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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渡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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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撇开了她纠缠的指尖,提起裙裾,一步轻踏,就落在了那通体透墨的阶面上。一步而下,阶面的浓墨黑色就烟气晕色地弥漫了开来,绕着我的脚面就缠绕了上来,无尽的哀怨气息便涌满了我的心头。这种情绪泛滥不可遏制的感觉我在冰川海底被太皓握住的那个瞬间,随着体内的奇怪灵机涌起有过同样的感受,只是这一刻,我自身所有的感知,都被这阶梯浓墨的怨气掩盖了。像是一条幽深的巨兽之口,被这一步踏出了一条宣泄的缝隙,所有的怨气翻滚着扑将而来,我一时受不住,身子一晃,就退了下来。
  这一退,一切怨气便都消失了不见,我嗔笑了一声,抬手抹去额角的汗渍,故作轻松道,“我的世界,从来都只有她一人。生也好,死也罢,我啊,都不愿与她脱了干系。若是她不在了,我便也没了活下去的意义。我到底是个自私胆怯的人,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也害怕自己会变成她失去太清后的模样。所以,还是我先去的好!”
  言语间我祭起灵机,一身白色短甲随身而走,只护住了要害之处,乌发高挽束起马尾长垂轻晃,依旧做了我出冷寂渊时的一身轻便打扮。一来去了防卫,予这些冤魂凄魄一份诚意之心,二来,我始终是想以最初的模样来一场,去一遭,若是有幸得见与她,也不算失了我这以嘲风之身存在的本真所在。
  “阿宁!”
  不见兮大约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唤出声,竟是有始来的带了惊诧之音,她自己也好似不相信一般地抬手捂住了口,讶然极了地不相信这声音是出自于她口中一般。
  我本是踏出的身形一顿,心底轻叹一息,凝眸看着那已经暗流涌动千步之阶笑道,“你看,你的选择是对的。我啊,果然,还是有着这份回馈她的能力的。”
  言罢我决然一步跨出,不顾不见兮未完之语,再度踏上了这怨气漫生之阶。
  沉重的一声呼吸如同沉睡多年,轰然惊醒而叹,一阵呼啸风卷地带着哀然的心绪压向了我的心头。
  我没想到黑暗来得是如此之快,反应不及下,我捂着心口的压抑窒息感,疾步踏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孩子,你到底,还是来了。”
  黑暗中一道沉重浑厚的苍老声音挟杂着无数碎音纷沓而来。
  怨气浓烈的黑暗中,无数漂浮的虚影来回拉扯着我的身体,出于诚意,我并没有用灵机护身,不消数息,身上便已是血迹淋淋。
  这一声熟悉的苍老音色下,一股力量掐着我的颈项,迫使着我呛开了声音,顿咳之下,我身体里的三方龙魂警觉而动,竟是突破了我的身体,化形出现,分别护于我的身侧。眼瞧了它们嘶吼着就要扑向那些虚幻的浮影,我急忙大声道,“住手!”
  龙魂们低吼着回过头来,不解地望着我,随着我坚定的眼眸凝视之下,龙魂们渐渐压低了声音,收住了迸发而出的龙魂气息,只警惕防卫地护在我身侧,淡淡地散发着惊白的龙息光芒。
  我的身体也似在青叶城中,空十方的万般折磨下,自行地恢复了起来。疼痛渐渐褪却,我亦想起了这声音是曾在地利苑中听过的。
  “是你?”我疑问出声,恍然不解地问道,“你又怎会在此?难道地利苑中的厚土缚魂阵的阵心,并不是你?”
  “我说过,在问别人之前,你可有想过你自己是谁呢?”
  他无形无迹的,只一道虚浮的声音空响着。我只好依着当时在地利苑中时见到的国师模样想象着他的存在。
  “我是谁?”再度被触及此处,我心底一阵轻落抽空,不自然笑道,“顶多是他们口中的从厚土缚魂阵中生出的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罢了,而我却自认为是个不知如何为存的可怜虫而已。”
  “你所想要的依存,可是她?”随着这一句苍老轻问,我的眼前闪出一方悬浮的水镜来,画面中,赫然是一身红衣银发,手持赤红窄剑的秦时欢。
  她一步一踏地走在千步之阶上,每走一步,墨透的长阶的黑气就如同剑刃一般穿透了她的身体,红衣之下的血迹就更浓艳一分,冉冉顺着阶梯蜿蜒而下,淌流似溪水潺潺,无止无休。
  这一幕,如同当时地利苑中的情景再现,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轻裂的疼痛蔓延开来,使我整个人都压不住地轻抖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我惊斥怒道,想不透为什么我已经踏入了这千步之阶,为什么还会给秦时欢带来这般痛苦的局面。
  而她,为什么又来到这里,是为了太清,还是为了我?
  “她身处自己的因果之中,万般种种,皆尽是她自己一人承受,旁人顾不得,你,也顾不得。”苍老的声音浑浊一顿,续道,“你想要为她挡去一切因果错种,这是痴。你顾念她的一朝温顾,知晓她心有所念,亦不肯放手,这是贪。杀意为恼,欲斩空十方于掌下,这是嗔。贪嗔痴而为,便是妄。妄念顿生,就是无尽的苦海,自渡它渡,难渡你我。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我一步踏出,拂袖环顾而转,只想找出他来,奈何他就似这黑暗的一体一般,根本叫人毫无着力之处,无力之感侵袭而来,我颓然地盯着水镜中受尽折磨的秦时欢,凄然弱了声音,“贪也好,痴也罢,我不过是想她好,这也不能么?”
  “你自有你的妄念需渡,她亦有她的一念贪嗔难渡。若能破得这般妄念,自然苦楚消除,求所得,而所得。”
  “如你这般说来,岂非叫我放下与她的一切?放下与她枯骨在冷寂渊底数万年的相处,放下与她男子身处的欺骗,放下与她战神之身的缱绻欢喜,这怎么可能!怎么又……能呢!”我愈说愈见酸楚,扑过水镜之面,想要碰触与她,想要止住她那恍若不竭的殷红血色。
  她看起来那么痛,我怎么能忍?
  “心结难渡,是耶非耶,皆是正理。也罢,随你去了。”他苍然一叹,空响的悲悯弥漫而来,“一切因果之数,皆已算不清缘由了。只不过,无论你想怎么做,或者又怎么做,这一旦做下,便是因。秦时欢本为因果之命,所有的因和果,她都将承受其中。你一旦造因,那么随之而来的后果,也将由她承受,你可想了清楚?”
  我贴着冰冷的水镜,触眼所及,是她撑不住的身子倒了下去,挣扎了好半响,才依着手中的赤红窄剑,撑起了半拉身子,低垂的眼眉被散乱的银发尽数遮掩了。
  我想起那时在地利苑等她的时候,心底空旷的可怕起来。
  我好容易等得她回来,我一点儿也不想与她分开,一时一刻都是不愿的。我更不愿的,是她受到任何的一丝伤害和痛楚。
  “如果我的妄念除却,可以让她欢喜得太清顾承,可以不经历冷寂渊底的万年离别,可以没有青叶城的杀戮,亦没有在重逢之后的再度生离死别,那我愿意去舍弃对她的这一份妄念。”隔着水镜抚上她的身形,我强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迸出了这些话来,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刻骨为痛的殷红之色。
  “那你唯有以这并不完全的天命之身强摄出万生之力,去扭转她所种下的因果轨迹,这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任何人都不能预计,你可还愿意这样做?”
  “我的选择从来就只有一个,无非也是这妄念之中的一个罢了。”我轻然一笑,忽然觉得有着一丝可笑,但同时又觉得有着那么一丝安慰。至少里,我遵从了我所有的心有所念,也做到了最后。
  唯一,大约不甘心的,是她,没有我所期望的那般在意我罢了。
  那是她的选择。
  与我,有什么相干呢?
  “既因此而起,由此结束,来去一场,因果成空,也未尝不好。”轻挽起唇角,我释然一笑,最后极尽眷念地抚着水镜里无法触及的她,溘然轻言了最后一语。
  “好。”
  他一声应承,苍老的音色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放任了接踵而来的灵机侵蚀,在一片彻头彻尾的空茫感觉里,我奉上了想要改变秦时欢命运的决心,交付了我的所有。
  这沉重而又虚浮不定的世界,终于安稳地落了下来。

  卷一番外卷之第一章

  “混沌初开,天地为茫,天命为主,地脉为辅,是为始终。始终轮回之径,有论方圆,实为因果互通之境。”我从一睁开眼,并不清楚心底这浮起的一段话语所指为何,只知晓,我的一身形态,与环绕视之的它们是不同的。
  它们或有飞翼双爪,尖喙彩雉;或有长毛披散,四肢着地;或有身长数里,蜿蜒盘附,而我,仅是小小的一团,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四肢蜷缩在身前,平静地透过清明的天地初生的混沌灵机结界看着它们。
  它们眼眸不同为色,皆尽带着臣服敬仰的神色跪伏与我,一条修长的身形踏过它们自行让开的一路行径,眼眉含笑地俯视着我。
  许多年后,我才可以一方名词称之他为命运。而它们,则是最初于掌控万物灵机的神兽。
  “我原以为会一直孤单,倒不想混沌之境并非无情之物。”他轻抚着我身外的混沌结界,温顾而悲悯的看着我,一张清颜明媚里透着欢喜,轻叹而道。
  这副容颜让我记了很多年,也追了很多年,以至于在我渐长的时光里,第一次遇见太清那张容颜时,便停下了所有的脚步。
  命运在说完这句话后,便随风化了身形,一阵了无烟尘地散了去。
  我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里。
  在结界里不知沉睡了多少年,再为醒来的时候,守护在侧的依旧是无数的神兽。
  这些神兽所饲之力,不外乎风云流水,山林草木,各自为机,各具形貌,多数为灵机附存之地不得离去,亦有少数灵机强大之辈,能够脱离一段时日。比如眼前的一头龙首鳞甲披覆的四肢巨兽,一尾末处生出分叉,好似了双尾一般。
  它所掌具的便是嗜杀之心。没有形具的万物灵机之体,是不受束缚的。
  大约是这嗜杀之心惹起了它的好斗之意,它见我醒来,便冲了过来,呲牙低声一吼,露出争斗之意。
  我咯咯一笑,幼儿的形态好似生长了一些,有了人类三四岁的模样。这一伸手就探出了混沌结界,一抓就揪住了它的犄角,戏弄意下,翻身落在了它的背上,抓着它的犄角任凭它如何跳动撕撞,一直再没松开过手。
  这样它一路带着我翻天覆地窜着,不是撞上巨大的山脉,就是冲入幽深的海底,在密林中剐蹭,在沙海中绞腾,都未将我甩下身来。不知闹了多少岁月,它终于疲倦,我亦庆幸这混沌之身是如此强悍,竟也将一路撑了下来。
  我给它取名猰貐,它亦乖顺地服从了我的话,背负着我往回行去。
  这一行,一切就在遇见太清的那一刻静止了。
  那时,太皓正带领着一群人游猎普通走兽为食,太清远远跟在行伍末处。诸人看见飞行的猰貐时,皆尽警惕大作地变幻阵型,乱箭向猰貐射来,而太清亦在归行的途中,惊仰起了脸。这一张脸,我在沉睡的时光里惦记了无数次,如何能为不记得?
  猰貐不肯放低身子任由他们射杀乱刺,本就嗜杀的心思更加浓烈迸发,全然不顾我的阻止,血盆大口地撕咬着这些半神之人。
  那张容颜轻眉眼下的濯雅温顾,使我在猰貐的背上再也待不住,一个撒手,就从猰貐背上重重地落了下去,可我到底还是个三四岁的孩童模样,虽是有混沌之力所在,却是从未走过一步,一时跌落,竟再难为协调身体站得起来,而这时白芨一族的半神之魔亦是赶到,两厢厮杀之间,白芨趁机将我偷偷带出,未过多久,太皓与太清亦是赶到。
  这就是我和他们三人的初次相遇,而我,也从那时有了自己的名字。
  时欢。
  这两个字,是太清写出来的。
  白芨救出了我,太皓出于对白芨第一眼的情愫暗生,表面上是应了白芨顾养与我的做法,暗地里则是一直想为利用我的力量。
  白芨想不出如何叫我,太清却在我一直不落的眼眸里,悄无声息地写出了这两个字。
  不知是因为这张容颜,还是因为这个名字,使我更加地想要亲近与他,在逐渐长成的时光里,将他一直认为了是那个与我说了第一句话的命运之人。
  我是被缚魂索圈住颈项长大的,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对太清生出的万般亲近,这使得白芨很是介意,明明是她救下我的,而我偏就喜欢与太清玩耍。
  太清沉静而静雅,多数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与我说话。一般都是他说我听。我不知是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开口,总觉得这样听他讲着那些细碎琐事,就很是满足了。
  直至某一日,白芨哭着跑过来,抱着我压着声音道,“丑八怪,我怎么就会那么在意你呢!”
  她叫我丑八怪,是因为那时我既不说话,亦在长成的过程里生了很长的毛发遮住了全身,唯有一双可算清眸的眼能视人。终日里,我只在暗无天日的洞窟里等着他们来,白芨来时我很开心,太清来时我就更加开心,而太皓来时,多半带着不同的半神之人与我持剑对练。于我,其实这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至少,在来日里,我的一身技击征战之术,与我带来了不少益处。
  太皓这个人,我不喜欢他,但在当时,不得不听他的命令,只因为他手中那条缚魂索。
  白芨的突然言语让我惊然不解,并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可就在那时,太清看到了这般画面,也听到了白芨所言。
  在我无辜不解的神色里,太清张了张口,好半响里才叫了白芨出去。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就听得太清立在白芨面前,对着她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后面的话在我听到这一句时被心底陡然轰鸣放大的心跳声遮掩了,我无法再面对他们两人相对而立的画面,飞也似地逃了出去,愈跑愈快之下,我的身体火灼一般地滚烫了起来,周身泛起烈烈火焰,渐渐地烧透了我的身体,蔓延了无边无尽的火海浓焰,一直持续了七日七夜。
  我从灰烬中清醒意识的时候,就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耳际里是白芨带着哭腔的声音,“时欢,时欢……”她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好似要肯定我是否存在一般地急切而担忧。
  我心底酸涩着不知名的感觉,看着不远处的太清,他眼底的一丝隐忍担心使我更加泛滥了这份感觉。我抬起了手,慢慢地抱住了白芨,轻轻回应着她,“我在。”
  这是我第一次明确了自己对太清的感觉,也在这时明白了白芨对我的感觉。
  一个是我不能,一个是得不到。
  太皓是喜欢白芨的,若我回应了她这份感情,太皓会利用缚魂索做出什么事,我完全无法预料。
  而太清,他无法回应与我。他太软弱,不忍伤害白芨,亦不愿太皓知晓白芨对我的感情,故而,只能选择无视,不争不取。
  我如何看不透他这般心思,所以,为了能更加接近与他一些,我选择了对他三叩首,叫了一声师傅。
  只可惜,白芨对我的日益亲近,并没有瞒过太皓的眼睛。
  我在那场烈焰里化身而走,有了一身不算差的容颜,亦能够完全掌握了身体里的混沌灵机,太皓更为了置我于死地,不断以缚魂索控制我去征战,期以我身死,而断绝白芨对我的在意。
  太清自然放眼不过,遂日夜同我随军征战,而白芨在太皓的野心下,不得已回到了自己的族中,与我们成了敌人。
  乱军于中,我犹自手下留情,并未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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