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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丑娘娘-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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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滚更是天旋地转,滕云死死闭著眼睛,胃里仿佛也翻滚着,带出一阵阵的恶心。

终于到底的时候滕云好不容易吐出口气,但是仍然睁不开眼睛,好像四周还在动一样,他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已经被人拉了起来,没走几步,拖进了旁边的土坑里。

待到他恶心的眩晕感慢慢平复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却是薛钧良。

薛钧良的冕旒没了,头发虽然束着,但是散下来不少,有些凌乱,黑色的蟒袍上都是灰,还刮破了几处,显得非常狼狈,但是表情仍然那么冷静。

薛钧良一手揽住滕云,尽量缩在土坑里,另一手捂住他的嘴巴,示意噤声。

刺客见人跌下来,自然也跟着下来寻找,幸而这附近比较暗,而且枯木杂草蔓藤不在少数,还有几处发臭的小河沟,刺客找了找又怕人摔下来没事逃跑了,也不敢久留,往深处走了。

薛钧良的手一直没放下来,刺客走远了又等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松开,滕云急喘了两口气,再久一点,他真怕被捂死了。

薛钧良看着他憋红的脸,轻轻笑了一声,两个人挨得很近,气息都打在滕云的耳朵边,让他不由打了个颤,猛的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薛钧良。

两个人倒是比较有默契,再等了很长时间,没见刺客折回来,才出了土坑。

薛钧良身上有些血迹,似乎是摔下来的时候被土块刮得,虽然狼狈,但都不是大伤,不过他的右手似乎不太灵便。

薛钧良也不嫌脏,坐在一边,道:“爱妃,怎么办,我的手好像断了。”

滕云实在没想到,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一命。

他看着薛钧良的眼神有些复杂,上一辈子他们是死敌,甚至自己死在他的手里,而现在,那个人竟然肯出手救自己。

他不知道薛钧良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或者其实自己刚一逃跑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滕云看着薛钧良装可怜的样子,好像对方一点都不怕和部队走失,也没发现自己的处境如何狼狈。

“怎么,爱妃被感动了,那也不着急,回宫之后叫你看个够。”

薛钧良言辞暧昧,还故意压低声音,只是滕云根本没想到那个方面去,只是起身在附近捡了几个粗一点的树枝,然后坐在薛钧良旁边,把他的衣服从裂口的地方撕下一点,给薛钧良把断了的手固定一下。

薛钧良用另一只手拨了拨被撕下的豁口,仿佛是可惜衣裳就这么坏了,不经意的笑道:“爱妃动作这么熟练。”

滕云包扎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装作不在意,在外打仗习惯了,这些小伤小病都会自己处理,但是身为娇生惯养的长公主肯定不会,别说处理伤口了,这种境况下,应该很慌乱才对。

他这么想着,还是帮薛钧良固定好。

薛钧良虽然也觉得对方有些异样,但是质疑只是一闪而过,也没放在心上。

他单手把黑色的外袍退下来,铺在一边,伸手拍了拍,道:“坐下来歇歇,后阳的人应该很快能找到咱们。”

滕云看了一眼地上铺的衣服,他不想说话,也没力气说话,这个身体果然是娇生惯养的,体力和耐力都不行,滕云现在喉头里已经肿胀着充血,真怕一开口顿时吐出来。

他坐下来,薛钧良见他们离得挺远,就主动往这边挪了挪,然后扶住滕云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道:“累了就闭眼歇息一下。”

滕云虽然是很累,坐下来也慢慢有了倦意,只是他靠着薛钧良,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全身都是僵硬的。

薛钧良也发现了,滕云的头靠着自己,但是身体都绷紧的,不禁笑了一声,然后伸手从后面楼住对方的腰。

滕云本身的困意被这一下惊得全飞了,薛钧良感觉到他打了个颤,反而把人搂的更紧,“天冷,靠着暖和点。”

薛后阳的动作也算快,还没到一个时辰,就寻了过来,而且大部分刺客已经抓到。

薛后阳跪下来请罪,薛钧良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滕云已经睡着了,众人也不敢太大声吵醒娘娘。

滕云晕晕乎乎的,觉得周身很暖和,他缩了缩,忽然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贴在脸上,顿时惊了起来。

薛钧良看着他猛的撑起身来,以为他做了噩梦,轻轻拍着滕云的后背,道:“没事了,再睡一会儿到宫里再起来。”

滕云有些没完全醒过来,他盯着薛钧良看了半天,总觉得地有些晃,身上还盖着毛皮的毯子,薛钧良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又变回之前衣冠楚楚游刃有余的样子。

薛钧良看着他人发呆,他本身是趴在自己腿上睡觉的,还以为回到宫里滕云都醒不了。

那个人的衣服没有换,因为怕吵醒了他,薛钧良也没有嫌脏,就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只是这时候,滕云脸上有些淡淡的晕红,好像是因为暖和了,眼睛有些发呆,氤氲着丝丝的水汽瞧着自己。

这个时候虽然不太合适,但是薛钧良被这样瞧着,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躁动,而滕云又趴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非常的引人联想。

薛钧良知道要是他们俩人再保持这个姿势,一会儿自己的反应就该被发现了。

伸手把人反过来正面按在地上,薛钧良替他把碎发别在耳朵后面,顺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听到滕云“嗯”了一声,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砸了一下。

薛钧良的手从耳垂滑到滕云的下巴,伸手钳住,附身吻了下去。

23、第二十三章“清理”?

“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自知罪无可恕……”

姜谕跪在地上猛磕头,官帽掉在旁边,额头已经肿了一片。

御医战战兢兢的为薛钧良包好伤口,看见薛王微微挥手,立马退了出去。

他们这些当大夫的不比朝廷重臣轻松多少,该听的不该听的总能听到那么几句,虽然知道有些话不听为妙,但是还是能漏进耳朵不少,陛下让退下,巴不得赶紧退出去,多一事不入少一事。

薛钧良摸了摸右胳膊,斜靠在榻上,他脸上有些细小的伤口,但是不妨碍威仪,不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敢琢磨。

姜谕没听到薛王说话,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

薛钧良这才不紧不慢的道:“行了,起罢。”

“谢……谢陛下开恩。”

“姜谕啊,”薛钧良道:“孤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论辈分,你还跟随过先皇,是长辈了……这次办事,怎么就这么不妥当。”

“老奴……”

姜谕双腿打颤,复又跪下来,以头伏地,道:“老奴死罪。”

薛钧良眼睛睨了他一下,随即道:“你跟着孤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劳心劳力,虽然这次办事不利,但是孤也不忍心要你如何……孤受了伤也没什么,只是你让皇后也受了惊吓。”

“老奴……老奴……”

姜谕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次的事情,他确实是死一万次也不够抵罪。

皇后娘娘回奉国的凤驾被刺客拦截,这件事情其实是在薛钧良意料之内的,这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好戏。

薛钧良是个老狐狸了,奉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也不及他思绪缜密,与其在薛国边境让奉洺截杀皇后,还不如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导自演一番。

皇后娘娘受惊,不可能再按照计划省亲,同时也保证了皇后的安全,这样奉洺顶多责备几句,发兵就太牵强了。

只是让薛钧良没想到的是,这场好戏有一点点的脱轨,半路杀出了真的刺客,这些刺客当然不可能是奉洺的人,因为他的人还远在边境埋伏。

真正的刺客也是些宵小之辈不足为惧,而且这才离京师十里而已,兵力充足,不消一会儿工夫就被薛后阳全都抓到了。

薛钧良也是武将出身,受了些轻伤,让他生气的就是姜谕太掉以轻心。

薛钧良故意说话拖拖拉拉不紧不慢,姜谕好像筛糠一样,外人看起来姜谕的地位很高,很受薛钧良器重,但是姜谕知道,薛钧良不是一个庸君而已,不可能专宠宦官,他的信任都是建立在隔阂之间的。

姜谕是老臣,不及三朝也有两朝,而且在薛钧良腹背受敌的时候果断选择的扶持薛钧良上位,对薛钧良也算有恩,薛王铁腕却不忘恩,本身也不想怎么处罚他,但是小惩大诫还是要的,最大的惩戒莫过于让他自己筛糠。

等姜谕抖够了,薛钧良才道:“孤也不罚你了,没有功劳尚且有苦劳,也算是功过抵消,皇后娘娘受惊不小,你这些天就去伺候娘娘罢,有什么要的缺的尽管跟孤来说。”

姜谕如蒙大赦,自然感激涕零,薛钧良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深知薛王秉性的他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把姜谕安插在皇后身边,有什么动静都要回来禀报。

姜谕磕头道:“陛下恩典,老奴粉身碎骨不足为报!”

薛钧良笑道:“用不着这么严重,你有这心,孤就很高兴。”

他说完,向外看了看,只是他坐在内侍,别说有屏风,就算没有屏风,也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姜谕立时会意,道:“万年侯仍然在殿外跪着呢,大王要见么?”

薛钧良点点头,道:“宣。”

姜谕爬起来出去宣薛后阳觐见。

薛后阳跪在大殿外的石阶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让刺客混在十里亭可不是小事,十里亭顾名思义,离京师大门只有十里,敌人就在眼皮底下,而自己措手不及,这岂不是死罪,搞不好还是通敌卖国的连坐之罪。

薛后阳垂首进了内殿,跪下道:“罪臣薛后阳,叩见大王。”

薛钧良起了身,走过去,伸出左手扶了薛后阳一下,“快起来,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

这让薛后阳有些受宠若惊,薛后阳长身而起,只是依然垂首表示戴罪之身,道:“臣弟无事,臣弟大罪,请大王责罚。”

“你没有罪,这是提督的事情,你不需要揽罪,孤养他们就是看大门的,连门也看不住,还要统领马步兵,简直是笑话。”

薛钧良说着,轻轻拍了拍薛后阳的肩膀,道:“自古以来都是有能者居之,后阳你这么快就抓到了刺客,京师的马步兵就交给你负责了。”

薛后阳愣了一下,抬头瞧薛钧良,瞧他没有说笑话的意思,马上跪下来道:“臣弟戴罪之身还能得到大王信任,臣弟……”

“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也深知你说不出什么溜须拍马的好听言辞。”

薛后阳被他这样一说,立时有些脸皮发烫,尴尬的道:“陛下英明。”

薛钧良随即又坐下来,“刺客招了么?”

薛后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僵硬的点点头,道:“是……招了。”

薛钧良撩了他一眼,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道:“这么快,果然是万年侯的作风。是谁主使的?”

“是……”薛后阳垂下眼,道:“臣弟派人审文,起初刺客嘴硬不说,后来禁不住用刑说是奉王主使,但是后来有人改口,说……说是滕国裳相的……旧部。”

薛钧良沉吟了一下,“嗯……滕裳。”

薛后阳看不出他的态度,急忙道:“陛下,臣弟觉得此时略有蹊跷,滕裳心思缜密,不可能指使刺客这样莽撞的行刺,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薛钧良忽然抬了手,示意他噤声,道:“孤知道,滕裳现在是你的内子,你关心他紧张他,我都能明白。既然刺客供认滕裳,你也不好插手,免得惹人闲话。”

薛后阳突然跪下,脸色有些决然,道:“但是臣弟私以为,这件事情交给其他大臣也不妥当。”

“你怕他们故意刁难滕裳?”

薛后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也想到了此节,所以有个绝妙的办法,谁也不偏袒。”薛钧良笑道:“那就是……让滕裳全权负责此事,查得出元凶他就是清白的无罪之人,查不出来……那就依口供来。”

薛后阳怔了一下,也找不出言语反驳。

薛钧良的方法是绝妙的,对于滕裳也是步步紧逼的,滕裳放的下自己的尊严,可以嫁给男人,唯独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国家,现在薛钧良让他来查案,无疑要界身于薛国的朝廷。

既已陷于泥沼,想抽身就难了。

滕云晕晕乎乎的被带回了宫,因为体力消耗过大,有些迷迷糊糊的,睡了很长时间。

他中途做了个梦,梦见地在摇动,自己竟然伏在薛钧良腿上睡得正香,薛钧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按在地上,俯身过来咬自己的嘴唇、脖颈。

只是后来他睡熟了,就忘记了之后梦见什么,薛钧良就算有兴致,但见对方真的疲惫,也只能作罢。

滕云觉得后背有些发木,这才慢慢醒来,可能是躺的时间太长,全身都酸酸的,他觉得耳边的脸颊钝钝的发疼,伸手一摸却摸到了包扎的布巾。

袖瑶发现他醒了,马上过来,带着哭腔道:“娘娘您可醒了,您吓死袖瑶了!”

滕云反应还有些慢,被袖瑶扶起来,靠着床边,道:“这是怎么了?”

袖瑶道:“娘娘您不记得了?这回可是死里逃生!袖瑶和娘娘跑散之后就遇到了万年侯,马上带侯爷去寻娘娘的踪迹,只是再也找不到了,后来还是陛下找到了您,侯爷到的时候娘娘已经睡着了,陛下的手臂还受了伤。”

滕云被她这样一说,慢慢记起了不少,那时候他被薛钧良救了,俩人一起躲在土坑里,自己禁不住困倦就睡着了,原来觉得地摇动是在马车上。

滕云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又摸了摸脖颈,脸上的颜色先是殷红,又慢慢发白,寒声道:“我要沐浴。”

“沐浴?”

袖瑶纳闷道:“娘娘出汗了么,您回来的时候奴婢给您清理过了,御医说娘娘身上有小伤口,尽量不要沾水。”

“清理”两个字正好戳到了滕云,他当然不知道那时候薛钧良君子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记得当时迷迷糊糊的,薛钧良把自己按在车驾里……

袖瑶看他脸色不对,犹豫道:“娘娘,你身子不舒服么?要不要叫御医来瞧瞧?”

24、第二十四章怪梦

姜谕是跟御医一起来的。

御医知道薛王为了保护皇后娘娘自己受了伤,自然不敢怠慢这个皇后,尤其皇后脸上的浮肿消失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原是个绝色的美人,

御医上前请脉,又给滕云耳侧的伤口换了药,道:“娘娘无需担心,等月事过了再用些药调理身子便可,今日伤口不要沾水,尽量让小厨房避免做一些辛寒之物。”

滕云不在乎耳边的伤口,反正之前脸上的伤比这个重多了,而且他是武将,有一些小伤根本不在乎,只是他听到“月事”二字的时候,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滕云自从醒来变成了丑皇后,已经不止一个月,月事当然是次次都来,就算是断头流血,滕云都不曾眨过眼,但是单单这件事,让滕云又别扭又无措。

每次来月事的时候,滕云几乎不出去走动,能坐着就坐着,毕竟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而现在,滕云心情非常微妙,他只朦朦胧胧的记得自己和薛钧良在车上的情景,并不知道薛钧良到底有没有动自己,乍一听御医说月事,猛地松了口气。

御医又嘱咐袖瑶了几句,也不再打扰腾云休息,就退了下去。

姜谕跪下来请安,道:“娘娘受惊了,陛下特意安排老奴这几日呆在云凤宫,娘娘有什么差遣,尽管知会老奴。”

滕云又躺了下来,松了口气顿时全身有些乏力,姜谕很有眼力见的过来给滕云盖上锦被,滕云疲惫的都张不开嘴,只是挥了挥手。

姜谕噤了声,垂头退到了一边,他总归是跟着两代薛王的人,大世面见过不少,小事情也不曾含糊过,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话。

腾云有些懊恼这个皇后的身体这般羸弱,他以前虽然生的不是十分健壮,但是从小在马背上,自然练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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