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里香作者:dubedu-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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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就算再嫁,心中,我这个儿子仍然是最重要的。
我想,就算哪天我真的出柜,老娘再如何伤心,也是会顺着我来的。只是出柜的时机如何,真的很难拿捏。还好老娘真的很少来我这里了,因为开始频繁地去杨伯伯家看望他们。虽然做不到一周一次,可是尽量,只要有空。我这样做是打了算盘的,在杨伯伯家我们不好久坐,那样谈话不会太深入,什么相亲的问题,基本上没有机会摆上桌面。其次,老娘就不会常往我这边跑,那个,捉奸在床的机会就会少很多。
远帆说我好奸诈,我笑纳。
再之后,四月,新民哥的老婆生了个大胖丫头,据远帆私下跟我说,那是个肉团,圆滚滚,面黑,长大,说不定就是个鲁智深。我很是吓了一跳,又专门打电话问老娘。老娘的看法截然不同,说那娃四肢跟莲藕一样,可爱的要命,虽然黑点,却健康得很,哭的声音也很悦耳动听。接着,老娘旁敲侧击,说她现在身体还好,如果我生个娃,她可以帮我带。
我吐了下舌头,把电话挂了。这个,是我自寻死路,干嘛要跟我老娘讨论新生婴儿的问题,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我歪在沙发上,听电视里的声音和电视外的远帆的声音,有点儿走神。去医院看宝宝,我和远帆一起去的,先接了老娘,然后直奔医院。远帆,是老娘介绍给新民哥的,说是我新交的朋友,对我非常的好。新民哥喜事冲击之下也没有想很多,只是谢谢远帆照顾我,又说了我的好话,顺便把我的缺点也交代了一下,就又抱着他的闺女说我听不懂的话去了。
我当时是捏了一把冷汗。新民哥是医生,见多识广,那视野,比我老娘开阔多了。如果远帆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暧昧的样子,新民哥肯定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问题是,我没有办法让远帆检点些——那家伙会在意的;也没有办法故意疏远——那家伙也会在意的。他是浑不顾忌,我却不能不多加小心。不,我不会把远帆当做地下情人。对别人不用交代,对家人,却是应该说清楚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最好?我也实在说不大清楚。
新民哥迟早会知道远帆这个人的,老娘肯定会跟他说,呃,说不定早就说了。我也会告诉他,呃,是不是我曾经就漏过口风?哎呀呀,我都有些迷糊了。
目前为止,老娘没怎么怀疑,新民哥也没说什么。那么,我们的奸 情暂时还没有被发现啰?嗯嗯,那个时候,还是稍微晚些来比较好。
远帆的手机铃声响了,那家伙接了电话,嗯嗯啊啊,似乎有人约他出去,他拒绝。那边继续劝说,他继续拒绝。拉扯了一两分钟,不知那边开了什么条件,他突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说他不一定,要看家里人同不同意。
远帆吧嗒一下嘴,告诉我有人约他去酒吧玩,一个朋友过生日,开party,推不开。
我点点头,笑着说:“想去就去啊?你以为我会发飙吗?你这么陪着我,也腻味了吧?出去透透气也好……放心,我看看书,听听广播,实在无聊,就去店子里……”
“不是……我知道你不会有意见……是……呃……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我有些吃惊。他的朋友搞聚会,他喊我一起去?这个,是不是有点……尤其是去酒吧,喝点酒,万一得意忘形,露馅了,他以后还怎么混啊?还是,他就打算出柜?呃,那家伙出柜没有,我也不大清楚呢。
他笑得很古怪:“不是啦,不是一般的酒吧,是gay吧,都是我们这种人,叫□人吧的,我以前常去玩,都是同类哈,也有女人,女同志,你没见过吧……哈,当然没见过。”
这家伙!我臭他:“是不是旧日情人,婚前好友邀约啊?”
远帆干笑两声:“不是,虽然有可能会碰到……圈子只有那么大。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也做生意的,比我的大多了,财大气粗那种,属于人渣型的,玩过的男孩,他自己也数不清。呃,他看中了一个新来的大学生,追求他,一直吃瘪……今天是那个大学生过生日,他就搞啥party。我啊,就喜欢看他那锉样,逗死人!”
我揉他的头发:“那你就去啊!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就算去了,他那锉样,我也看不到啊。”
远帆抓住我的手,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我想让他们看看你……”
我哑然失笑:“看我什么?看我是个瞎子?还是……远帆,你想要他们嫉妒你?”
那家伙又不做声了。
这个,还真蹊跷。我个瞎子,摆出去,是献宝啊还是献丑啊?远帆是不是在那个什么爱人吧里吃过太多的苦头挨过太多的白眼,以至于昏了头了,把我拿出去炫耀?他可真……幼稚!
房子里气氛蓦然变得压抑起来,广告的声音高亢得吓人,神经病的风范,我和远帆都保持着沉默。他在想什么,我不得而知,我心中,却是纷繁复杂,乱七八糟。我可能,很是拿不出手的。别人看了,他的那个圈子的人看了,不定说什么。远帆混不下去了,骗个瞎子?或者瞎子反正看不见,有钱就伴上了?再或者……
我甩了甩头。魔障了,癔症了,我他妈的想太多了。远帆要带我出去,肯定是觉得我很能给他挣面子。既然如此,就行了,别的人,在意些什么呢?我跟远帆能够开心就行了。
我嘘了一声,打电话给店里找阿标,告诉他说我们要去gay吧玩,请他帮忙给我和远帆打扮一下。阿标惊讶地叫了起来,然后无限兴奋地答应了。不到五分钟,门铃响了,阿标进来了。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老板娘——她是我们店的时尚先锋呢。
阿标跟老板娘一人捉住一个,忙碌起来。阿标帮我们弄头发,老板娘翻我们的衣柜,逼着我们换衣服。我的汗下来了,低声问阿标,说怎么把老板娘也拉上来了,万一她看出什么,我们就麻烦了。阿标笑得格格的,说老板娘早就看出来了,她那双眼睛,毒死了。人家道上混了那么多年,有什么能够瞒住她的眼睛?
我汗流满面。好嘛,感情我一点都没有发觉我已经充分地暴露了我的gay的身份和本性,还以为自己装得多么的好呢。阿标安慰我,说不知道的人,就算捉奸在床都会懵懂不清,知道了人,抛个媚眼,就知道他是鸡8痒还是p眼痒了。
我继续汗,汗如雨下。
老板娘让我穿上了牛仔裤和衬衣,把我那衬衣领子蹂躏得不成样子,末了,还拽去了上面下面的扣子,最后,只剩下中间一粒。她老人家还不罢休,在我的眼睛上涂抹,说要给我弄个烟熏妆。我央求说,我个瞎子,你弄个什么妆我都是个瞎子。更何况,你把我弄得那么娘,远帆可会觉得丢脸了。
却听到远帆在旁边愣愣地说:“不会丢脸的。”
我想了想,笑了:“得,你觉得不丢脸就不丢脸……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别人鄙视的眼光我也看不见。”
三搞两搞,我们终于完工。阿标叮嘱着我一些注意事项,在gay吧,不是什么人敬的酒都能喝的,还有……还没说完,就被远帆踢到一边:“我跟着一起呢!你放心好了!我们也不开车,打的去。真要喝醉了,再喊你来接我们!”
于是,我再度踏上冒险之旅,去色狼丛生的酒吧给我的男朋友挣面子去了。
第 53 章
53。
我搂着远帆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怎么样,你老公这样子,还拿得出去吧?嗯,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凶悍一点,还是娘一点?要不然,冷峻或是开朗?远帆,我好紧张哦。”
话是这样说,我其实是一点都不紧张的。很兴奋,几乎有些雀跃。我不知道这些年远帆在他的朋友那边受过什么气,不过据说圈子里,啊,其实也不仅仅是圈子里,整个社会上都是一样的,长得好,自然占优势。不好看,至少也要有风度气质吧?远帆的风度气质,啧啧,我可不敢高看。当然大方也行。不过这么久的相处,让我知道,那家伙恐怕不是慷慨的人,小气,有时候小气得令人发指。就算偶尔手松,他那张嘴,完全能够让他出钱出力还不讨好。
远帆带我出去是想显摆,让那些人瞧瞧,他那个滞销货,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幼稚,荒唐,不过谁不是这样呢?就比方说我,不是很努力地让我老娘、新民哥还有同事们知道远帆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吗?这个心思,一般人都有的。
我心中叹息,甜蜜地叹息。远帆真的没把我当成残废,他把我当成骄傲,所以才会想摆出去炫耀。
远帆嘿嘿地笑:“什么样子都可以……其实不用装的,你呀,装也装不像。反正也看不到,别人什么表情什么眼光你也不知道,就是玩呗,你怎么高兴怎么玩……”
“那,是不是要对你特别甜蜜?”我继续笑。
“什么呀,用不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老板是很不错的家伙,那些个朋友,可能会要捉弄你……呃,我可能会呆在一边,有段时间不跟你在一起……他们的恶习啦,总要捉弄新来的人。你觉得还行,就玩,不能忍受,就翻脸……其实我很想搅黄这个生日party……”
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个人渣是你的朋友,你不好意思弄他?”我问:“那个大学生,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才没有呢。”远帆哼哼:“那孩子不错,也还算帅的,不过他太……怎么说,太好了一点。开始我们都还不知道他就是gay呢,他最初来,是搞什么项目,那个同志关怀防艾什么的,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一丝不苟,正正经经,对谁都一团和气,别人调戏他,他也不恼也不发火,和颜悦色,介绍安全套和润滑剂的用法,还说哪些姿势要注意什么……靠,整个一个圣母,好几次碰到他,都是缠着别人送安全套……开始我还以为他就是个直的呢。”
我突然想到第一次他冲出去买套子的事情,笑出声来,在他耳边嘀咕:“第一次,还记得吗?你冲出去?是不是就是受到他的影响?”
远帆嘿嘿地笑了起来:“就是。就好像唐僧一样,唧唧呱呱,在你身边说个不停,不管是谁,就算是出来卖的,他也一视同仁,温柔可亲……那个人渣其实,在许多人眼中,也还不错,就是花点,蛮横点,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我跟他合作过,而且,他真的有些来头……”
我哈哈大笑,跟着远帆下了出租车。
路上并不如何热闹。远帆说这地方离五一路不远,在宝蓝街上,因为是gay吧,所以招牌都没有挂,却是长沙最著名的gay吧之一。不过这个著名,也只不过是在圈子里有名,外头的,都不大知道。
我们上了三楼,音乐的声音隐约漏了出来。有人跟远帆打招呼,然后我们进门了。
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吵闹。音乐,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是爵士风的——这是我从广播中得到的音乐知识。悠扬的曲子,好像钩子一样,把人吊着的,推搡着的,勾引着的,很有味道。空气中各种奇特的气味,香水味,花香,还有酒味,水果的气息。人来人往,似乎比较热闹,瓶子杯子碰撞发出的叮当声,煞是动听。
这地方,我比较喜欢。
“詹老板,终于出来了,约了你好多次,怎么,变宅了?这位,你朋友?男朋友?”这个声音低沉浑厚,不错,很好的声音。不过有些刻意,似乎为了使他的声音更好听,结果反而显得有些假,给原本的音质减了少许的分数了。
“呵呵,没办法,他不怎么出来混的,就喜欢在家……阿劲,我男朋友。阿劲,这位是崔老板……”远帆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就是那位人渣。”而后又大声说:“寿星佬呢?怎么办?匆忙之间没有准备礼物,这样,待会儿多喝两杯!”
崔老板继续用他低沉的嗓音矫揉造作地说:“詹老板最小气!礼物用不着,打红包吧!”
远帆好像吃错了药,伸手去兜里掏钱:“兄弟,不好意思,红包也没有买,这一千,兄弟拿着去买糖吃吧!”
我差点吐血,一把抓住远帆的头发——上了不少的发胶,硬邦邦的——笑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给卖了!”
我一般不会这样暴力的。可是进了这门,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亢奋而又放肆,又伸手指顶了顶我的墨镜,痞里痞气地说:“那,我,呃,送上个香吻怎么样?”
旁边的人大笑起来,起哄道好、好,然后有人说:“詹哥太客气了……不过这钱,我也老实不客气就收下,正好最近还有个项目……弄完后我把账目给詹哥看哈。”
这个声音很……普通,就一般的男的讲话大概都这样,不高不低,不粗不细,很温和很冷静,明明是彬彬有礼,可是感觉这人一开口,无论什么样的干柴烈火都能被浇灭。他妈的太过有理了,讲话的内容也太过正经了,挑不出错,却足以把人给气死。
但是远帆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拖着我找了地方坐下,递了一杯酒给我,说是啥鸡尾酒,度数不高,味道不错,让我尝尝。我便尝了,一点涩味,却很有回味,确实很不错,便笑了笑,一口干掉,往沙发背上一靠。
我听到了旁边有人抽冷气,一只冰凉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一个男孩的声音在惊叹:“这个,是腹肌吗?真的是腹肌吗?老天,你这样子,还真不像能长肌肉……还以为你很娘呢。”
我抿着嘴笑,一把捉住了那手,将它放在我的胳膊上,轻轻地笑着说:“这儿,也是有肌肉的呢。”
男孩子不知怎么的,顺着就爬到了我的旁边,热热的鼻息喷到了我的脸颊:“哥哥,咱们玩玩好么?我可比詹哥好看多了……”那家伙就这么坐到了我的腿上。
我的旁边有好几个人,说说笑笑,还有一只手在摸我的脸。他们大声地笑着,说些暧昧的话,我的手上,多了个酒杯。
我放下酒杯,掰住男孩的腰,一使劲,把他拎了起来,小心地推到一边,低声笑着说:“光好看是没有用的……”转身将摸我的另一只手推开:“男人头女人腰,乱摸是要负责任的,就算你想要负责任,恐怕我还没有兴趣。
“哈哈,阿劲是新人啊,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吧?我们都是熟客,我和詹老板关系不错,不过也没有听过他提到新有了男朋友了。”人渣崔老板也坐到我旁边了:“詹老板,是不是怕守不住美人儿,所以不敢把他带出来啊?”他又凑到我耳边说:“你确定你是1号?我怎么觉得,你真的很需要人疼爱呢?”
这声音让我觉得恶心。假,太假了。远帆在哪里?他一声不吭,我都无法知道他的所在。这里人多气味杂,我也没有办法闻出他身上的气息。身边这个崔老板,呼吸沉重,烟味加酒味,熏得人头晕。
那家伙是不是袖手坐在一旁热切地观看着?看我是不是一方面魅力横扫酒吧,另一方面又不为所动,不受别人的引诱?这家伙,也太别扭了。
我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