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古剑同人)[仙四+古剑]白鸿掼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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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咳,莫非……”
夙沧心中清楚,以夙瑶的修为绝无可能伤她。况且方才那一击锐不可当,其中分明带了神气——连九凤都不能抵挡的,也唯有神鬼之力。
寒冰,神力,琼华派。
三者结合答案唯有一个,当然也就是唯一的那一个。
“不错。”夙瑶面色发白,看上去倒比夙沧受创更深,“我向师父借出了本门镇派之宝……水灵珠。”
——水灵珠。
那是女娲所遗至宝,神力无穷,传说还有修复大地水脉之功。而根据夙琴的说法,这本应是十九年后玄霄送给云天河的定情信……哦不,礼物,在几百年以后还会有个叫龙溟的英俊魔王,为了给族人求取水灵珠客死苗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九凤属火,水灵珠之中蕴含的水气对夙沧便是天敌,也是她唯一的忌惮。她甚至特意嘱咐长琴孤身去琼华深处寻找水灵珠,谁知百密一疏,这珠子竟已被夙瑶借出,成了她加强水系术法的宝具。
“你……你莫要恨我,你是妖,是琼华大敌……我们做不成姐妹,只能有这种结果!”
夙瑶声音颤抖,她终究不过双十年纪,没有那么多恶意机心。动用水灵珠不过一时激愤,眼看着夙沧身上血花飞溅,她神思恍惚,一瞬仿佛回到两年之前,夙沧断臂暴露真身的那个夜晚。
妖即是恶,恶便当斩。
不会错的,琼华的理念怎会有错……若是承认琼华错了,那她这十年苦修又算个什么东西?
“…………师姐……对不住啊……”
百密一疏的结果是万劫不复,夙沧敛起笑意,叹息着慢慢倒下。
“我只顾着玄霄,忘了顾念你的心思……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子,我真是对不住你……对不住……静静…………”
“妹妹!!”
“夙沧师妹——!!”
夙玉与玄靖悲痛的呼喊之声同时从两侧传来。
来得更快的是玄霄,他未发一语,却在夙沧摇摇欲倒之时抢上前将她一把揽住。
“……师弟?”
夙沧靠上他胸前时才知道他在发抖。玄霄不是个很容易动摇的人,这点她比谁都明白,可现在他衣袍之下整个人都抖得厉害,像是有支钢针从他脊骨里刺了进去。
“师姐。你怎么样?”
他沉声,同时头也不回羲和剑扬起,一剑便架住了肃武长老向夙沧击来的杀招。
长老变色道:“玄霄!除恶务尽,休要妇人之仁!”
“她已重伤,再无力阻碍琼华,杀之何益。”
玄霄还是没有回头,手上用力将她揽得更紧,“夙沧虽是妖类却于我有恩,恩仇足可相抵,还请长老网开一面。”
“此妖实力强劲,现下式微,难保不会卷土重来。”长老面色森寒,“今日我必为琼华除此大患,你让开!”
“不。”
一字如山,夙沧抬头看见玄霄苍白坚毅的脸,忽然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看清过他。
她深知他的野心,但或许,她一直都轻看了他的感情。
“放她离开。”玄霄重复,“谁也不能动她。”
长老厉声道:“我若一定要动呢?难道你想对同门出手?”
玄霄忽地将手收紧,眉心纠结牙关轻响,随之而来的却是沉寂——刹那间他脸容就已平静,手脚颤抖消失,沉着得仿佛一尊石像。
然后他开口,说得极慢,像是一字字在口中咬碎之后和血吐出:
“放她走。否则我撤去剑柱。”
“——————!!!?”
一语震惊全场,而最吃惊的莫过于夙沧本人。她怔怔瞪大了两眼,眼中光芒闪动,几乎连血都忘记咳了:
“玄霄……你……你什么意思?”
撤去剑柱,意思当然就是放弃飞升。
这意思太明显,明显得任何人都不敢相信。
“不值。”玄霄的解释更简单,“若要你死,便不值得。”
玄霄从来清醒决绝,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为此他一切都能牺牲,一切都可以放弃。
——可是除了你。要你死,便不值得。
如此简单。
“很好,这才是真的……很好……”
夙沧手上突然就有了气力,握上他手腕那刻她低头轻叹:“你刚才只说了二十个字,可我真是觉得,这比你过去二十年里对我说的话都好。”
“我们并未认识二十……”
玄霄一句话未落,夙沧绵软的手早已鹰爪般收拢,一把扣住他脉门来了个无比潇洒的过肩摔: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到我快死的时候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看过装死啊?!”
夙沧半跪于地,一手仍在死死扣着玄霄,抬头对周围所有人怒目而视:
“怎么,难道你们都没有人觉得奇怪,觉得我败的太干脆吗?你说说你们是不是傻,我头都长了九个,怎么可能被捅一个肾就快死啊,那不是很丢脸??虽然那一下真是蛮痛的,不过能这么轻松就取胜,我还得感谢夙瑶师姐捅我肾呢。”
“取……胜……”台下玄靖目瞪口呆,舌头几乎打结,“这也算……胜?你真好意思说自己赢了?”
“……”夙瑶的表情更是比哭还难看,看上去恨不得在水灵珠上一头撞死。
“兵不厌诈,谁规定一场战斗里只能演一场戏的。”
夙沧得意洋洋地一撇嘴角,重又将视线落回到玄霄身上:“师弟,刚才的话我记下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只有一句。”
玄霄居然还是平静,就连夙沧也不禁暗叹他两年后定力拔群,成熟早已超出年纪。
“那你说,我听着。”
她大方地拍了拍玄霄肩膀,精神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按住他脉门的手也未放松。
而玄霄忽然就笑了,双眼亮如寒星,凝视着她慢慢道:
“——我这两年间修炼羲和,经脉早已逆变,你不该扣那个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更新啦啦啦啦~~~想不想我!
夙瑶和玄霄虽然是仙四两个boss,但也是琼华亲世代里矛盾最深的两个角色……只能说性格决定命运了。夙瑶太迷信琼华,也太希望做出事业获得认可,对自己逼得紧,又长期受其他天才儿童压抑,心气一偏难免就会做错事情,总的来说就是“也是可怜人”吧……
至于玄霄,即使是游戏蹉跎19年回头无路的霄哥,在云天河杀上卷云台时也是再三留手叫他离开,而且19年里他到底没恨过夙玉,可见情感深沉。看见夙沧垂死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到放弃了,因为他还年轻,要成仙还有机会,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然而最后还是变成了心机play哈哈哈哈哈霄哥长大不学好(x
☆、抢亲!琼华之巅(?)
昆仑绝顶,血战正酣。
昆仑原是人人虔诚礼拜的圣山,琼华又何尝不是无数寻仙者心仪神往的福地。
但云天青却可以保证,自他年少时游历天下至今,还从未见过如此刻琼华一般血腥、绝望,令他五内如焚的人间炼狱。
他本不必来,夙沧也曾三令五申要他留在篁山,保护夙琴和巽芳周全。
可他又怎能不来?玄霄与夙沧都是他此生挚友,他眼看着两人一步步走向绝路却无力回天,至少今日,他必须亲眼目送他们的终局。
而九凤在正事上雷厉风行,果决得近于专断,唯独对云天青和夙琴保留了耐心,还想做他们记忆里那个好说话的沧隅。
所以她允许云天青来到此地,只有一个条件:他必须在混战中找到玄靖与静潇,保证两人安好无虞。
刀剑无眼,覆巢之下夙沧只求回护故人,旁的她已无暇在乎。
但云天青不能不在乎,他几次欲出手阻止厮杀,却都在最后关头强行克制,只因为他还没找到最要紧的玄靖与静潇。
幸好他很快就找到了。
云天青与静潇相差一辈,素未谋面,只见过寂破以术法显现的少女幻形。但他还是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她。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少女正怀抱着一只幼小负伤的貘妖,黑眼珠四下乱转,多半是想找个地方将那小妖藏起。除了静潇,还有谁敢在人妖激战之中,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云天青立刻疾步迎上,心道静潇毕竟年少缺乏经验,一时动作不够利落,万一被人发现可就糟了。
但这“万一”在现实中发生的概率却是百分之一万,云天青紧赶慢赶,刚来得及拦下静潇向她报上姓名,便只见眼前人影闪动,一道低沉愠怒的声音已如飓风般扑面而来:
“静潇,你这是做什么?!”
“……!!”
静潇浑身一颤,但还是不避不闪地扬起了目光看向那人,咬牙忿忿道:
“师父,您老人家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我若不来,你待如何?”
那人白衣染血,道冠倾斜,形容已见狼狈,然而身形依旧挺拔如松柏,烟硝血污都掩不去他满面的正气浩然。
他赫然正是太清座下首徒,昔日对云天青、夙玉照拂良多的温厚兄长——玄震。
“大师兄……?!”
云天青耸然变色,玄震却似全未看见他一般,只向静潇厉声叱道:“庇护妖物是何等大罪,你一向聪慧识大体,怎么竟在本门危急关头,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为师往日是如何教导你的?”
“您教的挺好,可惜我所学太杂,分不清哪家更有理些,只好率性而为,求个无愧于心罢了。”
静潇嘴上说得凛然,脚下却在不动声色后退,一闪便到了云天青身后,“你说是不是,云师叔?”
“……”
玄震于是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云天青,他木立半晌,对着师弟、爱徒与他们所包庇的“妖物”专注端详了千百眼,脸容渐渐扭曲,目中有深沉的悲苦之色一点点蔓延:
“静潇,天青……你们真要与琼华,与师父为敌……与我为敌?”
“……”
云天青闭上眼暗叹口气,抬手握上剑柄,心已重重地沉了下去。
……
战场另一端,卷云台。
这座秘台建成已有数百年之久,见证过无数玄妙离奇或者哀婉悱恻的修仙故事,但可以肯定,其中绝没有今日这种画风的。
对于这种画风,我们通常称之为“万万没想到”。
谁也想不到软倒在玄霄肩头奄奄一息的夙沧会突然诈尸,更想不到玄霄硬接了她一把过肩摔还能方寸不乱,颜色不改,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夙沧一击失手,立即反身掠开三丈,拿眼角瞥着被剑锋裁去一截的袖口苦笑:
“师弟真是长大了……”
玄霄不语,剑尖上撩将她一段衣袖抖落,顷刻间两人又是两立,辞色冷淡恍若从未相识。
“承让。”缓过一息后他说了这么一句,“师姐机巧多变,我不敢怠慢。”
不怠慢,意思就是你骗我,我并不意外。
不意外亦无怨怪,肝胆相照至此,他已学会包容夙沧一切手段,一切的嬉笑怒骂与荒诞不经。
夙沧抬眼定定看他,语气中难得地有一点试探:“那你方才——”
“方才我不曾识破你伪装,所言俱是真心。”
众目之下玄霄答得坦然,他从不以为这感情有什么难以启齿羞于见光的地方,他的心意终归磊落,纵然颠倒疏狂却也是清白坦荡。
夙沧又何尝不是属意他这点坦荡,当下不再多问,眼皮向上一翻正看见道炫目红影,却是婵幽与太清真人死斗,剑影妖光一路从高空疾驰而下,刹那间四野肃肃,草木尽摧,碾起满地土石如雨点四溅,人群惊叫奔逃。
“好气势!!”
“好……好气势……”
两声感叹分别出自肃武长老与玄靖之口,前者目光老辣,一眼便隔着流光飞尘看出太清已占上风,是以语调高亢,犹如年轻了三十岁一般意气昂扬;后者则是小心翼翼从夙瑶背后探出一对眼来,眼带忧色轻敲着师妹肩膀:
“瑶瑶,咱们还是退远些,免得给卷进去了……”
“我明白。”夙瑶脸容晦暗,煞白里透一抹惨淡的青,“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走吧,去前山援助大师兄。”
“对对,这就对了!”玄靖几乎要为她鼓起掌来,“何必非跟夙沧过不去呢,这里交给玄霄师弟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其实玄霄对夙沧根本毫无办法,杀又杀不得赶也赶不退,只能兵来将挡见招拆招,左右不让她得手,挨过这一段也就是了。
而夙沧同样是不好过,如今她黔驴技穷只剩一招拼命,嘴上说来轻松,哪里舍得真下死手。双方各有顾忌,一时间对峙又成了僵持。
幸好这时太清来了把助攻,他向婵幽挥剑时夙沧也拔身而起,长袖如云将那无形剑气一一拂落,口中叫道:
“婵幽,我来助你!先将这老牛鼻子收拾了再说!”
“……你?”
太清止住身形,冷笑:“暗中混入琼华的宵小之辈,苟且逃生便罢,还敢与日月争辉!”
夙沧也笑:“多谢你提醒我咱们旧恨不轻。”
“怎么,取不下那年轻人?”
婵幽斜睨她一眼,美目中暗蕴唏嘘,“别忘了人欲无穷,你多情也是无用。”
“若我收回灵力倒还有八分成算,但你的族人难免要吃苦头。何必呢?”
夙沧语声淡泊,对她的唏嘘不置可否,“年轻人棘手,不如我们先一道拳打敬老院,将了这一军再作打算。”
“也好。”
这两字入耳时红影已在数丈开外,但见青芒一闪,一道剑光正从两人之间劈落。
太清毕竟修为精纯,御剑术施展开时步步紧逼,不让人留有丝毫喘息的余地。
夙沧偏又是太需要喘息,她身上多了个汩汩流血的窟窿,此消彼长,越是久战越对她不利。
太清恼恨夙沧几番搅局,早已憎厌她入骨,如何肯放过这大好时机。他有心先将夙沧剪除,刺向她的招式一剑比一剑迅猛凌厉,剑光密结成网,剑出如蛇吐信,到最后竟是有了几分狠毒的意味。
而夙沧腾挪闪避,左支右绌,额上已现汗珠,鲜血将衣上红边染得益发鲜红。
“你看它这次是不是假装。”
肃武长老也不由在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侧过脸去看玄霄,“此妖诡计多端,除了你只怕再无人能识破……”
玄霄皱着眉冷哼:“她受伤不假,只是体力和坚忍超出常人。这不是诡计,是她的本事。”
长老闻言不怒反笑,心满意足地捋起了长须:“不假便好!水灵珠威力无边,更与此妖体质相克,看它能逞强到几时?”
“师伯……不上前助阵吗?”
夙玉看他乐呵呵的并无战意,忍不住低声探问。
“剑柱不可无人守护,若有需要我自会出手。”
长老手扶剑柄,一双老眼里闪动着鹰隼般的利光,“你们且看着,不出百招掌门便能取那妖女性命——”他注意到玄霄面色铁青,立刻又改口道,“——大不了留它一条命便是了。唉,妖魅惑人啊……”
现实也正如长老所预料,过到百招时夙沧忽然身体前倾,手按着口鼻干咳,指缝间有血淋漓下落。
“……不好!!”
夙玉与玄霄同时变色,却只见长老枯瘦的身躯如山挺立,不偏不倚正将两人去路封死。他坚持留在秘台,显然不仅是出于对掌门的信心。
伤势沉重又无外援,夙沧身形迟缓,眼看已是无力支撑。
太清大喜,纵声长啸间剑如匹练,快稳准狠直奔她眉心而去。
这一剑无疑已将她逼入死地,刺出的时机、部位、力度拿捏得分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