仍是求生;死的;将是子青…
为何我总是走不出这个怪圈…非要用她人的血命才可换我苟存…
不可以;绝不可以…
我已不知自己是否在呓语些什么;只隐隐看见一旁索额图胡须抖动;嘴巴开合;却是一个字也未听见…
就那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六十章:惊天逆变4
再次醒来;并没有电影中女主劫后余生的高床软枕;…我仍是扒在那一堆干涩难闻的稻草上;鼻子已略微习惯了淡淡的尿骚味道;不再有恶心作呕的感觉。
费力的抬头看了看高开的小窗;阳光淡淡;应该已是次日清晨…外面又纷纷扬扬的落起了小雪;细如烟尘一般。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只觉胳膊酸疼;膝盖僵硬…嘎的骨头响声;格外清脆。此刻不会有人来救我;而我仍是高烧不退;再此下去;终不是办法;便挣扎着起身;欲用手镣敲打门框;看看是否能让狱卒找个大夫来看我。
扶着墙壁才缓移了两步;便瞧见外头李德明拿了药箱跟着狱卒进来了…
那总是无波无澜的脸;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又为何会来…
“李太医来诊病;你还不坐好待诊;傻站着作甚”狱卒小厮没好气的吼道;自知人在屋檐下;也没有争辩的气力;便又在稻草堆边坐下。
李德明坐在我旁边;轻捏过我手;闭着眼睛诊起脉来;我轻靠在一边墙角;正好看见他线条刚毅的侧脸;不似四爷那般内敛刚强;他的刚毅果敢;是毫不掩饰的散于脸上的;而他的丝丝不苟言笑;更增添了坚硬的程度。
“你…为何会来”我奋力张口;却是仍然声若蚊唱;几不可闻。
他却表情未改;一副官派腔调:“奉命而来”我略一吃惊:
“谁的命?”
他并未着急答我,却是急急撕开我手臂所缠裹伤白布,只见伤口溃烂流脓,飘着淡淡腐烂气味,我一阵心悸,差点呕了出来,他仍是眉色不变,蘸着掺药的水细细把脓擦去,我咬牙忍疼,见他做的全神贯注,也不好出声打扰。
过会伤口洗净之后,便上了些新药,灼的伤口火辣的疼了下,待他把伤口再次裹好,我已虚脱的无力动弹。带伤手臂阵阵的颤抖不止。
他收拾好包裹,轻轻对狱卒说了些什,便提步欲走,我忙出声阻止,仍在等他的回答。
“是皇上”嘴角微动,蹦出了这三个字。
康熙…呵…康熙…脑子沉重;这些关系已然理不动;便又躺下合眼睡去。
睡睡醒醒;浑浑噩噩好些时候;直到胃里咕噜抗议声起;自知既已有饿觉;烧恐怕是退了;轻轻扶上额头;果然已经不再滚烫。
监牢门口放着一碗饭;里面稍微摆了些青青黄黄的菜色;轻触碗身;早已凉彻;而且有些嗖臭之味…但实在饿极;也管不得这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许是吃的太过专注;就连外面的声响也未在意;就连康熙龙驾于此也未发现…待他走近;低眼能瞧见那明黄色龙纹靴子。才知他竟是以天子之尊驾临此巫诧之地特地来看我这个吃着嗖饭嗖菜的疯妇。
我缓缓放下饭碗;用手擦了擦嘴角;便低低的磕了个头:“奴婢参见皇上!”抬眼却看见四爷一脸受伤的站在门栏之外,脸上居然挂着刚干的泪痕。
心里一阵抽搐。
“谁给她吃这种饭食,拉出去砍了”康熙一脸怒气,我却暗自诧异;不就是他把我送进此地的么…牢里的人;难道还指望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么。
“不…不要。”虽然那狱卒小厮对我并不友善;但是不友善者不代表就是该死之人。我已杀孽太多况且这天寒地冻的牢里;能有饭吃;已是感恩戴德之事。
“他不死;就你死”他似疯癫般从牙齿里恶狠狠的挤出这几个字…
思维停滞;以我清醒的逻辑思维;是搞不明白此疯癫之人的…但我知他来牢并不是亲自宣读我的死讯:“皇上大可不必亲自宣示要斩奴婢之令,只要皇上在那高高城墙的宫里手指微动,奴婢便早已人头落地。”
康熙胸膛起伏,压抑着怒气:“朕给过你解释机会,索额图说你冒名进宫,说你在他寿辰之日挟持索心,以她性命相挟要他守住秘密,说你因平妃欲戳穿你秘密而将她毒杀,说你蛇蝎之心要永远替代索心安享富贵…”
被索额图的造事功力惊讶的一塌糊涂;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会百般污蔑我;却还是难料他居然把姐姐的死…也彻底的推在了我身上…
“但这一切朕都不信;朕一个字都不信;朕所念的;只是你对自由的渴望;朕所感的;是你在百般屈辱后仍记得为自己丫鬟求情之事;朕只要知道;你是谁;你是谁而已…为何苦苦骗朕…”康熙已几近哽咽:“朕对你如何,你难道感受不到么!”
我张口欲言,却见四爷在身后微微摇了摇头,康熙仍然一脸激动:
“昨夜胤禛在朕寝宫久跪一夜,朕火气未退,终是未见,今日他又阻朕上朝,朕耐着性子听完你的故事,才知原来是非曲折,你竟是走的如此惊心…是朕对不起你;不管你是谁;朕不再计较了;但朕求你;珍惜下自个性命;用自己性命换别人活下去;这不叫英勇”
康熙已是气急;我稳住心神;缓缓讲道:“奴婢并非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女子,奴婢若未算计,又怎能活到今日。”
“是朕的错…朕该想到的…不管前面你曾做过什么;朕都不计较了;只要你留在朕身边;…”康熙缓缓把我抱起;转身出了牢门
经过四爷身边;竟是瞧见他眼角清泪;夺眶而出;怔怔的望向我带血的手臂…
我知道他在内疚…虽然不知那日他为何没有出现;但其中必有许多因由;我信他;他为我所做;已经够多够多…
这次若不是他冒着被康熙猜忌的危险;为我久跪宫前求情;此刻;我估计等不到李德明的诊治;等不到;再见他的那一刻…
康熙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那日乾清宫,你为何不肯解释?”
我犹疑了下,却仍是告诉了他:“那日皇上轻佻的眼神,摆明已经不信奴婢,奴婢再说些什么,也是无补,且形势在此,或者奴婢去蒙古,才是对大家都好的结局。”
“那日朕是气急了,语气不善,也是因你不够坦诚。”他言语又开始温柔了起来。
“奴婢错了,奴婢不能坦诚啊…”下半句话;却是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朕知道;为了你宫里那判了你的丫头是么?”我猛的一惊;他却是嘴角带着恶毒的笑意。
“不…不要”我知他杀心又起…
“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胤禛说的很对;在你身边;总是有些不安分的人;若她们存在;你便永不能安生…”四爷…我知他对憎恶之人素来狠辣;却总是闭目不想;可今日;又扯上了一条人命…
“不要这样;我信她是有苦衷的…我真的信。”我几近哀求;若不为她;我今日也不用受此苦楚;但现在却仍是保不得她性命…
“朕意已决”
心里焦急;但愿康熙还未办此事;而我也该冷静下心想想回旋的办法…遂闭起眼睛;斜靠在康熙臂弯里;不再说话…
第六十一章:毒杀1
“皇上,索相不止说奴婢以索心性命要挟他吧?奴婢一弱小女子,怎有能耐挟持赫舍里姑娘,并且要挟一国丞相?”仍然很多疑惑,照康熙的说法,连我都欺瞒不过,又怎么瞒住康熙。
康熙愣了愣,没想到我仍在琢磨这个问题:“他说近日他才知道你乃耶稣会内的不安分子,自从朕上次颁发了些限制条例以后,便开始愤愤不平,集结了一众力量想借此进入皇宫寻个机会报复朕,却是意外发现你与其侄女样貌一样,便在他寿宴那日伺机半路囚禁了索心,李代桃僵进宫…”故事编的倒是非常顺溜合理…
“后来赫舍里姑娘因缘际会逃脱贼人之手回府,他才知事情严重,所以急忙进宫秉承此事?而赫舍里姑娘也对奴婢出宫为索相庆寿之前的事非常清楚对么?,中间变数便是平妃姐姐在相府觉出不妥,对我有了怀疑,我担心事情败露,便在宴会之上冒险动手毒杀于她?”我接口说道,索额图,还真是个非常狗血的编剧…
康熙眯眼一笑:“聪明,被你言中了!不知索相精心编排之事,被你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破了,会有何感想。”
“那皇上怎就不信呢,这些个话听着也很合理啊。”故作轻佻的看了他一眼。
“大前提都错误的事情,后面都不必细听。。。他让索心入宫;一如多年以前平儿入宫一样;目的朕是很明确的;经过平儿一事;朕怎会再犯同一错误;所以朕才百般监视于你;但也是因此;朕倒发现你与外面风闻;毫不一样;要说你并非索相侄女;朕是信的;但说到你乃耶稣会不安教众;想来宫内报复朕;这个朕倒是真未看出来…并且若你真是要对朕不利;最乐见其成的;便是索额图”说到后面;康熙已是咬牙切齿;君臣做到如此猜忌;康熙却仍是眉色不动;心里又对他多了一分忌惮。
我大舒了一口气;经过此次牢内转圜;终是把身份转白于天下;终于不必再做别人的影子了;虽然顶着这么些莫虚有的罪名活着;但短暂的谣言换来身份的堂正,我是乐意的。
顶多也就风闻下;康熙如何爱上了一个祸国反贼…看来又只好委屈他了…
只是这一连串的事情;使我亏欠康熙的越来越多…若是某天他又提起自由和他;我作何抉择时;不知道那时;是否还能拒绝的理直气壮…
对于四爷;也是如此…景阳宫夜闯,乾清宫深跪,到如今牢内清泪,不管他对别人如何,对我,竟是真真切切的捧在了手心。挂在了心里。
“皇上…”康熙轻轻理了理我的额发:“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的闪缩了下;头靠上了马车门框:“那赫舍里小姐…”
康熙一脸坏笑:“在景阳宫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那我这翻回去,不是得遇着这个“戏子”了么。还要跟她生活一阶段;可又得劳心费神了。
子青不知还在不在她身边;子丹不知又怎样了…毕竟子青是她姐姐;总比我这个外人亲厚。若是康熙执意要杀了子青;我该如何对得起子丹…
“出征前她也得出嫁去蒙古了;按着和硕公主的名分;也是得从宫里出去的;朕之前恼怒,便把她置在了景阳宫,你若不高兴,朕便把别个宫赐你住吧。”康熙见我一脸苦瓜样貌,便知我心里所念。
“奴婢明白了;不用另赐宫邸了;免的又起太多流言;奴婢实在承受不起;皇上也不能老为着我惹的众人非议。”许多事;即使现在避开了;终有一日还是需要面对的。
“赫舍里姑娘可是已知远嫁蒙古之事?”不知她知此结果;会否恨死了我。
“朕见完胤禛便已下旨于她;定然是知道了的。”本来还想叫康熙暂且先瞒着以免中途再生事端的;却不想他这么心急。
“那子青…”
“你就不要再为她求情了;此番她必死无疑“让我听她解释可好!我与她日夜相对,信她不会如此待我,定然有些苦衷。”我睁着哀求的眼神瞧想他。
他也凝神望了一会,低头捏了捏眉头,便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朕总是纵容你”
心中感激;便拉着他手臂开心一恸。
他宠溺一抱;也是一副欢快模样:“以后可别悄悄落泪,大呼奴婢拜朕,你可知那日见你偷抹眼泪,朕心里是如何沉痛。”
心里一惊;又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我又何尝不是因他一个眼神便心神皆碎…
“索心知道了…”
眼前又闪过四爷悲伤的眼神;隐隐漏着丝丝愧疚的感觉。
第六十二章:毒杀2
马车径直开到了景阳宫门口;康熙把我扶下了车;四爷也骑了马随后而来,迎面凛风吹来;揉散了身上飘着的淡淡酸臭之味;假髻已经脱落过半;发丝散乱着七垂八歪;又是一标准的疯妇模样
只见赫舍里和子青子丹在宫门口端正而立;见康熙下车便躬身请安:“奴婢参见皇上,四阿哥。”
康熙眉目淡淡,清声说道:“起来吧。”
我本以为赫舍里会神情激动的在宫内哭闹,至少也是郁抑难舒,却没想着一回宫便见此戏剧一幕,她脸带微笑,妆容沉静,举止亦无半点失礼,若不是康熙亲口告诉我他已下旨,我真不相信她已知自己将远嫁蒙古这事。
我满心错愕的站着,不知该作何表情。
“姐姐…”她笑脸迎人;顿时香气撩人;一脸谄媚讨好的表情:“你我也是有缘才能有此相似面容,不介意我这般称呼姐姐吧?”她扶着我的手臂,悠然说道。
要不是此刻手臂吃痛,我真忍不住信了她的言语皆由自肺腑真心。
“不…不介意;是我高攀了小姐;怎来介意之说。”脸面僵硬的迎和着她笑脸;边上子青却紧咬着牙;表情紧绷。
“啊…姐姐对不起;妹妹不是故意碰到你伤口的”她忽的缩回了紧捏我伤臂的玉手。
她有意捏着我伤口;我却执意咬着牙未出声;就是怕康熙又想起此问题;顾忌着四爷不知是如何跟皇上说我此伤何来;怕套不上口供害了他。硬是忍到了现在。
而她却是故意要提醒康熙;见我不吭声;只好做完导演继续做戏子了。
我并不搭理他;康熙的注意力却被她的话牵住了思绪。眼光冷淡的瞧向子青。
手臂虽然换过药后已无血污渗出;但之前的血迹虽干;却仍是晕的触目惊心。
“姐姐可要小心呢~姑娘家身上有伤疤了可如何是好;妹妹有上好伤药;不知能否帮到姐姐呢”赫舍里眼里满溢焦急之色;伸手就来掀我衣袖欲看伤势轻重。
我赶紧缩手:“不碍事的;有劳妹妹操心了。”
只听四爷在后恼怒冷声:“她的伤;可是得问你如今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