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江湖上的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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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诊所出来，袁冲带着赵阡晏打车进了城，找了一间一套一的房子租了一个月。赵阡晏纯粹就是跟着他转，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他才开口问。
“这里是H市？我们又回来了？刚才那个人是谁？有人在找你，不躲起来吗？接下来怎么办？在这里待多久？”
一连串的问题，袁冲抬头看他，皱眉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问题这么多！这里是H市，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所以我们在这里。那个人是一个黑医，技术还可以就是没执照，以前他得罪过某个老大，是我帮了他。至于是谁在找我，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赵阡晏楞了，是余飞他们？好像无情确实是很厉害的人！他又觉得有希望了！
怀揣着希望，赵阡晏居然也就没有想着逃跑了，况且袁冲还需要他换药。不得不说那没执照的医生医术还不错，袁冲背上那挺吓人的伤口没几天就开始长肉了，赵阡晏的脸也没几天就看不见那些可怖的淤青，恢复了往日的好皮相。赵阡晏也觉得欣慰，每天花着心思研究菜谱做给袁冲吃，活像感情很好的两口子。
赵阡晏切菜的动作一顿，两口子？他和袁冲？赵阡晏皱眉，随即想到他怎么可以这样等着余飞他们来救呢，他应该自己想办法逃走才对！
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房子小没有饭桌，直接就在茶几上吃了。
袁冲在看电视，上映没多久的电影，主角是个过失杀人犯，却不想坐牢，于是拼命逃走，然而那人死时的情景一直萦绕在他眼前让他夜不能寐，精神状况也越来越差，最后实在受不了折磨居然选择了死。不过他没能死成，得了线索赶来的警察讲他一把拿下。他杀的人是一位警察的亲属，那警察报复他，说杀人逃逸拒捕又袭警，他被判了终身监禁。电影的结局是他坐在牢房中从铁窗仰望外面灰白的天空的茫然眼神。
“呵，想要获得救赎，哪有那么容易。”
赵阡晏听到袁冲这样说，心跟着凉了。
☆、四十九、找上门的打赌。
又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天气是越发的冷了，赵阡晏出门冷得打颤，想着还是买两件羽绒服吧。
另一头，袁冲一个人在家里听到有人敲门，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赵阡晏出门不到半小时，不可能这时候回来，也没有其他人会来找他们。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打开床头柜，从最下面拿出一把枪来放进衣服里，趴在门后听了一会儿皱眉开了门。门外，只有一个人。
“嗨，还好吗？”吴倾笑得像是看望老友。
袁冲又看了看门外，发现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侧身让他进来。
“嗯嗯，这儿还弄得挺不错嘛，大海选那小子还挺居家的。”吴倾看了一眼房子，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下，敲了敲茶几，“不看茶？”
“我看过那篇报道，只是没想到你跟他认识，我以为你不喜欢跟一般人交流。”袁冲没理他，在他对面坐下，表情仍旧严肃，他还没有放下戒心。
“那只能说明你不了解我，我很是平易近人的。”吴倾耸肩。
“这些都是你做的？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来就直奔主题吗，其他地方怎么不见你这么直接。没错啊，我是没打算动你的，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我已经没有染指这边的事情很多年了，你们呢却偏偏不放过我，天知道我只想陪着老婆玩游戏啊。”吴倾摊手，很是无辜“赵阡晏的事情是一个契机，这是你自己暴露出来的弱点，你藏得很好了，可惜这次这么彻底地暴露出来，所以我利用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让他出了狼窝，我又得了利益，看，我是个好人吧！”
“弱点？他？开什么玩笑！他只不过是一条不会背叛我的狗而已！”
吴倾挑眉看他，冷笑道：“你也太不知足了，明明已经得到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去正视他，让他一次次地心灰意冷，最后心碎心死，让他觉得待在你身边都成了痛苦。所以他才会这么干脆的趁着这次机会离开，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懂什么！他离了我是绝对不行的，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有我能够给他一个逃避的港湾！他根本不可能离开我！这次就是这样，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可是他还是留在了我身边！那次只能说是意外，是那个来找他的傻蛋蛊惑了他！我已经不介意了，那个蠢蛋我也不打算找他麻烦，我已经胜了！”袁冲勾唇笑着，相当笃定。
“是吗？之前没有走是因为你身上的伤，现在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还这么确定他会回来？”
袁冲冷笑，不置可否。
“那好啊，我们就赌一下，现在是十点，他出去买东西最多就一个半小时吧，我们赌到十二点，如果他回来了，我从此以后绝不会找你们麻烦。如果他不回来，呵，我是没损失的，不过你也不能再去找他了！”
“凭什么跟你赌！”
“你有选择吗？还是你不敢？”
“哼，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派人把他拖住或者绑了不让他回来！”
“当初混道上的时候我的信誉是最好的，现在做生意了，也是最讲诚信的，我觉得我的信誉还是不错的！呵，好吧，我保证，我的手下绝不会参与这件事！”
袁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好，我跟你赌！”
“那我们一起等结果啊！不过干等还是挺无聊的，找点什么话题呢？对了，刚刚说到诚信，跟你说我之前做生意的时候……”
☆、五十、明显的答案。
赵阡晏决定去买羽绒服，虽然现在还没有冷到那个程度，不过谁知道他们需不需要再来一次这样的奔走呢，先备着总是没错的。
袁冲把所有钱都交给了他，包括一张他都不知道的银行卡，袁冲说这是以前用他的名字办的，每个月都会自动到账一笔钱，不过他都没用过，走之前袁冲改了账户名。他记得以前袁冲给了他很多卡啊证的，不过他从来没去在意过，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袁冲是不会跟他出来买衣服的，他也不想跟他一起。在商场里逛了一会儿，看到以前袁冲爱穿的品牌，不过那太贵了，他可不会去买。进了一家中档价位的店，看了一圈，热情的女导购也询问了一堆，他看中了两套，一件羽绒服，一件呢绒大衣。
导购看他确定了目标，便准备拿码给他试穿，赵阡晏忙拒绝了，说他是帮朋友买的。
“这样啊，那您那位朋友的身高体重是多少呢，我可以帮您参考一下。”
“不用了，就这个码的，麻烦你再帮我拿一套这个码的西装吧。”赵阡晏指着那套呢绒大衣道。
导购小姐立刻欢快地应了，拿了两套让他看了就给他包上付款了，不过没要那件羽绒服，她全程都是笑盈盈的。
还没等他把卡递出去，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还把他往外拖。
“诶，你干什……飞，飞哥？”赵阡晏楞楞地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人。
“除了我还有谁！妈的，终于找到你了，趁那家伙没发现快跟我走！”余飞不由分说就往外拖人，引来店里的店员都来观望，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帮忙。
“不，不行！”赵阡晏奋力挣脱了他。
“为什么？你怕袁冲？放心吧，老大，就是无情正在收拾他呢，绝对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无情？你说无情去找他了？”赵阡晏有些慌乱。
余飞看他表情，不像是松口气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担心他？我靠，你还有闲心担心他啊！他都没想过你！跟我走，以后跟着哥，哥绝对比他对你好！”
赵阡晏惊讶地看他，“你，飞哥你在说什么？”
余飞有些讪讪地摸了摸头发，道：“我也不确定啦，反正你没见了我就很着急，也不确定是不是，反正，你别担心，我绝对不会像他一样对你的！”
赵阡晏楞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余飞又拉了他的手走才醒过来，还是奋力挣开了余飞的手。
“你！”
“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
余飞本来很生气，但看他快哭出来似的表情又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怎么办了。
气氛好僵，旁边一直看着的导购小姐嗷了一声，大叫：“老娘受不了了！多么虐的一出两攻争受的戏码！老娘不爱3P啊！”
她走到赵阡晏身前，气势汹汹让赵阡晏不知该怎么反应。
“我问你，这是你的谁啊？”
“……我的，朋友。”
“那你家里的是谁啊？”
“是……”
“下一个，你愿意跟他走吗？”
“我……不能……”
“那你愿意跟你家里那个在一起吗？”
“我……”
“再来，这衣服不是你的码，你给谁买的，是他吗？”
“不是。”
“你跟他一起住过吗，你家里那个呢？跟谁一起感觉更自由？”
“……”
赵阡晏低着头，不语。余飞一看就慌了，按着他的肩膀道：“你不会真的要回去吧！你！那混蛋对你根本就不好你还回去做什么！你的事我也知道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也不全是你的错啊！我不会在意的！”
‘行啦，我知道你的事，那不是你的错，是那女人太贱，没资格做妈，死了也干净。你做得没错，不用再想了，以后谁敢说你老子撕了他的嘴！’
脑中响起了多年前那个人的话，霸道而狂妄，可是却格外安心，也是因为那些话和那个宽厚的怀抱，让他真的没有再做噩梦。原来，那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早已经那么大了吗？
☆、五十一、选择。
十二点，吴倾已经不停地说了两个小时，从生意上的趣事到跟他老婆的相识再到生活中的各种情趣，当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袁冲很多次想冲过去给他一下让他闭嘴，但都忍了，只时不时盯着墙上的钟咬牙，十一点半点之后更是不停抖脚，如果不是他定力还不错，都要直接站起来踱步了。
幸好钟是普通的石英钟，不会像老式的坐钟那样整点发出沉闷的声响，十二点的到来也没有让房间里多出点什么，反而安静了。
“看来是我赢了啊！哈哈，我的赌运一向不错！那赌约即刻生效了哟，保重，我要回去找老婆啦！”吴倾笑得看不见眼，迈着胜利者的大步离开了房间。
袁冲怔怔地看着茶几，难言的挫败感自心底涌出，或许一直以来他真的错了。他总是以为自己做得很不错，手法利落做事干净不留痕迹，待人方面也还行，没有特别照顾谁，更没有让谁特意记恨自己，他很会调情，每个情人都对他服服帖帖，完全不会去在意他到底有多少情人，他以为……该死的他以为！他以为他已经建立了一个不会倒塌的帝国，他是那个帝国的王，没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他以为不会有人甘愿离开他这个强悍的王！
然而他的帝国塌了，所有人也都离开了，如果不是他早先多了心眼让一切都没有过他的手，他也没有机会在这里清醒地体验失败的感觉。
这不是曾经一无所有的挫败感，而是曾经全部拥有过后又跌落至更深的深渊的绝望。对，是绝望！
袁冲伸手盖住眼睛，正午最强的阳光也让他感觉不到温度，浑身如同赤身裸体地站在雪原里，连痛都没有，只有对于这四面八方都没有个东西的处境的无力感。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与必要，就这样站着，让风雪讲他完全掩埋。此刻他才真切地体会到，当年自己给赵阡晏的到底是什么，是他没能珍惜那纯粹的信任和爱……
冬日日短，一点的太阳正当中，房间里已经没有撒进来的光线，温度出奇的低。沙发上的人影仿佛与它长在了一起，整整一个小时没有挪动分毫。
咔嚓，开锁的声音，随后是纸袋落地的哗啦声，紧接着是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不过止在了门口。
袁冲手指动了一下，缓缓地挪开一条指缝，看向门口。
那人脸带潮红，正在大口喘气，眼睛却直直地看向他，脚边掉落了两个大纸袋。
或许是错觉，袁冲感觉心脏停了那么一秒钟，他难以置信地瞪过去，沙哑着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赵阡晏楞在门口，眼睛左右晃了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天憋出一句，“无，无情走了？”
原来是找他的，呵。“他走了。”
“哦，是吗。”看袁冲的样子也没事，想来无情也没有为难他，不禁松了口气。
赵阡晏关了门，捡起地上的纸袋放到了茶几上，“天冷了，我给你买了身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试试吧。抱歉回来晚了，你吃饭了吗？我这就去做。”
袁冲傻愣愣地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你不走了？”
赵阡晏捆围裙的动作一僵，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抱住了，那力道大得吓人，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勒死，让他不自在地挣了挣。
“你真的不走了？”那声音里带着连主人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心翼翼。
赵阡晏停止挣动，他突然发现了这个强势的男人也有不安的一面，可他还不习惯，不习惯与人坦诚相见，即使知道那人在他心中很重。他没有回应袁冲的拥抱，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想给自己，给袁冲一个机会，如今他们没有了那些浮华，远离了过去的伤痛，只是两个普通人，或许能够重新认识自己的心意和对方。
袁冲紧紧地抱着人，心里一片激动，眼睛鼻头都酸酸的，或许哭了吧，不过那又如何，他不介意在这个人面前展露他的弱点，因为他已经是他最大的弱点了。他真的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吴倾说的对，什么都是空的，只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愿意留在你身边，才是真正的人生完满。
他很高兴，赵阡晏回来了！荒废的时光补不回来了，可是没关系，他给了他机会，他还能掌握以后，他不会让他觉得做了这个决定是错的！绝不！
☆、五十二、消愁。
没精打采地回到了酒店，那几个人已经在包间里聊得很开心了，吴倾见到他那样子，很不厚道地笑了，“哟，回来啦，一个人？哈哈，我就说嘛！”
余飞一下就炸毛了，“老大你什么意思！早知道我没戏是吧！那你干嘛还让我去劝，你不知道袁冲那家伙有多可恶吗！”
吴倾站起来拉他坐下，拍肩道：“兄弟你不懂，袁冲再凶他也是个人，赵阡晏是他心里的弱点，虽然那家伙迟钝没发现。不过啊，这么多天了，再怎么不放心人逃跑也要休息不是，赵阡晏又不是傻瓜，总能逮到个机会逃跑吧，跑不掉传个消息也是没问题的。可是这么多天来有吗？我手下说过他们开的车在路上撞了，看那情况袁冲应该伤得挺重，可是赵阡晏有跑吗？所以啊，这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事情，让你去呢只是让你和他都认清现实，免得以后再生麻烦。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来来，喝酒！以后有好的哥再给你帮忙，保证你这辈子不会打光棍！”
吴倾立刻给他倒了一大杯酒，余飞郁闷了半天，觉得他说的对，拿起杯子一口就灌了下去，还站起来拉着其他人一起喝。
“妈的，老子这么好的男人，追女人没戏，追男人还没戏！那些家伙太他妈没眼光了！失恋的人最大，今天谁都要陪哥喝痛快了，谁先走老子废了他！来，喝！”说着也不用杯子，拿起那瓶白酒就灌，还用手挨个指着他们，不喝就瞪。
吴倾很豪爽，也拿着一瓶白酒灌，左思逸就很斯文，只浅浅地喝了一小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