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眼通天盗墓者:盗墓之王·大结局-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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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泡声还在响着,就来自壁炉的地面。
我咬着牙喟叹:“天哪!难道这些石板地面下埋着一个翻滚的泉眼吗?这下好了,上面烧火,下面煮水,完全是能源的综合利用!”
我缩回头,脱去外套,一不做二不休,用两根木柴做扫帚,把壁炉里所有的火炭扒拉出来。再掀开了架在灰槽上面的沉重的铸铁架子,用木柴在仍有火星的灰堆里拨拉着,弄得灰尘飞扬。
其实,我也明白一点,除非把壁炉全部拆掉挖地三尺,否则是没法找到那个潜在的泉眼的,但我一想到半夜三更睡熟之后,一旦别墅被大水淹没,那就狼狈到……所以我宁愿不眠不休地守着诡异的壁炉,也不想稀里糊涂地去睡觉。
最终我也没找到发出水泡声的具体位置——忙碌了大概一小时后,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口渴难当。虽然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此刻自己肯定是满脸烟灰,像个京剧里的大花脸一样狼狈了。
我望向手腕上的雷达表,希望还没到午夜时分,可以打电话给萧可冷,问问怎么回事。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表奇怪地停止了,停在晚上八点二十分的时刻。
我忍不住啼笑皆非地骂了一句粗口,这种型号的瑞士表做工极其精良,号称可以“无故障运行二百年”,一直都是美国航天航空总署工程师指定的佩戴表型,全钢、防磁、防水、防热辐射,全天候日光驱动与自动摇摆上弦系统相融合……
如果不是技术达到了瑞士钟表业的巅峰状态,雷达公司也不敢拿“二百年”的钟表使用极限来标榜自己的产品。但现在,它确确实实地停下来了,不多不少,在八点二十分的位置,而秒针则恰好指向了零度起始点。
“不错!好极了!”我摘下手表,扔在茶几上,皱着眉瞪着面目全非、一团狼藉的壁炉。
这是抵达北海道的第一夜,壁炉就先给了我个下马威,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匪夷所思的怪事发生呢!我走向大厅后面的洗手间,准备先把脸洗干净再说。
洗手间里盥洗设备是日本的某个品牌,跟古老的青石地面明显地不配套。
当我站在洗手池前,凝视墙上镶着的这面青铜雕花镜子时,看到的是一个额头、脸颊、鼻尖、下巴……到处都是烟灰的怪物。只有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咧嘴一笑时,牙齿也仍然洁白。
我向镜子里的人笑了笑,拧开水龙头,哗哗哗的水声立刻淹没了一切,包括耳际里一直回响着的古怪的水泡声。
冰冷的水刺激着我的脸,几分钟后,脸上的烟灰全部洗掉,头脑也倏地冷静下来:“水泡声怎么可能清晰穿过壁炉地面上铺砌的青石板?如果水泡声清晰到那种程度,岂不是代表青石板下已经汪洋一片?要知道,在泥沙缝里渗透出来的水泡是不可能发声的……”
推而广之,如果壁炉下是悬空的汪洋,这座寻福园别墅岂不等于孤零零地悬在汪洋边上?
我甩干了手上的水,从纸桶里抽了两张面巾纸,慢慢在脸上擦着。
镜子里的我显得有些无奈的倦怠,我虽然不在乎通宵达旦地熬夜,但接下来的日程安排会比较紧,我希望能在数日之内就进枫割寺去探望藤迦。
如果能从《碧落黄泉经》的梵文里得到些大哥的消息是最好的了,记得谷野神芝曾说过,经书上记载着地球上很多不为人知的神秘境地。在这个几乎已经被考古学家和盗墓专家翻烂了的地球表面上,我希望能听到更多“神秘之地”的讯息。
大哥是全球顶尖的“盗墓之王”,他总能在别人无法企及之处,发现更多神奇秘境,所以,沿“地球秘境”这条线索排查下去,必定能寻找到大哥留下的足迹。
“打起精神来吧!”我向着镜子挥动着拳头。
后窗紧闭着,不过从玻璃窗里能看到山顶那高塔的影子。
今晚是个半阴天,毫无灯光人声的高塔在视线之内只是一个幽深的剪影,倒是非常符合“亡灵之塔”的意境。
洗手间里温度很低,我匆匆退了出来,重新回到客厅里。
面对狼藉的壁炉,想想明天肯定会面对萧可冷、安子、信子惊诧莫名的目光,我不禁无声地苦笑起来。想必,她们会觉得我哪根神经有点问题,好好的沙发、茶几、地毯、壁炉给翻得乱七八糟的。
我躺在沙发上,把毛毯拉过来盖住身子,侧着脸面对壁炉。
水泡声已经小了,等到我的眼皮开始打架时,水泡声已经彻底消失。
“到底怎么回事呢?是幻觉吗?不是幻觉吧?那么清晰的动静……”我睡了过去,两手仍旧紧握着拳头,仿佛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让全身鼓足勇气。
这是一次没有梦的睡眠,再睁开眼,朝阳霞光已经铺满了门窗。
我艰难地扭动着脖子,在沙发上睡一晚的滋味并不好受。当我的目光落在凌乱的木柴上时,嗖的跳了起来,踉跄着跨到壁炉前面,耳朵紧贴在冰冷的火山岩上。
此时,我根本听不到任何水泡声,毫无疑问,一切奇怪的声音都不复存在,只有门外白桦树上不知名的留鸟在婉转鸣唱着。
我挠着头站在乱七八糟的木柴中间,希望自己能稳妥地想出一个不被别人嘲笑的理由。
卷二《亡灵之塔》第一部诡谲别墅 卷二《亡灵之塔》第一部诡谲别墅 4莲花钥匙
( 本章字数:9547 更新时间:2009…7…16 17:46:04)
“当——”老式挂钟的报时声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声音是来自二楼的,那么响亮,怪不得一楼不必安置钟表了,站在客厅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都能听到报时。
我无可奈何地走出屋子,恰好看见萧可冷倒背着手踱着步走进庄园来。
她换了身红色的运动装,在初冬的淡淡寒气里,像只不甘寂寞的小鸟,边走边挥臂扭腰,做着各种伸展动作。庄园里弥漫的尘雾正在朝阳照射下缓缓散去,空气里到处是落叶和枯草的清香。
站在门口的大厅,一眼就能看清楚院子里的所有角角落落。
这时,海浪声在耳边变得清晰了很多,当然,我可以明确分得出海浪声与水泡声的不同,昨晚听到的绝对是巨大的水泡泛滥声。
“早,风先生。”萧可冷像我挥手,短发随着身体的动作在活泼地跃动着,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休息了一晚之后,她的眼睛越发亮晶晶的,眼神里时时带着狡黠的笑意。
门没关,她应该能看到大厅里的凌乱情况,不过并没表示出太明显的惊诧。
“今天,安子和信子将会把所有别墅的经营资料送过来请您签字,账目方面都打理清楚了,总的来看,别墅区的盈利一直稳中微升。日本本土的旅游业受频繁的地震和火山喷发的影响,大致是持平或者下滑的状态,并不乐观。”
萧可冷娓娓而谈,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记起她昨天看到关宝铃的坐驾时那种古怪激动的样子,不禁暗笑:“二十岁的女孩子,就像盛夏的天气,随时随地都会变化多端,没法琢磨。”
我走下台阶,向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转换了话题:“我想去拜访枫割寺,今天寺里方便不方便?能否替我安排?”站在院子中间,回身向主楼望着,这么近的距离,“楼群像信天翁”的感觉越发强烈。
左右两侧的屋各有七间,连同正门总共十五个入口,被一条长长的拱形走廊联接在一起。这种建筑布局有些不合理,毕竟这是在一个组合建筑里,每间屋子都开着向外的门口,不但重复,而且在风水学上,这种格局被称为“九头鸟挣命”,主凶,寓意为“全家每个人都在不顾一切自行发展,到最后将别墅里的灵气劫掠一空,家庭毁败”。
大哥是盗墓高手,对阴阳五行、风水格局肯定涉猎极多,怎么可能在自己居住的别墅里布下这么糟糕的阵法?
萧可冷一愣,随即翘起嘴角,笑嘻嘻地问:“这个……好说,咱们寻福园别墅群与枫割寺的关系一直非常融洽,我会让安子她们去安排,放心。不过,目前大明星关宝铃在寺里,怕是狗仔队之流无孔不入,会不会扫了您的兴?”
她的白色虎牙在阳光下一闪,像只警醒之极的缉毒犬。
粉丝就是粉丝,她会把任何事情都往偶像身上扯过去。不过,我现在的心思全部在追寻大哥杨天的下落上,对男女之情、娱乐圈轶闻丝毫没有兴趣,否则在埃及时,怎么会毫不犹豫地拒绝铁娜赤裸裸的表白?
我实在没想到,安子、信子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当她们柔顺地低着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穿着相同型号的白色耐克运动服,都留着标准的日式清汤挂面的直发,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都觉得一模一样,毫无分别。
昨晚,我的思想有些走神,根本没往她们脸上看。
大家一起走进客厅,安子、信子迅速动手清理现场。为了替我遮掩尴尬,萧可冷主动提出要带我去二楼熟悉一下环境。
踏进二楼的客厅,我稍稍松了口气,因为我能感觉到安子姐妹俩一直在偷偷憋着满肚子大笑,只是当着我的面,碍于礼貌,不曾笑出声来而已。
“小萧,有件事……不知道你以前清楚不清楚?”我试探她的口气。
萧可冷走到窗前,拉开了巨大的木窗,让外面微冷的清新空气涌进来。在我印象里,她仿佛永远都不想让自己停止,一直在走来走去,做着各种动作,绝没有在我视线里静止下来的意思。
“什么事?”她接着飞快地推开了书房的门,顿时,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扑面而来,不过其中也夹杂着印刷品固有的纸张霉味。
书房的门是极其厚重的老式橡木门,上面仔细镌刻出来的玫瑰花图案,带着十九世纪英国人的恢弘贵气。书架也是使用了质地优良的橡木,没有上油漆,露着原木底色,木质清香跟书卷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绝妙的让人醺然欲醉的气息。
“昨晚,我在壁炉前,听到了水泡声——”我看到萧可冷的眉毛一挑,嘴角仿佛又要翘起来。
“我把大厅里弄得那么乱,就是想把发出水泡声的地方找出来。你管理这别墅时间比较久了,是不是对这样的怪事有印象?”我不管她笑不笑了,先一吐为快再说。
萧可冷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用力摇头:“风先生,不要开玩笑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别墅的地平面,高出附近山脉的西、北、东三向的海平面大概为五十多米,就算有海底火山突然爆发,翻滚起的水泡也不会泛到别墅里来。”
她拿起架子上的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翻着,笑得肩膀乱颤。
我知道自己昨晚的经历奇怪得很,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大惊失色地把整个壁炉都弄了个乱七八糟?
“之前,没有这样的经历记载吗?”我继续追问。
萧可冷用力摇头,短发随之飞舞着,略带顽皮地望着我:“风先生,您是不是看古堡魅影之类的老片子太多了,下意识地产生了幻觉?”
我耸着肩膀苦笑,不加辩驳,也无从辩驳。
精彩的恐怖悬疑电影,总是能给人带来身临其境般的恐慌感,并且在看过之后很长时间里念念不忘。这种山间古堡是最适合编纂恐怖故事的场景之一,但我相信自己还没有那么弱智,把幻想当现实,并且为此忙碌了半晚上。
楼梯一响,安子(抑或是信子)走上来,双手托着我的雷达表,很有礼貌地向我鞠躬:“风先生,您的表。”
我走过去接,对女孩子的优雅礼仪暗自赞叹。在所有日本文化中,我唯一赞同的就是他们的“礼节”和“客气”。
如果表出了问题,我得需要打电话给雷达公司在日本的经销商商量更换事宜,这又得浪费时间了。刚到北海道,便连遭这种小挫折,真是郁闷。表握在了手里,我无意识地向表面上一看,咦?它又开始走动了,时间是上午八点二十分。
我猛地一愣,咝的吸了口凉气。昨晚表停的时候,是在晚间八点二十分,现在却是从这个时间开始工作……
“小萧,现在几点钟?”我连续眨着眼睛,把腕表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
“八点二十分,噢不,是八点二十一分,怎么了?”萧可冷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我戴上表,安子鞠躬告别,然后轻轻下楼。
腕表停摆这样的事,于全球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无可避免地会发生的,我当然也无法例外。这种三千九百九十九只限量版发行的表,据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块坏过,我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一个。但是,我坐回沙发里,看到窗子侧面摆着的那只大钟时,神经又给刺痛了——
那只半米多高的老式青铜落地钟也停了,时间不早不晚,指在八点二十分的地方,跟我的腕表一模一样。
我双手用力交叉握着,嘴里不停地“咝咝”吸气。刚刚在楼下,我听到过座钟的报时声,足以证明它是刚刚停摆的。那么两只表、两个八点二十分,有什么必然或者偶然的联系吗?
落地钟的表面同样擦得干干净净,它的造型是个双手拤腰的中国古代将军,盔甲、战靴连同腰间的佩剑,无不闪闪发亮。钟表的表盘、钟摆加起来有五十厘米高,稳稳地捧在将军的胸口位置。
如此巨大的青铜雕像比较罕见,我伸出指头,在雕像袍袖上弹了弹,铮铮作响,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青铜制品。
萧可冷皱着眉走过来,不满地嘟囔着:“又停了?不知为什么,这只大钟每次停摆的时间,都是八点二十分,时针和分针,恰好挡住了上弦孔。唉,每次都这样……”
她按下了雕像胸口的一个扣子样的弹簧开关,钟表上的玻璃面板啪的一声弹了开来。在钟摆侧面的座钟内壁上,悬挂着一把超过二十厘米长的青铜钥匙,柄上系着黑色的丝带。
吸引我的,是钥匙的尖头,并不是如普通钟表的上弦把手一样,或方或扁——而是一朵十二片重叠绽放的莲花。
萧可冷取下莲花钥匙,把时针略微拨动了一点,然后把铸成莲花模样的一头伸进表盘的上弦孔里,格楞格楞地拧着。
我走到书房门口,向里面打量着,满眼都是层层叠叠的书,看得人头晕眼花。如果这些书都是大哥从前购置的话,他应该是个极喜欢阅读的人。
中国古语有“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名训,大哥无疑很好地贯彻了古人的这句话。
这么多书,就算是从头至尾粗略地翻一遍,恐怕也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再要仔仔细细地逐页检索,工作量更是无法想像。
窗外,突然传进来汽车嘎然而止的声音。
萧可冷已经给大钟上满了弦,抬头向窗外望着,皱起眉低语:“又是这群人?”
从窗户里,能一直看到庄园大门口的情况。两辆豪华型的黑色丰田轿车一前一后停在门口,前面的司机跳下来开门,恭恭敬敬地把手遮在车门框上,迎接一名中年日本男子下车。
那名男子穿着质地良好的灰色西装,脚下则是闪亮的黑色皮鞋,身材挺拔,气势昂扬。
“这些是什么人?”我发问的时候,萧可冷已经放好了钥匙,关闭了落地钟的玻璃罩子。
“渡边城,日本三大重工财团的联盟执行官。”她指着那个男人。
在全球的重工业界,提到“渡边城”这个名字,应该比日本裕仁天皇的名声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