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子樨巫有作者:果佳耳环-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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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樨蓦地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巫皓轩不甘示弱，目光凌厉地回视着。
　　两人不知用这个姿势僵持了多久，木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扭转巫皓轩的思想，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木樨暗暗松了口气，他迅速接起了电话。
　　“什么？！！”木樨声音音量很高，满含着惊慌失措与不可置信，他一把推开面前的巫皓轩，趿拉着拖鞋就慌张地冲出了房间。
　　巫皓轩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刚才木樨妈妈来了电话，说木樨奶奶病重卧床，恐是命不久矣。
　　木樨在出租车上急得火急火燎，巫皓轩在一边看着，咬咬牙，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
　　木樨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偶尔闪过一两个画面，奶奶坐在院子里乘凉时为他扇扇子的和蔼表情，奶奶一个人坐在爷爷坟前抹泪的落寞表情，奶奶站在村口不舍地与他挥手告别的欣慰表情……
　　奶奶是个充满智慧的农村女人，即使经历了那些纷乱的年代，也坚韧不拔地活了下来。奶奶的身体一直都特别好，就是６０岁的时候，也时常能一个人挑两担水回家，这是木樨最钦佩奶奶的地方，勤劳朴素，却永远散发着美好的母性光芒。
　　而那样精神矍铄的奶奶，却在她８４岁享儿孙满堂之福的年纪里，翩然仙去。
　　木樨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好像没有那么悲伤，却又有心脏塌了一大块的空落落的感觉，他痛苦地将脸埋在手掌间，腰杆弯得好似无法再承受哪怕一根稻草的压力，仿佛在留住身上的最后一丝温暖般脆弱。
　　巫皓轩将他揽进怀里，手掌轻拍他的背部，“哭吧，难过就大哭一场，现在你有任性的权利。”
　　那点尴尬早就被这沉重的打击冲散，木樨窝在巫皓轩的颈窝里，咬着牙发出一声声低鸣，仿佛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小兽，却害怕自己的呜咽声会引来更多的恶意和不幸。
　　巫皓轩心里难受极了，心像被麻绳缠起来拧一般，木樨的哭声一下一下地绞着他的灵魂，让他恨不得抽空对方的精神，把他永远锁在没有痛苦与悲伤的天国。
　　他轻声安慰着，“没事的，你的奶奶只是去了更好的世界，她和你爷爷在天国团聚，以后都不会再感受人间的不幸和坎坷。”
　　“都怪我……怪我太粗心了，什么事，都只想着自己，从来没考虑过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需要我，也没在奶奶生病时好好陪她，她那么痛苦的时候，一定很想我的，妈妈说她一直……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但是……却不让我去……”说到后面，木樨已经哽咽得不行了。
　　巫皓轩的衬衫已被濡湿了一大片，平时洁癖的他此时却毫不在意，他轻抚着木樨的头，一声声地靠在他耳际安慰着，只愿能给他带来哪怕一丝的温暖。
　　“人生本无常，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相信我，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的。”巫皓轩的嗓音温柔如平静海洋般，一遍遍抚过木樨的心，渐渐治愈了他的伤痛。
　　没过多久，出租车便停在了市医院门口，木樨疾奔至奶奶病房前，此刻病房外围满了前来探望的亲戚朋友，浓重的哀愁笼罩着整个病房。
　　木樨一进门，木妈妈赶紧拉着他靠在离奶奶最近的位置，奶奶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小樨啊，小樨来了吗？”
　　木樨泪如雨下，他握住奶奶布满老人斑的消瘦手掌，“奶奶，我来了！我来了！”接着便忍不住哽咽起来。
　　“好、好、好”奶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回光返照般转头慈祥地看了木樨一眼。
　　木樨除了紧紧攥着奶奶的手，泪水疯狂地无声掉落，竟一字也说不出口。
　　奶奶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木樨不知哭了多久，母亲将奶奶的手从他手中掰开的时候他毫无所觉，病房里人来又人往，压抑的哭声钻进木樨的耳朵里，他依旧无所觉地跪在地上，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只恍惚看得到奶奶的笑容。
　　葬礼来得很低调，依照老人家的遗愿送葬后火化安置进老伴儿的坟边。生死真正到来时，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它往往让你措手不及，却又能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木樨跟着送葬队伍走了一天一夜，直到再支撑不住晕倒在奶奶坟前。
　　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喧嚣的人声透过窗柩穿进木樨的耳朵里，世界并不因为某人的逝去而停止，它仍旧欢快而有序地前行着。
　　翻开手机是几条巫皓轩发来的安慰短信，木樨看完心底有些苦涩，他匆匆收拾了自己，随便吃了几口剩饭，拿起钥匙钱包准备继续去奶奶坟前守灵。
　　如今他已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奶奶生前无法陪伴身旁是他心底最沉重的痛，如今他也只能借着守灵这几天，为疼爱自己的奶奶尽最后一份孝心。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6

　　一周的时间在木樨为奶奶守灵中过去了，这一周里的每分每秒仿佛都被无限拉长、延伸，沉默和宁静将永远陪伴着这位逝去的老人。
　　刚立起的坟头小草悄悄冒出了尖芽，木樨把坟前的水果换成新的，靠在奶奶的坟前静静地陪着她，微风偶尔抚过他青涩未化的脸颊，却带不走他心底深深的愁绪。
　　木樨在心里默默地向上天祷告，希望上天保佑奶奶在天堂能幸福。
　　奶奶说过，地上死去一个人，天上就落一颗星，奶奶去世那天夜里他昏睡过去了，遗憾地没有看到天上是否有星子坠落。
　　木樨每天傍晚时抽出一个小时时间来公墓陪奶奶，期间要轮换三趟公交车，但这个礼拜无论天阴天晴，他都没有缺席过一次。然而，事实上空旷的墓地并不只有木樨一人，巫皓轩每天都准时准点地陪在他身边。
　　对于巫皓轩对他的感情，木樨由一开始的惊诧转变为不经意的闪躲再到如今的淡然，毫无恋爱经验的他虽然看过电视剧和小说里情人的分分合合，到他自己身上时，却不知道怎么回应这段不正确的感情。
　　况且巫皓轩每回都不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他面前的水泥阶梯过道上，偶尔转过头看他一眼。
　　木樨有时候会在心里想，如果他不是男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接受的，只是……就算是父母那边，也绝对是不好交代的。
　　木樨没意识到自己心底潜移默化的妥协，太孤独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汲取旁人给予的那些温暖，何况是巫皓轩这样深刻的爱。
　　木樨抬头看看天色，天空是漂亮而罕见的火烧云，云朵被染成艳丽而妖娆的一大团，形成一个个可爱乖巧的模样，把眼前的景物全都染成朱红的一片。　
　　巫皓轩还没来。
　　木樨已经在奶奶坟前坐了快半个小时了，他内心由最开始的淡淡失落渐渐染上浓浓的担忧，是出了什么事吗？平时他最多迟到个一两分钟，有时候甚至比自己都要来得早？巨大的不安笼罩了木樨的整个心脏。
　　终于，木樨再也无法按捺住心头的慌乱，他拨下了巫皓轩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狂肆不羁，木樨此时只有满心的尴尬，根本无心分神注意这个细节。
　　“那个……你……”
　　“小樨樨呀！怎么，想我了吗？”
　　贴着耳朵钻进来的邪恶声调激得木樨直打了个哆嗦，“既然你没事，那，那我就先挂了。”
　　“嗝！不要挂，有事找你。”巫皓轩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报了个酒吧名，就把电话给挂了。
　　木樨犹豫了一会儿，心里有点不想去，但转念想想巫皓轩对自己一直挺好的，他现在明显醉的五迷三道的，真出了点什么事，自己肯定得自责死了。　
　　匆匆赶到酒吧，木樨被侍者挡在了酒吧门外，说是看他长得太嫩，怀疑他是未成年人，非要看他身份证才能让他进去。
　　木樨是那种揣着几十块钱和手机就出门的人，身份证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敢塞进口袋随便带，毕竟他可是有过好几次弄掉身份证的人。
　　旁人将异样的目光投向木樨，自动将木樨YY成青涩不知愁跑来酒吧胡闹的未成年人。
　　木樨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尴尬地给巫皓轩打电话，心想自己这是作什么死，巫皓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哪里需要他白痴地跑来犯傻。
　　然而出来接木樨的人不是巫皓轩，而是一个打扮妖异的男生，头发挑染着红蓝两种颜色，衣着暴露且脸长得女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做正经事的人。
　　木樨不悦地拧了拧眉，目光打量着四周，疯狂的舞池，昏暗的灯光，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混合气体，剥下正经的西装正服，每个人都暴露出自己最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
　　妖异男带着木樨在走道上七弯八拐，终于来到一扇金属制压花门前，妖异男推开大门，一股香艳之气扑面而来，妖异男笑嘻嘻地转身看了木樨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樨抖了抖鼻子，带着一丝不确定走了进去。
　　包厢里和逼仄的过道不一样，空间十分宽敞，一眼扫过去，能看出这是个十分庞大的影音游戏多功能室，连桌球都有。
　　木樨刚走进去，印花沙发上玩得正兴奋的一群人一瞬间沉默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来的人。木樨凝神一看，坐在一群娇花一样的男人群的那个人——正是巫皓轩！
　　木樨心下不悦，被欺骗的感觉像毒素般迅速蔓延全身，然而他本不该动这份怒，毕竟巫皓轩不过是追他，两人又没有真的变成情侣，他根本没资格管他。
　　木樨深吸一口气，开口很不客气，“你是叫我来这里看你怎么嫖男人吗？”语气很带着几分不屑。
　　巫皓轩却像变了一人似的，灯光下的脸庞忽明忽暗，脸上仿佛覆盖了一层阴霾，鹰一般的眼睛紧紧钉在木樨身上。
　　忽然他亲了亲右手边那男人的脸颊，仿佛说了句什么，男人便带着一群人乖乖地退下，临走到木樨身边时他打量了木樨几眼，微不可察地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　
　　木樨皱了皱眉，懒得理会这个与他无关的人，他心里倒是十分好奇巫皓轩玩的这是哪一出？原本有些动摇的内心，因为此刻的所见所闻迅速地冷却下来，呵，如果这就是他口中的爱，那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过来。”巫皓轩命令道，他的大拇指划过嘴唇，勾出一抹性感又邪气的笑。
　　木樨纹丝不动，“你到底什么意思！”质问的语气带出几分怒气，向来和气的他早已隐怒在心。
　　巫皓轩耸耸肩，子不来就我，那我就主动点呗！他迈开慵懒的脚步，笑着定在木樨身前，两人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
　　巫皓轩不容分说地捏起木樨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唔，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呀！他怎么就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呢？”
　　“你在说什么？！”木樨一把挣开他禁锢的大掌，退后一步直瞪着他。
　　巫皓轩笑着朝他压去，木樨一步步后退，最终被他一手抵着压在墙上。
　　“哦？他没跟你介绍过我吗？…………咳，那我就正式地来介绍一下好了，亲爱的木樨先生，我是巫皓轩的另一个人格，你可以亲昵地称我为大巫，至于之前跟你表白过的那个傻小子么，我一直都喊他小巫。”
　　巫皓轩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木樨却只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从他的脊背钻进大脑，砰地炸开了花。
　　“什……什么？”木樨内心早已瞠目结舌，这种诡异的事情，只有电视剧里才会演吧？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大巫微笑着扭头换个角度欣赏他吃惊的表情，这男人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么，把他压在身下的感觉一定很爽吧，至少能把自己另一个人格气到吐血的感觉一定不赖！
　　大巫是行动派，毫不犹豫地压着木樨这样那样起来。
　　“唔……放……放开！”木樨的挣扎毫无用处，坚持运动的人手劲当然不是木樨这等宅男可比，只能无助地被压在墙壁上任人宰割。
　　这种感觉糟糕极了，要知道木樨可是个直男，就算被原来的巫皓轩掰弯过那么一点点，那总体而言还是无比笔直的直男。被另一个强势的男人压在墙上非礼，简直是对他自尊和人格的双重沉重打击。
　　“操……”灵活的舌头打开口腔，两人滑腻的口腔紧密相连，木樨连下牙咬断对方舌头的缝隙都没有，只能憋屈地被压制着点火。
　　不知何时起木樨身体已经开始发软，大巫得意地将他边吻边弄上印花大沙发，却在倒下去的那一刻被一脚踢中命根子，哀嚎着滚到一边。
　　木樨趁机坐在他背上箍住他的脖子，丝毫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男人的那处是致命的弱点，平时轻微的碰撞都会锥心地疼，何况是木樨这么不留情地一踢。当然木樨下脚也是有分寸的，同为男人嘛，当然知道几分力道会让人痛不欲生又不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巫皓轩还在嘶嘶嗷叫着，木樨却满心惊恐，这一定是开玩笑的吧，人格分裂？不是……犯了神经病吧？
　　“木樨，哥，嘶……痛，是我，能放开我么？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你，你，真有精神分裂这病？”木樨不确定地凑到巫皓轩耳边问。
　　巫皓轩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仿佛有些凝滞，莫名心酸的情绪在悄悄蔓延，“是的。”
　　木樨不知怎的，就松开了对他禁锢，尽管巫皓轩刚刚强迫过他，内心却有一种奇异的被感化的感觉升起。这种听起来像是玩笑，真正发生了却只有不可思议的感觉的事情，让他内心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同情。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他甚至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巫皓轩人格分裂。
　　巫皓轩一个翻身，无力地背靠在印花沙发边上，一条腿随意地支起，手臂颓废地放在膝盖上。他用低沉的语调开始陈述起旧事。
　　原来是于五岁的时候，被仆人虐待导致他心灵扭曲。五岁的幼龄被欺凌却无法反抗，长年累月下，内心的恐惧和想要毁天灭地的愤恨生生扭曲出另一个邪恶至极的灵魂。直到父母发现时，巫皓轩早已学会掩藏内心，原本他差点就被另一个邪恶灵魂说服，在全家人的饮食中下溴鼠灵毒杀所有人。这时木樨却突然出现在他家，转移了他的愤怒，成了他情绪的宣泄口，所以那时幼小的巫皓轩才会对木樨做出许多可恶的事情。
　　然而当这股愤怒和恶意在相处中被慢慢消磨后，巫皓轩却对木樨产生了似有若无的依赖和信任，甚至在他稚嫩的心灵中扎根生芽，只等着时机成熟便开花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End

　　自那天巫皓轩告白心事后，这个突然存在于两人间的秘密，使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巫皓轩在开学这段时间常常以各种借口各种名义去找木樨吃吃喝喝，有时还借着哥们的名义拉着他四处玩耍，使得木樨的性格也日渐开朗起来。
　　这段日子以来，巫皓轩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玉树临风那个账号和自己在新鼎科技公司任职的事情。
　　木樨惊讶得不行，然后又觉得自己仿佛身负重任，绝对要保守好这些秘密，不能对不起巫皓轩的信任，于是两人的关系更是跨进了一大步。　
　　时间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巫皓轩的用心一点点打动着木樨，最后木樨不敢接受巫皓轩的原因早就从生理原因上升到了家庭原因，完全是打心底里接受了这个人对他的好。
　　可木樨还是清醒的，他知道两个父母健在的男人想要在一起得突破多少艰难险阻，所以虽然他无法拒绝和巫皓轩的亲密接触，却总在最后关头推开他，