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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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杀你孩子…我怎会杀你孩子…”面对他如死灰一般的神色,我竟开始口齿打颤,难以说出一句圆整的话来。
“王爷!福晋不可能做此等事情的,定是有人陷害她。”江修缘在一侧焦急说道,而扎纳扎特尔放松了紧捏我的手,虽然仍是满目沉痛,但已然能够稍定思维细想因由了。
纵然那些零食是我所送,我亦毫无杀他子嗣的缘由,且如今子青亦怀有身孕,我与她的仇怨,怕是深的多,为何不设计害了她的孩子,反而要害高云呢?在别人眼里可能会认为我是因妒成恨,但是扎纳扎特尔心里是清明的,我对他没有丝毫男女之爱,又何来的妒忌之说!
“我记得你曾说过这些零嘴乃是你贴身丫鬟出府采购的?是么!”他语气凉薄,眼神犀利,似要喷出火来。
“…”我无言以对;纵然我不回答;他心里也早认定了答案;但这件事情;不会是雪莲所为;她若真的胆大包天;也不会傻到把药下在自己买的食物里。
但扎纳扎特尔哪管得了这些;不等我出言维护拔腿就往近星楼走去…
步子急促;双拳紧握…身形震怒…
我心里凛冽;急速追他而去;却是路滑难走;几次都差点摔倒;好在江修缘不放心我安危;诊完了脉未曾离去;一路紧跟着我;跌跌走走;到达近星楼时已有众多下人在门外止步,皆是怯弱着不敢入内,扎纳扎特尔如愤怒野狮一般的声响,在十米开外便能听个真切!
“贱人!你快点说,你是何身份,何时混进福晋身侧的,为何要害我孩子!你给我说!”他声嘶力竭的呼声夹杂着绝望的味道。
门口下人见我已赶到,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方踏进屋内,便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雪莲脸上已有了五个触目惊心的掌印红纹,一侧秀脸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嘴角的血流,丝丝的顺着雪白脖颈顺延而下…
我一阵心疼;从未见过扎纳扎特尔如此失控;他竟会这般在意他与高云的孩子…
“扎纳扎特尔”我忙解下披肩;兜于雪莲身上;屋内的火盆已经被踢翻在地;带着火星的木炭滚落了一地;而近星楼内却是大门高敞;寒风肆虐吹入;冷的人阵阵发抖。
“若不是她;还会有谁”扎纳扎特尔又一次逼近雪莲;一把大力便把倒卧在地的雪莲横空拖了起来:“你倒是说话啊!为何要害我孩子!”
雪莲紧咬双唇,嘴边血流如柱,却仍是坚挺着不肯开口吐出半字。
“王爷…”贺兰珠也已赶了过来;见此情景担忧的低声唤道。
“你给我闭嘴!此地哪有你说话的份!”扎纳扎特尔不耐的回头大吼道。
贺兰珠眼神忽的一暗,那低垂着的饱满眼睑,似要垂出泪来…但我此刻哪还有心神顾虑她;焦急的欲从扎纳扎特尔手上夺过雪莲;但他那紧绷的手部肌肉;似用尽了全部气力要捏碎她的臂膀一般。我紧拖了许久;却仍是纹丝未动。
“雪莲…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碰…扎纳扎特尔猛的一发力;把她甩到了一侧的火星盆子上;顿时一股烧焦的烂肉弥漫开来。
“啊…”她终于痛不可吱;忍不出低低唤出声来。
“够了;扎纳扎特尔你疯够了你先去听雨轩问问你的子青侧福晋再说”我紧抱着雪莲;愤怒的对扎纳扎特尔吼道。
他仍是眸子怒热,圆瞪着双目盯着雪莲,我挡在她身前,与他屏息逼视,许久许久,他方败下阵来,甩袖而去。
“雪莲,你怎么样,怎么样啊!”她见扎纳扎特尔已走,努力支撑的样子也瞬间瓦解,身子忽然一软便重重的倒在了我怀里。
“江修缘,江修缘…”他带着药箱立马奔来;一把捏起她的手腕便把起脉来。。
“格格,不碍事,是皮外伤,我给你点金创药,你唤个丫鬟替她擦吧。”听江修缘这么一说,我便放下心来。
江修缘递了一瓶金创药给我,嘱咐了几句万事皆可找他便走了,我知他话里深意,但毕竟许多事情远水解不了近火。
挣扎着抱起雪莲之时;正好看见贺兰珠那孤寂绝然的背影…
对她总是有着隐隐的疼惜;但感情之事;若非扎纳扎特尔甘愿;我又能左右些什么…
轻叹口气;把雪莲安置在底楼小塌;我唤人重新燃了暖盆;关好门窗;待屋子有些暖和之时才解开她衣裳;细瞧着她身上有无新添淤痕…
这已不是我第一次瞧见她的身体;犹记得她遭人**之时身上那触目鞭痕,如今已是淡了许多,但却仍是清晰的攀爬在她如雪一般的肌肤上,如同那永不堪抹的刺青,将伴她一身…难怪她;如此决然的不想嫁人…
她是在怕她心爱之人;匍匐在她身侧之时问她这些痕迹的来历么…
是我不好…我不该用一女子的贞洁;来磨砺她未历风雨的轻狂之心…
如此晃神之间;竟忍不住落下泪来;许是泪水太过冰凉;她浑身一抖之后便醒了过来…见我在侧暗自垂泪;挣扎着起身为我拭去…
“格格…谢谢你保护我…”她嘶哑着开口;我却因着这话;更难抑制的阵阵疼痛:“当真是我在护你么…你遭他如此毒打也不开口,不就是为了洗我嫌疑么,若你争辩,则众人矛头又将落到我的身上…”
“格格…”她终于难忍的哭出声来。
我轻抱着她…似片片凛冽的刀锋滑过我心;子青…我是否还是对你太过亲和;你要如此挑战我的底线…
我该怎么办…
“雪莲,你外出买零食时候,可有遇见过府里之人,或者与府里人一向往来较多之人?”我正色问道。
雪莲略一凝思,说道:“我买完零食出来之后,在店子的弄堂拐角见过张猛将军。”
张猛,心里一阵嘀咕,此件事情乃是王府内斗,他素来只与我交好,没有理由害死扎纳扎特尔的孩子,而且此孩子也不是扎纳扎特尔长子。思前想后也无瓜葛。
“没有其他人了?”我仍不死心。
“没有!”雪莲很肯定的答道。
“明日你带我去你买卖零食的店铺看看罢。”最可疑的仍是店铺卖家,这买零食之事,本就是我一时兴起,府内我身侧有些耳目,这个消息泄了出去也是极有可能,但能将零食浸泡一夜再行卖出的,除了店里之人可动手脚之外,别无他途。
“好!”
雪莲虽然身体抱恙,但仍是坚持亲自带我前往,毫不意外的是,那家唤作“养生食”的店铺,已经关门大吉,几番问询下来,竟是没一个人认得这里老板,只有住在附近的一位老妇人说的消息有些用处:此间店铺只开了三日,每日只开上午两个时辰,老板是何人也无从知道,只见过店里伙计个头高大,皮肤黝黑。
果然是有心之人设局,那开店的时辰,正是雪莲每日出府采置物件之时,而此店铺所开之地,亦正是她每日的必经之路。
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又怎能不被他人算计,莫说雪莲,即便是我,恐怕也难逃任人摆布的局面。
但拥有这般财力,在得知我要买零食赠与高云之时,即刻租房开店,泡药等人上钩之人,果真只是子青一人所为么,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隐在暗处之人,到底是谁,他如今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始行动,那么离现身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是时候反击了,和平的日子已经太久,若我仍是这般懦弱忍人宰割,恐怕到时会尸骨无存。
本以为此次堕胎事件到此便会结束,但注定一旦暗涌开始翻潮,便不可能一波而平,而此前这一阵仗,怕仅是边缘微流,真正的风暴仍未席卷而来。
回府之时已经有些暮色,我用过晚膳便照例静坐着沉思一会,四爷的信越来越少了,葛尔丹的战争到如今仍未完结,怕是让他心力交瘁了,过年在即,不知康熙是否会领着大军返回北京,好让那翘首盼望的众多父母妻儿围桌而守。
正拿着四爷前些日子写来信件出神之际,一双大手蓦的轻握我肩,熟悉温暖的气息围了上来,他圈着方凳温软而坐,轻轻的把我围在怀里。
“心儿…”嘶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我扭头望他;瞧见的是一双满布血丝的红色双目;疲累之色满满的溢了出来。而原本浓硬的剑眉;也大显颓废;眉梢之上;竟隐隐爬着几丝白色眉毛…
他才几岁…如此年轻的岁月;如此强健的体魄;竟仍挡不住那由自内心发散而出的衰弱枯竭…
忍不住抽出他拢住的双手;顺着那挺拔的眉目;一圈又一圈的抚摸开来:“扎纳扎特尔,你老了…都长白眉毛了…”
他捉住我手;在唇边摩挲一阵;便把头埋进了我的脖颈;含糊却又坚定的说道:“心儿,为我生个孩子吧,我两的孩子…”
第一百零九章:高云之死3
第一百零九章:高云之死3
一阵心颤…高云的孩子;果然对他伤害至深;我不忍再出重言伤他;便柔声说道:“去找贺兰珠吧,她是个温婉贤良的女子。”
他黯然的看着我手中信纸;第一次清楚明白的坦言问道:“为了他是不是?四爷?”
“是。”我答的毫无波澜,平静的双眸掠过他脸,所见的只是他死水一般的表情。
“那你仍恨我么?”他哑声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再一次柔软了起来,微微一笑说道:“早就不恨了,若没有你,将来仍是会有新疆王爷,准格尔王爷,甚至邻国汗王…都改不了我的命途。抑或,我如今仍在北京,却已经身首异处了…”似乎冥冥之中,来清的生命轨线,早已在风暴袭身那一刻;牢牢的刻上我身。百般争索;皆无用处。
他不再说话;只缓缓的站起了身;重拖着步子下了楼;那原本挺拔的肩背;竟是弯驼了许多。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唤住他;唤他在身侧多说一些话;多聊一些让人倍觉充满希望之事…来此不过短短一年;流言风雨;无奈刺伤;丧子之痛;暗里威胁;把他这般原本魁梧爽朗之人;折磨成如斯模样;我心疼他;但我同是漩涡之人;救赎他的;从来不会是我…而他要的孩子;我也给不了他…
扎那扎特尔仍是未有去贺兰珠的兰竹屋;下人禀告说王爷在书房独自睡下了;期间高云曾唤丫鬟去请过他;但他仍是哪都未去;自高云流产以来;他竟是一次都未再踏足西风苑。
我一直不明白他抗拒贺兰珠的原因;直到次日清晨;雪莲无意中提及兰竹屋内侍候贺兰珠的新进丫鬟的小月;她私下不小心说漏了嘴;说第二次王爷去兰竹屋时怒的拂袖而去;扬言这辈子不会再踏足此屋。
细问之下才知;贺兰珠夺宠心切;竟在扎那扎特尔吃食里下了些催情药物;被他发现之后自然就怒火攻心了…
我原本一直以为她性子恬淡;这么些日子以来也不急切着表现自己;也未来我这边诉过苦楚;但没想却是在暗中用些歪道使力…一阵愕然;难道如今我看人的眼神已经差到这般田地了?但这位女子可是她周围之人有口皆碑的…
怕是太过沉重的占有欲抹了她的心智。
午膳过后;她派小月来寻我;让我过屋品茗;我也正寻思着和她谈谈;便欣然去了;在她那坐了约莫一个时辰;我细眼瞧着她那清丽雅致的眉目;将之前雪莲告诉我的事说了遍。
她容颜失色;瞬间难过的垂下泪来;跪着求我帮她;我短叹一声之后应允试着帮她跟扎那扎特尔解释;只盼她将来能以真心待他;莫要再以手段来争取人心…
她坚定的点头答应;神色却显得有些慌张;推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我见话足茶凉;便也不再多作逗留。
但脚方踏上近星楼的阶石;便见一丫鬟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格格…不好了格格侧福晋将整个门窗反锁了”我似被人当头浇了彻凉的冰水一般浑身一凛。
“救火啊!有无人员在救火?”我焦急问道。
“一众男丁们都在扑火,可如今天气这般寒凉,井水早已结冰,他们砸了许久也砸不开那厚厚的冰层啊…”我焚心远望,那西风苑一侧已经火光冲天,一股股浓稠黑烟在这一片白色冰天雪地里;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走…去看看罢”看这冲天的浓烟,屋内之人哪里还有生还可能…
疾跑着到达西风苑之时;下人们已经找到了扎那扎特尔;他只静静的站在黑烟前面;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浓烟夹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我的鼻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扎那扎特尔把我拖远一些,继续无可奈何的站着看那撩天火势,越烧越旺…
不知过了多久;男丁们终于破开了冰层;提着水费了好几个时辰才把火浇灭…整个西风苑;一座大厅;一间主房;三个侧屋;已成了一片废墟…最先起火的应是高云住的那侧主房;那屋子如今已是焦黑一片,连檐上的瓦砾都已经碎成粉末。
一众女眷门皆不敢上前;男丁们见此便只好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踩着满地的焚烧遗辉;徐徐慢行…生怕踩到了高云的尸体。
“找…找到了…”一最先进内的男丁说道。
另一人闻此,立马急不可耐的转身退出门外,朝扎那扎特尔奔来:“禀王爷…已在…主屋找到了侧福晋的尸体…”
闻此一个趔趄,久久无力站稳,本就知道高云如此跋扈骄纵的性子,怕是不得善终,但也没想过会惨烈到这种程度…活活烧死,这四个简单的字语,却是字字如铁烫身。令人瘫软。
“把她抬出来罢!”扎那扎特尔淡淡说道,我一阵心寒,转头望他之时,却发现他僵硬的面目肌肉,面容因紧咬着牙根而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心儿你莫要再看了,回屋去罢,我自会处理的!”他是不知我曾在西山一战见过何等惨烈血腥的场面,这一幕虽然恶心,但不会是我此生见过的最惨烈场景。且我总觉事有跷蹊,便更不能走了。
我未回答他话,只是坚定的望了他一眼,他明了的握起我手,顿时整个手心都暖和了起来,却发现他掌心沁着的汗水渐渐的潮湿了我的手。
两个男丁拿了个担架进屋,垫着小布把那烧成枯碳模样的高云放上了担架,缓缓走出时候,后面那男子终于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当高云尸体静放在我脚下之时,难忍的呕出一滩酸水,这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曾是一个鲜活生命了,浑身炭黑的身体隐隐还在散着带灰热气,乍似枯枝一般的纯黑躯干上凹凸不平,似滚烫的开水猛然凝固而形成的巨大气泡一般,大大小小并不规则的爬满全身。眼窝之处已经看不见了平日那双勾魂美目,只留下一空荡无比的黑洞,以及洞里那黑色的细碎粉末…猛张的大嘴也仅剩下了那一口熏的微黑;仍可见白的牙齿;狰狞着似要咬人一般…
我忍不住退后几步;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心儿,你不要看了…”我背过身靠着扎那扎特尔;极力的想稳住心神;眼前却怎么也挥不掉那如幽魂一般的尸身。
“发生了何事?”贺兰珠从远处赶来。
“不要过来!”刚开口却又是一口酸水涌了上来。
贺兰珠不明所以的站定在那,眼神却时不时飘到扎那扎特尔脚边那一堆焦黑的物体上。
“你去为侧福晋找个棺木,然后放进去定棺!”扎那扎特尔终于也受不住这种冲击,对着那两可怜的男丁说道。
贺兰珠见那两男丁已走,便慢慢走了过来,焦急问道:“王爷,这里到底发生何事?”
扎那扎特尔并不打算搭理她,我咽了咽口水,说道:“高云侧福晋,被火烧死了!”
“什…什么…怎么会这样…”她神情激动,眼神却不自觉的朝扎那扎特尔脸上移去。
我心里暗自一惊。
未过多久,这个消息已经合府尽知,乌兰搀扶着子青也来了西风苑,见此场景并未说话,却是一脸惊讶,一亮苍白的盯着我。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