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妖孽人生-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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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浮生一步一步走向王阿蒙和肖桃花,全场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雷霆一击。
王阿蒙如临大敌,连肖桃花都站起身,准备迎接这个阴险暴戾男人极大可能性的攻击,肖桃花可不相信一个能爬上树狙人、拿刀抹王阿蒙脖子的男人是个善茬,王阿蒙并不惧怕眼前神态如暴风雨前宁静的老冤家,相反,他很期待这个听口音就是东北爷们的家伙能大打出手,不就是打架吗,上次本来就没打过瘾,换个场地接着来,多像《三国演义》里的张飞战马超,王阿蒙准备先死扛陈浮生一击就当作是理亏补偿在先,只是陈浮生的举止却让全场瞠目结舌,他走到王阿蒙跟前挤出一个灿烂笑脸,伸开双臂抱住莫名其妙的王阿蒙,笑道:“好你个死胖子,来南京也不给我打招呼,我不就没给你接风洗尘嘛,出去叙旧,别在这里埋汰我,嘉宾们都看热闹呢。”
陈浮生笑容灿烂眼神阴沉地瞥了一下同样一脸匪夷所思的肖桃花,肖桃花也是心思玲珑的聪明女人,立即帮着陈浮生一起把王阿蒙近乎扛出大厅,所幸位置本来就离大门很近,没留下太多时间给人咀嚼思量,几乎同时,已经被高缘打过招呼的负责人立即传话给主持人,一场原本要陷入僵局的风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说不符合拍卖规矩,但毕竟是搞慈善,又有大佬们撑场,最终字画以王阿蒙捣乱前的600万落入陈圆殊手中,马马虎虎算作皆大欢喜,一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心中难免遗憾。
一出门,陈浮生就将死死搂住的王阿蒙摔出去,扯了扯领带,脚勾上门,死死盯着最后还不忘手里拿根黄瓜的死胖子道:“存心跟我玩狠的?”
“你不敢?”王阿蒙乐呵呵笑道,他现在是一个光脚的怎么会怕穿鞋的陈浮生。
“老规矩,单挑?”陈浮生咬牙切齿道。
“可以啊,时间地点你挑。”王阿蒙兴奋道,使劲啃着黄瓜。
“那我帮你减减肥。”陈浮生笑眯眯道。
一分钟后肖桃花跟黄养神两个人像两尊门神站在洗手间门口,肖桃花板着一张脸,双手环胸,似乎在气急败坏死党脑子出了问题,竟然还真答应跟那个男人在洗手间单挑一场,而黄养神则优哉游哉欣赏桃花的侧面,虽说女人纯粹靠脸蛋打天下的时代已经落伍,但黄养神以他阅尽黄片破千的丰富阅历来看待这个娘们,觉得她是属于那种初看挺漂亮还能越看越水灵的女人,胸部够挺,屁股够翘,美腿足够修长,脸蛋上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冷艳在男人眼中跟春药没啥不同,黄养神特别好这一口。
“很好看吗?”闭目养神的肖桃花冷声道。
“不算特别好看,不过你长得像我初恋,我就忍不住多看几眼。”在门外帮陈浮生拿着手表和外套的黄养神言不由衷道,桃花真正出彩的地方不在于她的美艳容貌,而是她的气质能让有野心的男人生出征服欲望,与这类女人交往得手后尤其是第一次床事,那绝对能够天雷勾动地火,再不行的男人也能雄风不减当年一同渐入佳境。
“老掉牙的套路,也不嫌丢你语文老师的脸。”肖桃花笑道,她冷笑起来的时候那种居高临下的鄙夷比板着脸的时候还要刺骨几分。
难得吃瘪的黄养神抽出一根烟,靠着墙壁吞云吐雾起来,嘴角勾着苦笑,一个没有结婚的男人朝一个女人大献殷勤称赞她像自己妻子,那是剑走偏锋的挑逗,黄养神以往虚情假意用这一套都能奏效,就算不能勾搭上床,好歹也能博得美人一笑,没想到今天说了句天大实话,反倒被人唾弃,黄养神喃喃道:“报应啊。”
洗手间里传来动静颇大的响声,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想必里头两个人都没手下留情。
“那个死胖子耐不耐打?”黄养神知道这个眼高于顶的娘们不屑与他一个跑腿的喽啰说话,干脆自问自答道:“要是不耐打的话,你就早点准备后事,咱陈哥虽说是一等一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但天赋异禀,奇遇不断,武力值无上限,江浙老佛爷澹台浮萍听说过没,算了,你一个头发长到扎马尾辫的娘们见识短,不知道我不怪你,那北方的孙老虎和纳兰王爷总知道一点吧,那可都是陈哥的手下败将,等下那个死胖子进去的时候是两百斤,出来就只有一百五十斤了,你不心疼我都心疼,就算是猪肉,五十斤也要五百来块钱啊。”
“你丫不吹牛你会死啊?”肖桃花转头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黄养神。
“吹牛我不会歇菜,但美女在身边却不跟我畅谈人生憧憬未来,我会憋死的。”黄养神嬉皮笑脸道,也许是近墨者黑,黄养神也开始模仿陈浮生抽烟的手势,三根指头夹烟,土鳖而别扭,不过这小子乐在其中。
洗手间里动静越来越大,夹杂剧烈撞击后的闷哼声。
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的黄养神装作幸灾乐祸道:“听声音就知道那胖子伤的不轻,等下你一个人扛不动可别求我帮你。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找谁不好,非要找个胖子亲密接触,那还不如找我,你别看我不高大不威猛身材也不魁梧,但你仔细瞧瞧,我胜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而且身体每个零配件都齐全,性能优越,用过一次后就没有谁说不满意。看在我们有缘千里来相会并且你像我初恋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考虑一下。”
肖桃花强忍住抽如唐僧一般叽叽歪歪的黄养神一大嘴巴的强烈冲动,深呼吸一口,重新闭目养神。
洗手间门猛然拉开,黄养神赶紧收敛玩世不恭神态,赶紧把手表和外套递给笑容玩味的陈浮生,那穿衣服的姿态像极了古代玩弄了某位良家少妇或者黄花闺女后的衙内纨绔,糟蹋完人后便拍拍屁股走人,而黄养神则是那个助纣为虐的狗腿子,走之前不忘朝肖桃花抛一个媚眼。
把肖桃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如果不是担心王阿蒙,非抽黄养神不可。
“妈拉个巴子的,不是黑虎掏心就是猴子偷桃,老子是一脉单传,你丫无耻也就罢了,就不会下手轻点?!”
骂骂咧咧的王阿蒙鼻青脸肿地走出洗手间,衣衫不整,也的确符合被“玩弄”后的姿态模样,手里还死攥着黄瓜柄不肯松手,望着瞠目结舌的肖桃花,那张苦瓜脸突然露出一个太阳从西边起来的笑脸,道:“不过跟一个比我还不要脸的王八蛋打架,打得这么舒坦,就一个字,爽!”
第七十章 大才,大材
被王阿蒙胡搅蛮缠一闹,局外人的嘉宾大多都成了丈二和尚,面面相觑,却理不出个头绪,又不好找知情者打破沙锅问到底,只能作罢,不过这场慈善晚宴最后一场拍卖因为一幅草书跌宕起伏,也算长眼,不虚此行,记下了钱老书记义子陈浮生的深厚底蕴,也记下了陈圆殊这一群女人的出手豪放,尤其是陈春雷老爷子的闺女,竟然力压吴煌一截,有心人都开始揣测钱陈两家是不是用这种方式传达某种信号,而吴煌的锦上添花也让人重新估量陈浮生,假设吴陈钱三家真因为三代继承人的默契而结成同盟,那实在是无法想象的政坛地震。
“只是个玩笑?”齐东吴起身离场的时候自言自语道。
“捣乱的是真捣乱,只不过被找茬的人不想扩大冲突,就四两拨千斤转移了视线。”看似纯真简单不谙世事的童心轻声道。
“有点意思。”就气场而言远比童心高出数个境界的齐东吴竟也仿佛没有丝毫质疑她的意思,自然而然就认可她的判断,两人手挽手与众人一起走出大厅,齐东吴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单身美女周惊蛰,询问道:“我怎么觉着这个陈浮生看起来有点眼熟。”
“不奇怪,他是我们校友,跟我同窗六年,你高二那会儿顶替胡老师给我们班上数学课,他是唯一能在黑板上解析出你所有考题的学生,他要不是被语文和英语拖累得够呛,说不定真能考上哈工大。”童心心平气和道,“我们初中英语老师口语一塌糊涂,所以教出来的学生听力都一塌糊涂,更别谈什么口语,他勉勉强强考上县重点中学,结果只能做垫底的凤尾,老师不待见他的孤僻固执,同学不喜欢他的乡下人狡黠,高中三年,荒废了。”
“我只是有些眼熟,不知道这些。”齐东吴微笑道。
“你那时候光芒万丈,跟现在一样目中无人,连老师都瞧不顺眼,他哪能入你法眼。”童心感慨道。
“那他怎么到了南京就大放光彩了?”齐东吴扶了一下眼镜,一只山村野鸡二十年不曾鸣叫结果一鸣惊人的概率是多大?按照齐东吴的理解是无限接近于零。
“谁知道呢。”
童心挽紧齐东吴的手臂平静道,“也许南京是他的福地吧。树挪死,人挪活,命这东西,我们凡夫俗子不好妄自揣度的。”
齐东吴与童心只是南京这座城市的匆匆过客,钱子项黄丹青和陈春雷一伙人却是扎根南京半辈子的老人,加上身边差不多岁数的官场狐狸或者青天式人物,无比惹眼,钱子项故意与陈春雷一同走出金陵饭店,还邀请陈春雷有空一起喝茶下象棋,陈春雷也没拒绝,一天没有在棋盘上杀败过钱子项,他就一天不好说杀遍省委大楼无敌手。人流中与陈浮生走得较近的角色,例如青禾企划部的沈海和集团副总朱振华和玛索酒吧老板江亚楼都颇为自豪,谈起陈浮生都以称兄道弟的哥们自居,身价倍增,今晚钱老书记义子一幅《寄辛幼安和见怀韵》拍出600万天价肯定会成为接下来南京最大的谈资。
钱老爷子一出金陵饭店就让高缘给陈浮生打招呼立即去趟他家。而陈春雷与钱子项分开后也如出一辙地让陈圆殊回家。
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胖子王阿蒙坐在洗手间外面的地上靠着墙,入乡随俗的抽了一根南京香烟,肖桃花站在他身旁欲言又止,雷声大跋扈出场雨点小憋屈落幕的黄瓜男再也无法变戏法般抽出一个黄瓜,一口一口抽着并不习惯的香烟,肖桃花不问话,一直做多过说的胖子就不开口。
“不闹了?”肖桃花没好气道,有点心疼,也替王阿蒙不值,在京津自家地盘上,王阿蒙哪怕不是最跳的那个京城大少,可谁敢拖着他在洗手间玩单挑,这事情说出去谁会信。肖桃花是与胖子只差没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发小,王阿蒙以前带某王牌集团军分部拿几百只枪硬顶武警部队的风波还历历在目,以为靠几张车证就能闯红灯、结果被阿蒙从长安街一路驱赶到北京郊区的官二代也不只有一两个,何曾如此落魄,王阿蒙不委屈,肖桃花都觉着辛酸。
“今天不闹了。”王阿蒙挠挠头道,掏不出黄瓜,被他掏出一颗希腊Olimpic方块公司出产的7阶魔方,十指眼花缭乱地转动方格,发源于匈牙利的魔术方块与中国华容道和法国独立钻石并列为世界三大智力游戏,7阶魔方足够让初学者望而生畏。
“没出息。”肖桃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
“不是被打一次就是没出息,也不是天天踩人就有出息。”王阿蒙轻描淡写轻笑道,抬起头望了眼冷若冰霜的肖桃花,低头继续把玩那只魔术方块,他的爱好比较特殊,有黄瓜的时候优先吃黄瓜,没黄瓜的时候假如有笔有纸就玩数独,既没有黄瓜啃又没有纸笔那就玩魔方,这才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个性和那张标志性苦瓜脸。
见死党抿着嘴,胖子十指不曾停止灵巧转动,叼着烟继续道:“咱也不是无良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事情不做,坑蒙拐骗的事情不做,最多就是撞见了不顺眼的事不顺心的人,拉虎皮扯大旗靠着老子爷爷们狐假虎威几次,一直就是这么没出息来着,这次好不容易碰上个旗鼓相当的爷们,桃花,你就让我打架打舒畅了,我还真能少五十斤肉不成。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黄昆、大乾一样回去得了,别陪我在南京浪费时间。”
“他配吗?”肖桃花恨恨道。
“不配吗?”胖子笑道,一根烟很快抽完,把魔方放回口袋,起身拍拍屁股,找垃圾箱丢掉熄灭的烟头,“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你心里也挺佩服那小子,能把我们一锅端不是神人也是个牛人吧?你别瞪我,我说实话不怕你瞪,就是爷爷从八宝山骨灰盒里爬出来瞪我,我也是这句话,哦,就许我们正面交锋,不许敌人耍点阴谋诡计?那还要战略战术干什么,我们直接跟美国佬比拼炸药当量好了。”
肖桃花转头不去看死党那张说实话很滑稽的脸庞,生怕破功忍不住笑出声,头一甩,马尾辫便跟着一荡。
“肖桃花同志,你这种僵化思想是要不得滴,跟不上波澜壮阔的时代步伐,将来是要吃大亏滴。”王阿蒙学着他爷爷的湖南腔调一本正经道。
肖桃花苦笑道:“亏你还能开玩笑,被打成这样你还真说自己酣畅淋漓?”
王阿蒙点了点头。
肖桃花叹息一声,不再试图劝解这头犟牛。
“其实我喊出1000万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极少与人掏心窝的王阿蒙哪怕在肖桃花印象中也是那个背黑锅喜欢一背到底、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未必犯人的大院子弟,别人家一些不争气的高干子弟是嚣张得无法无天,这胖子是纯良得一塌糊涂,最不喜欢跟人言语交流,不过今天是例外,所以肖桃花竖起耳朵听他唠叨,“你也知道我书没用心读过,什么陈亮什么寄辛幼安的都没听说过,字写得好坏与否也瞧着头疼,但既然一群人肯那么卖力捧,除去其中的猫腻成分,也不谈阴谋,用你的话说就是不以最大恶心揣测陈浮生,那么这个叫陈浮生的家伙肯定有一定斤两,看他上次彩弹射击场上的为人处事,再不济也比你我两个吃家族饭沾父辈光的红色子弟故事多吧?你丫说我一个浑浑噩噩被赶出家门的北方胖子为争一口气,让他下不了台,是不是过火了点,幼稚了点?”
“知道反省了,可不像你,阿蒙。”肖桃花侧目道。
“当时他要是一个耳光甩过来,我当然一腿还回去。”胖子呵呵笑道,“但他既然能够急中生智把我拐到洗手间,我也乐意顺水推舟,事情真闹大,我可不想我老子让南京军区司令员动用军队把我拷回去。桃花,不是我不想抖阔耍威风啊,奈何咱们两家帮亲不帮理的老爷子都入土为安喽,老爹叔伯一辈的又格外小心翼翼,表面上还得做帮理不帮亲的事情,没劲。”
“那这件事情?”肖桃花纳闷道。
“你甭管,我一个人解决,自己拉屎自己擦屁股。你回你的国防大学,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省得两家人都骂我带着你不务正业。”王阿蒙翻了个白眼道。
“放心,你要是最后被陈浮生玩残玩死了,我会回来帮你报仇的。”肖桃花冷笑道,转身就走,干脆利落,很有军人风范。
“桃花,我要是在南京找到胆大不怕死的男人,一定赶紧把你推销出去。”王阿蒙喊道。
“滚,丫别逼老娘爆粗口。”肖桃花转身朝王阿蒙竖起中指,抛下一句狠话,“不把那个阴险小人给利索拾掇了,以后咱俩不认识。”
王阿蒙那张苦瓜脸更苦了。
“600万。”陈春雷坐在书房椅子上,微低着头,眼睛透过厚重镜片直直盯着宝贝女儿陈圆殊。
陈圆殊一副要打要骂随你便我就是死不悔改的倔强姿态。
陈春雷忍俊不禁道:“女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欺我啊。别跟爸赌气,爸也没教训你的意思,600万做慈善捐出去,一点一点赚出来的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我顶多就是真得替这项慈善捐款落实情况把把关,省得被中饱私囊,让我闺女的钱掏得冤枉。”
“爸,你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