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凤华之保护皇上-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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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点要求都办不到?”孙淼见凌书南面有难色,冷哼出声。
凌书南摇头笑道:“不是,杀人容易,只不过,奴婢在想,该怎么样取他二人性命,才是孙大人最乐于见到的。”
“不错,寻常的死法,是便宜他们了。最好能剐上三千刀,让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慢慢死去才好!”他怨毒的样子,让凌书南有些不寒而栗。她固然要得到龙珠,可若是为了龙珠却非要杀人,而且还是杀待她甚好的钟氏,她可是一百个不愿意。更何况白衣神医救死扶伤,倘若知道她是通过这种方式得来的龙珠,只怕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
第二十六章 阎王不好见(3)
凌书南沉吟片刻,搬了个凳子往他床边坐下,“既然如此,孙大人何不将你们之间的恩怨详细道来,奴婢也好想个法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或许这句话打动了孙淼,虽然极不情愿被揭伤疤,但还是将那尘封却又一直刻在心头的往事一缕一缕地牵扯出来。
二十多年前,轩辕季领兵攻打吴国,吴国节节败退,近乎无还手之力。京城武昌岌岌可危,武昌城中百姓有门路的或者是舍得下家业的,都已经逃命去了。然则,孙淼与其父孙聚德负责京畿守备,自然是无法走的。偏巧此时孙淼娇妻钟氏的娘家哥哥突然赶来,希望钟氏能够回老家暂避祸端。孙淼爱护娇妻,自然同意,可没想到,夜晚巡逻归来,其父孙聚德忽然暴毙,大夫直说他是怒气攻心,以致脑淤血,不治而亡。
此时,武昌岌岌可危,孙淼奉命与其他大将护送吴末帝及王族亲贵逃往瀛洲。然而,家翁新丧,钟氏却坚持守孝,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她的哥哥也就陪了下来。孙淼无可奈何,只好离开武昌。可刚离开不久,就听说武昌城破,孙淼挂念在家的钟氏,不顾王命,重返武昌。好在殊不知郭开带人突袭,竟已经夺回武昌,并集全城之力,誓死守卫。
孙淼这一回援,固然解了武昌城之围,却不想那轩辕季已绕到其后方,趁机给吴末帝等重重一击。若非孙淼擅自带兵离开,吴末帝也不至于那般损失惨重。可孙淼全不在意,他仅凭着对钟氏的爱意和牵挂,拼命杀回了武昌城。一心一意想要去和钟氏团圆的孙淼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却瞧见钟氏与她的哥哥在床上行苟且之事。孙淼本就浑身浴血,瞧见这一幕,浑身血液都沸腾了,提刀就要把那男人斩杀于床上。
钟氏却是先一步护在她哥哥面前,孙淼一时没下手,她哥哥则拎起枕头打向孙淼的头。
孙淼再醒来时,便已是二十余年之后……
人间虽已是沧海桑田,可对于孙淼而言,二十年前瞧见的那一幕却还像是昨夜发生的一般。特别是他这一觉醒来,发现钟氏居然堂而皇之地跟她的哥哥成了亲,反倒命人称呼他为大舅子。这“大舅子”的称呼就像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令他时时刻刻都如针扎在心口。而他更是从钟氏口中得证,他父亲突然暴毙,便是亲眼瞧见钟氏与其哥哥有暧昧之事,方才气急攻心病发而亡。
虽然时隔久远,可眼见孙淼满眼血红,咬牙切齿地说来,可见恨意早已是填满胸臆,无论如何都排遣不出去了,她试着想要化解他心中的怨愤,“看起来,那欧阳老爷不像是钟夫人的亲哥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不是亲哥哥又如何?那个奸夫虽是别人家过继给他们钟家的,但就算是继子,没有血缘关系,于礼却也是她的哥哥!兄妹行这等苟且之事,搁在哪里都容不得!他以为恢复本家姓名两个人就能堂而皇之的在一起?荒谬!”孙淼义愤填膺道。
凌书南正要“循循善诱”,孙淼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哑声道:“更何况,是不是她哥哥,于我而言,有什么分别吗?”
凌书南默默地扫了他一眼,之前她还好奇,孙淼有那等力气,能将碗都咬碎,怎会甘愿躺在床上任人摆布。此时才发现他的手脚都已经萎缩,想来二十多年卧床不醒,手脚的机能早就已经彻底丧失了。父亲被气死,他也半生不遂,于他而言,钟氏与欧阳老爷是不是兄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她的恨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了。
第二十六章 阎王不好见(4)
………
凌书南出来时,在东厢院外站着的钟氏就迎了上来,担忧地问道:“他肯吃饭了吗?”
“已经喂他吃下一碗粥了。”凌书南回答着,钟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似乎他也没那么吵嚷了,还是你有办法。”她正夸赞着,忽然两个大汉从斜刺里窜了出来,凌书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脖子间就已经迎来一阵凉意。
钟氏一瞧是自己的下人,正茫然不解,欧阳老爷却从背后走了出来,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凌书南心下一凛,却只能尽可能地表现得害怕与不知所措,“老爷……可是我犯了什么错……夫人……”她哀求般地看着钟氏,钟氏扯了欧阳老爷的袖口就也紧张道:“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你让我替你到回春堂吊唁,你猜我瞧见什么?数十的蓝甲兵将回春堂包围。一问之下才知,有人举报说两个曾国奸细混入武昌城,他们怀疑就躲在回春堂内。”他以手指着凌书南的鼻尖,“夫人,你仔细看看她,哪里是你以为的可怜人?!”
钟氏狐疑地转过头细看,声音顿时变得尖利,“你……你是易容的?”
坏了!凌书南伸手去摸鼻子,心知已经迟了。她在房间里头待了半晌,完全忘记自己的鼻尖被孙淼咬了一大块,如今出来,鼻头凹下去一大块,露出白细的鼻尖,与周围黝黑的皮肤对比分明。
此时她再想掩饰却也已经来不及了。欧阳老爷对那两个汉子道:“把她押到衙门去。”
“且慢!”凌书南见事情败露,索性唤道:“钟夫人,实不相瞒,我是为孙大人而来。倘若可以,请借一步说话。”
这样的称呼,令钟氏心底一突,她和欧阳老爷互看了一眼,最终欧阳老爷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两个人则引着凌书南到书房去了。
灯光下,凌书南沾了些水,轻易地就将脸上的面粉抹掉,一点点地还原她本来的面目,钟氏在一旁瞧着,语气里头已经含了几分自责,“我早该猜到的,一个普通的妇人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本事,能够用萝卜雕出那样逼真的物件来。原来……”
“关心则乱。更何况她就是冲着你来的,自然容易上当。”欧阳老爷安慰罢钟氏,转向凌书南,“如此说来,你早知道我们的来历?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凌书南直言道:“我是为了孙大人的龙珠而来。”
“龙珠?”欧阳老爷冷笑道,“这可是吴国的国宝,听说前不久曾帝才得了一枚,到处昭告天下呢! 这么说来,你果真是曾国的奸细了。”
“不!我是为我自己所求。我听人说,集齐九枚龙珠就能得到神奇的力量,我要救一个人,虽然明知道有些自不量力,却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凌书南一五一十道,“有人认出钟夫人就是从前的孙夫人,我听说之后,心想孙大人手中的龙珠必定在夫人这儿,所以才想方设法接近夫人……”
瞧着眼前秀丽又目光诚恳的花样姑娘,虽然被她欺骗,钟氏却不大能讨厌起来,她叹了口气道,“你要救的,是你爱的人?”
“不是。”凌书南连忙摆了摆手,“他是我的恩人。其实,我只见过他两面而已。严格说起来,我甚至根本就没瞧过他的模样,不知道他的姓名来历。只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希望渺茫,我还是希望能为他集齐龙珠,我不想他死!”
“卖身葬兄也好,救恩人也罢。”钟氏苦笑道,“只怕你是找错人了,我从来不知道龙珠的下落。”
“夫人虽不知,可东厢的孙大人却知道。”凌书南的话让钟氏陡然站了起来,紧张万分地死死盯着凌书南,“你……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你可是把他怎样了?”她原本很是温和的一张脸因为着急而扭曲了些,着急地就要冲到东厢去看看,凌书南连忙喊住她,“夫人放心,孙大人无碍。而且,在我的劝说之下,孙大人也已经答应将龙珠给我。”
她顿了顿,看向两人,“孙大人将你们之间的恩怨告诉了我,想来这些怨怼在他心中积得太久,无处发泄,才会谩骂不止。他跟我倾诉之后,反倒是想通了许多,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早该将这些陈年旧事放下。是以,他希望能和两位喝一杯酒,将过去的恩怨一次说清楚。”
钟氏和欧阳老爷面面相觑,顿时将凌书南的身份抛诸脑后,只是仍旧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凌书南,“他果真这样说?”
“正是。连龙珠这样的宝物,他都能轻易送给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钟氏眼眶一会儿就湿了,她执了凌书南的手,感慨道,“我还当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一天呢。”
第二十七章 一饮泯恩仇(1)
欧阳老爷和钟氏惴惴地进了东厢,头一次,没有听到孙淼冲他们破口大骂。凌书南扶他坐了起来,歪歪靠在床头,虽然动弹不得,他的目光却是紧紧地跟随着两人,直到欧阳老爷与钟氏落了座,因感觉到他慑人的目光,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凌书南倒了一杯酒,率先递给欧阳老爷,示意他先陪个不是。欧阳老爷端起酒杯,郑重地朝孙淼跪下,“我和小文自幼长在一起,我对她从来都不止是兄妹心思。我知道小文对我也是同样的心思,可她一向守礼,无论如何也不肯做出逾礼之事。当初,若非以为武昌城守不住,我和小文必死无疑,我们俩也不会走到一起,更不想你还会从瀛洲回来……我和小文终究是对你不住,亏欠太多,这辈子还不完,便用下辈子来接着偿还好了!”
他说着,一饮而尽。孙淼忍着怒气听他把那些话说完,待见他一仰脖子把酒喝下之后,这才厉声笑道:“说得可真是好听!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你的命偿还给我好了!”
欧阳老爷一怔,下意识地看了凌书南一眼,不是说孙淼已经将这些恩怨都放下了,怎么还……
凌书南又倒了一杯酒,轻描淡写道:“其实,孙大人给我龙珠的条件是,杀了你们。”
“什么?!”钟氏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片刻便明白过来,“这……这酒里有毒?”
看到钟氏张皇的模样,孙淼不禁哈哈大笑,“不错!你不是爱他吗?我要你亲眼瞧见他死去,我要你也尝一尝痛心的滋味!我要亲眼看到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不得好死!痛快,当真是痛快!”
跪在地上的欧阳老爷倒没有愤怒,他站了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钟氏,十分平静地看着病榻上狰狞的孙淼,“这条命,原本就是欠你的,倘若你杀了我,能觉得解气,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深深地看了钟氏一眼,眼里全是满足,“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却没有想到能和你一起相守二十多年,这一生原本就是赚来的。”
钟氏与欧阳老爷双手紧紧地交握于一起,眼眶中盈满了泪,却并没有如孙淼所设想的那般歇斯底里。尤其是欧阳老爷,他甚至对孙淼说道:“这些年,我也算是攒了些家业。你只管将这些统统拿去,虽比不上你从前生活,但料来也能衣食无忧了。”
孙淼冷哼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别指望我会给你解药!凌姑娘,你倒是告诉他们,这种毒药是怎么个死法?”
凌书南道:“全身的血管一截一截地裂开,就像是鞭炮一样,从全身上下,手、脚,一点点地打开,直到所有的血液都流个干净……”她面色惨白,不得不说,郦天霄这番形容很到位,她每每想起,就仿佛听到了自己的血管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令她不寒而栗。
钟氏惨然一笑,“你真是恨毒了我。”说完这句话,钟氏径直是冲过来,毫不犹豫地从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孙淼愕然地看着她,那一刹那却没有如他预想般那样痛快,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们还真是伉俪情深啊!他中了毒,你就毫不犹豫地去陪他?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毒发时,你们还能不能这样镇定!”
“倘若我们这样死,能令你解恨,又何乐不为呢?”钟氏面不改色,在孙淼床前坐下,“阿淼,我早就想死了。当初,公公因听到我们的谈话,知晓哥哥对我的心意,气急攻心而亡,我便想过要谢罪而亡。只是,你当初一遍一遍地告诉我,让我不要离开你,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你真相,我怕我说出实情,你会发疯。后来,你带兵离开武昌,燕兵将整个武昌城围成个水桶一般。当时,武昌城内,所有人都以为活不了了。我想,这样也好,反正是要死的,就让你以为我是被楚兵所杀,总好过你知道真相。当时,我只想着要死了,也就不用再理会那些礼教,旁人的目光,好歹也就放纵那最后一次好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你会……”
第二十七章 一饮泯恩仇(2)
“够了!”孙淼听她亲口提起那一夜,只觉得血气上涌,“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若真的想过要谢罪,当初怎么不死在我剑下?你若真的有一点廉耻和愧疚,又怎么会跟他光明正大地做夫妻,还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若不是因为你,我做什么要苟活到今日?”钟氏听得他质问,终于忍不住道出实情,“当初哥哥伤了你,我们已是追悔莫及,楚国退兵之后,我们带着你到处寻医,只希望你有一日能够醒来,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桌边欧阳老爷却是苦笑道:“若不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只怕小文也不会同我结为夫妻。她一直觉得有愧于你,说什么也不肯再背叛你了。这么多年,我与小文也不过是名义的夫妻上罢了,再没有行过那周公之礼。如若不然,我们现在想必也早该儿女成群了。”
“孙大人,伤你的人是我,你真正该恨的人也是我,可是小文,这么多年来,她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对你不离不弃,纵使她也有对你不住的地方,这二十年如一日的照料,什么都该还清了吧。”欧阳老爷忽然觉得眼皮有些沉沉的,说话也有些力不从心,想必是毒药发作了。他定了定神,叹了口气道,“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我与小文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再不理会孙淼,而是望着小文,一字一句地说道:“下辈子,说什么也不要再做你哥哥了,这样,我们之间便没有这些苦难……”他声音渐弱,终于力气不支倒了下去。
钟氏抽噎着朝他轻轻说了声,“哥哥等我。”转而却扑通一声朝凌书南跪下了。孙淼一怔,忽然间大笑道:“怎么,怕死了?想要解药了?”
钟氏却摇了摇头,恳切道:“我死不足惜。只是临死前,有一件事拜托姑娘,还请姑娘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帮这个忙。”
凌书南连忙答应,钟氏看了孙淼一眼,忧心忡忡道:“求姑娘帮我照顾阿淼,好歹帮我寻个靠得住的人照顾他。他的手脚不方便,需要每日用温水替他擦洗,揉捏,每两个时辰替他翻一次身。是了,这被褥也要勤换,房间里头要经常通风。还有,他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不能够饮酒,大夫还说过,最好要控制情绪。还有,晚上最要当心……”她说着,说着,便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困意来袭,挡也挡不住,她强撑着自己,在自己倒下之前朝孙淼最后望了一眼,挤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